她不等對方說話,快速的說:“我要進電梯了,裏麵沒信號。”一把掛斷電話。還沒走出宿舍樓,電話又打過來。她沒想到他這麽不知趣,冷冷的說:“你想怎麽樣?”


    宋子文不怒反笑,挑眉說:“光天化日之下,我能把你怎麽樣!難道見個麵,吃頓飯,交個朋友也不行麽?”像宋子文這樣的人還能大言不慚的說出交朋友這樣的話,真是厚顏無恥。


    蘇慕煙此刻沒心思敷衍他,時間有點趕,看來得打車過去。她匆匆說:“對不起呀,我現在沒空,以後再說。”看著校門口剛剛停下的出租車招手,掛了電話。


    不等她跑出校門,宋子文打開車門出來,衝著她微笑,頗有些事在必得的味道。


    蘇慕煙急煞住腳步,臉色一白,原來他早就準備在此處守株待兔。她自知難逃,壓低姿態說:“衛先生,對不起,我真有事。今天就先對不住了。”


    宋子文見她神色焦急,是真的沒將自己放在眼裏,並不是欲迎還拒,以退為進。他從未被一個女人忽視的如此徹底,更激起征服欲。打量她一眼,微笑,“你今天很漂亮。”


    蘇慕煙沒說話,見他不準備離開,隻好說:“衛先生,我先走了。”宋子文淡笑不語,可是下一刻卻出其不意握住她的手腕。她不高興,用力掙紮,沒有一點兒用。沒想到他隨隨便便力氣就這麽大。


    宋子文樣貌出眾,帥哥名車,一踏出車門就引起路人的注意,這下公然在校門口演出一場拉拉扯扯的戲碼,過往行人無不迴頭張望。


    蘇慕煙漲紅了臉,低聲喝道:“快放手,你到底想幹什麽?”


    宋子文挑眉,“上車。”蘇慕煙隻想趕快離開眾人的視線,萬一被熟人看見,以後她就不用活了。愣了一下,不得不上車。


    僵硬的坐在副駕駛座上,左右不是。宋子文問:“你手裏拿的什麽?小心捅到人,我給你放後麵。”


    將她精心寫的字放在後座。她看著路上的風景,十分氣惱,咬唇不語。掏出手機一看,都快到六點了,忙說:“請去學校,謝謝。”


    待她發現宋子文根本不打算去學校時,怒由心生,冷冷的說:“衛先生,你這什麽意思?有你這麽為難人的麽?”


    宋子文目視前方,不動如山,說:“你去學校幹嗎?難道有什麽人命關天的急事?”蘇慕煙冷笑:“這你管不著。”


    宋子文打量她,輕佻的說:“赴約?以後有的是機會。”將車子停在一家高級西餐廳前。事已至此,一般來說,大部分女生隻好勉為其難,和他一起共進晚餐,進一步加深感情。這招半強迫性的做法用來對付沒什麽決斷的女大學生,百試不爽。


    可是蘇慕煙冷著一張臉下車,二話不說往馬路上衝去。不等宋子文反應過來,已經攔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宋子文這次算是鬧了個灰頭土臉。


    蘇慕煙氣猶未平,這個宋子文真是霸道,以後還是少惹為妙。剛下出租車,林墨白等一夥同學已經在學校正門等她。


    有認識的男生見她,“哇”的一聲吹了聲口哨,不懷好意的笑說:“林墨白,你這個‘妹妹’真是越來越漂亮。介紹給我怎麽樣?你知道兄弟我至今還是孤家寡人!”


    不等蘇慕煙反駁,林墨白率先打斷:“胡說八道什麽呢你!小心我打斷你狗腿!”眾人說說笑笑往飯店走去。


    蘇慕煙注意到另有兩個女生,一個長相平平,另一個尚算清秀,都戴著邊框型眼鏡,長發規規矩矩的紮起來,氣質沉穩,嫻靜少言,一看就知道是學理工的女生。那個長的白淨一些的女生見蘇慕煙打量她,衝她一笑,露出細碎的牙齒,態度溫和有禮。


    林墨白特意介紹她:“詩詩,這是秦以寒,和我一樣,也是學物理的。”蘇慕煙一聽肅然起敬,一個女生敢來學校學物理,除了勤奮努力之外,一定天資過人。蘇慕煙立即抱拳:“佩服佩服!”


    秦以寒笑:“聽林墨白說你是學美術的,那才叫佩服呢。”不驕不躁,很有氣量。不像有些學校的人,對著別校的學生,眼睛都長在頭頂上。蘇慕煙對她感覺不錯。


    林墨白又對著眾人說:“其他人就不用介紹了,都是我們班那一群狼。”話還未說完,引來眾人群起而攻之,一時笑鬧不斷,氣氛活躍。


    兩個女生都準備了生日禮物,蘇慕煙這才想起來,自己寫的字落在宋子文的車上。剛才氣的不輕,下車時就將這事給忘了。


    隻好嬉皮笑臉的說:“林墨白,我早就給你準備了禮物的,可是來的匆忙,忘帶了,迴頭再給你送來。”林墨白說好,不怎麽在意。


    她抽空溜到洗手間,給宋子文電話,語氣不怎麽客氣:“喂,我東西落你車上了!”宋子文懶洋洋的“恩”一聲,這才注意到後座還放著一筒羽毛球。


    蘇慕煙咬著下唇,支支吾吾的要求:“你若還在附近,能不能給我送來?”她還是希望能在今天將禮物送到林墨白手上,畢竟花費許多心血。所以才會甘冒風險給宋子文這頭白眼狼打電話。


    宋子文可不是什麽君子,當下就說:“想要的話,自己來拿。”氣的蘇慕煙差點摔電話,真是什麽人呀!不就剛才得罪他了嗎!一個大總裁,犯得著跟她一破學生較真兒嘛!


    理平了氣才迴座,搭訕著問秦以寒哪的人,秦以寒說了。蘇慕煙驚叫:“我知道了!秦以寒,秦以寒,你就是那個縱橫上臨一中的秦以寒是不是?你是我學姐呢!我念高一的時候就知道高三有個超厲害的秦以寒。哎呀,沒想到今天能親眼見到你!”十分興奮。


    旁邊有人插嘴:“秦以寒至今還在學校橫行霸道,視我們這些男生為無物,實在太囂張!”可見秦以寒名氣之大。蘇慕煙聽的越加佩服。秦以寒隻淡淡的笑,對眾人這些讚美之詞無動於衷,聽若未聞。


    秦以寒從小就是一名風雲人物,她是上臨一中張校長的小女兒,哥哥是耶魯的高才生,如今在海外研究機構工作。她本人從上學開始,拿的獎杯堆滿了整間屋子。高三的時候因為嫌保送的專業不好,硬是參加高考,一舉奪魁。她如今是學校研一的學生,比林墨白等人高一屆。


    本來她比蘇慕煙高兩屆,可是蘇慕煙高中念兩年,就跑來北京讀大學了。


    既然是同校校友,氣氛更加熱烈活躍。席間,蘇慕煙見林墨白對秦以寒十分注意,見她杯子空了,立即加上飲料。還將一些不辣的菜換到她跟前,並替她夾菜,還問她冷不冷,要不要換個座位。空調正對秦以寒。態度殷勤,關懷備至,眾人也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心裏“咯噔”一下,不由得一冷。


    看著他們,瞬間失去胃口。敬壽星酒時,偏偏還有人起哄:“林墨白,還不快敬秦以寒一杯!”秦以寒被眾人鬧的推辭不過,隻得站起來和林墨白碰了一杯。有人喝高了,言笑無忌:“你們倆什麽時候喝交杯酒就好了!省得我們李大公子整日為伊消得人憔悴!”眾人更加來勁,齊齊起哄:“秦以寒,林墨白都快被你折磨的不成人形啦,你還要折磨他到什麽時候,答應人家吧!”


    林墨白緊張的看了眼秦以寒,見她沒有勃然色變,立即罵:“你們瞎起什麽哄呢!吃菜,吃菜!”林墨白的態度是早就明朗化的,關鍵還在秦以寒,不知她心裏究竟怎麽想的。林墨白自然怕眾人言辭過分,惹惱了她。幸好她似乎沒怎麽生氣。


    蘇慕煙聽到這裏,臉色煞白,心裏一酸,胸口就睹住了,幾欲落淚。眾人的歡聲笑語恍若未聞。


    她已鬧不清自己對秦以寒是什麽心情,剛才還驚喜連連,佩服不已,可是眨眼間急轉直下。


    林墨白四年來都沒交過女朋友,這次肯定是來真的。何況對象還是秦以寒,如此優秀的一個人。看秦以寒的神情,對林墨白不像無動於衷的樣子。她越加苦澀,手幾乎拿不穩筷子。


    一頓飯吃的味同嚼蠟,還得強撐住,表麵裝的若無其事。飯還未吃完,眾人就提議去附近的ktv通宵。林墨白探身問秦以寒願不願意去。蘇慕煙見到這裏,再也不能忍受。撐著桌子站來,用盡全力才能保持聲音平穩,“時間不早了,我還要迴校呢,就先走了。”


    女孩子太晚迴去不大好,眾人也不留她。林墨白送她下去,她抗拒:“不不不,你壽星怎麽能走!我自己迴去就好了。”再三推辭。林墨白不明白她今天為何這麽不合作,還以為她有什麽煩惱。仍舊說:“沒事,都是同學,我送你上車再迴來。”


    怕她出意外,特意打電話叫相熟的出租車司機。見她精神不濟,再三叮囑,讓她到校再給他電話。她低著頭一味不說話。


    那司機認識林墨白,開玩笑:“這是你女朋友,可真漂亮。”林墨白笑著解釋:“這是我妹妹。”那司機“哦”一聲,說:“怪不得,兄妹倆都長的好。”


    蘇慕煙一個人坐在後麵,眼淚再也止不住,啪啦啪啦往下掉,拚命抑製啜泣聲。想起來就傷心。


    車子直開到校門口,蘇慕煙擦幹眼淚,掏出錢包。那司機笑說:“不用,不用,已經給了。”掉頭離開。林墨白事事還是想的這麽周到。可是此刻這樣的周到,再想起來,分外刺心。


    眼淚還未幹,又流下來。她站在朦朧的樹影下發怔。電話響起,她懶洋洋的接起來,“喂,什麽事?”聲音沙啞,含含糊糊,尚帶有一絲抽泣聲。


    宋子文在車裏看著她,說:“這麽快就迴來了?”蘇慕煙猛地轉身,四處尋找。


    倆人不歡而散後,宋子文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裏去。對於在情場一向無往而不勝的他來說,實在有些丟臉。於是轉戰酒吧,繼續獵豔,以慰生平之大恥。可惜無甚收獲,眾多豔女不是言語無味,便是麵目可憎。他正準備迴去休息,接到蘇慕煙電話,說有東西落在他車上。


    他頗好奇,開始還以為是一筒的羽毛球,打開蓋子才知道不是,居然是一幅尚未來得及裝裱的書法作品。


    整幅作品墨跡猶新,一聞就知道用的是北京一得閣產的上等墨,香味獨特。他頗受震動,這才想起蘇慕煙是美術係的學生,不但畫畫的好,沒想到字也寫的不賴。其實藝術係那也是一塊藏龍臥虎的地兒,蘇慕煙這點舞文弄墨的本事尚不算什麽。


    他看了看上麵的時間,用的是古農曆計時法,查了查手機,赫然就是今天。看來她今天是替小男朋友過生日去了,怪不得不假辭色。想了想,掉頭往蘇慕煙學校開來。


    蘇慕煙見他那輛黑色的蘭博基尼靜靜停在暗影裏,不想再引起爭執,惹人笑話。於是走過去敲窗。宋子文要下來,蘇慕煙忙說:“我們在車上說。”主動拉開車門上車。宋子文一笑置之。


    蘇慕煙抽了抽鼻子,盡量平心靜氣的問:“你又有什麽事?”


    宋子文覺得她神色不對,注意的盯著她,見她眼圈發紅,鬢角似乎尚有未擦幹的淚痕,問:“不是應該挺高興的嗎?怎麽哭了?”蘇慕煙沒料到他眼睛這麽厲害,本以為燈光昏暗,他一定注意不到。冷冷的說:“我哭我的,關你什麽事?要你多管閑事!”態度惡劣,語氣不善。


    蘇慕煙初生牛犢不畏虎,不知有權有勢有錢可以猖狂到何等程度,心想,我不求人性自高,怕什麽。骨子裏張揚任性的本質從未改變,隻因生活壓力暫時收斂起來。


    宋子文經曆過多少風浪,怎會與她一時氣話計較,隻覺得好笑又有趣,很少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給他臉色看。對她更加注意。


    蘇慕煙見他隻是笑,怒由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忿忿的說:“你無聊拿我尋開心是不是?”說著就要下車。


    宋子文從旁邊拿出羽毛長筒,懶洋洋的說:“這個你不要了?”經過席上一番傷心失意,她早忘了這事。經他提醒,這才想起來,淡淡的“哦”一聲,就要接過來。


    宋子文是小人中的小人,哪有不趁機討價還價的道理。當然不給,說:“你就這麽拿走了?連句謝謝也沒有?”蘇慕煙忍耐的說謝謝。


    宋子文還是不鬆手,他要的當然不止一句謝謝那麽簡單。蘇慕煙立即明白過來,知道他在耍自己,得寸進尺,冷冷的瞪著他,半晌丟下一句話:“隨便你。”也不要了,拉開車門就走。丟了算了,人都失去了,還要這個幹嘛!


    沒想到轉眼間,物是人非,她隻覺得事事皆休,不由得淚盈於睫。


    這招出其不意,打的宋子文是措手不及。他一心以為拿捏到蘇慕煙的命脈,這東西應該十分珍惜,正好趁機提出要求,一步一步達到目的。沒想到她果斷非常,說不要就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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