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嘶......”


    陳西顧悶哼一聲,放開嘴邊的小女人,秦以寒才發現自己的手按在了他胸前,嚇了一跳,急忙伸手要按鈴叫醫生過來,卻被陳西顧一把拽住:


    “我沒事,不要小題大做。”


    語氣異常不爽,臉色有些黑沉,幾乎壓不住那股子不得宣泄的鬱悶。


    秦以寒不禁輕笑兩聲,白了他一眼,嬌俏的小摸樣落在陳西顧眼裏,心裏那股火燒的更是五積六受,可也明白現在不成,不說他的傷,就是小媳婦兒肚子裏還有他們的孩子呢,怎麽也得過過再說。


    陳西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按壓下心裏的邪火,心裏琢磨著什麽時候才能好好開開葷,那眼神落在秦以寒身上,秦以寒都恨不得躲他八丈遠,就知道這男人肯定沒按什麽好心,轉身倒了杯水,沒好氣的塞在他手裏:


    “該吃藥了。”


    陳西顧盯了她兩眼,接過藥倒進嘴裏吞了,欲火下去,理智迴籠,才想起剛才小媳婦兒原是有話要說的,遂把水杯遞給秦以寒,挑挑濃眉詢問的看著她。


    秦以寒臉上的燒灼散去,坐在床邊上有些吞吐的開口:


    “陳西顧,那個,假如,我是說假如,我不是我爸的女兒,怎麽辦?”


    陳西顧眼睛一瞪:


    “又胡思亂想什麽?”


    “我是認真的!”秦以寒的語氣裏有幾分遲疑的忐忑:


    “陳西顧我發現,我媽愛的人或許不是我爸,而是,而是......我的老師。”


    “老師?”


    陳西顧也是清醒過來才知道,短短的日子裏,小女人被當今畫壇大師收成了關門弟子,而且還出國溜達了一圈,前後想了幾遍,都覺得頗有幾分不合理之處,不過一直忘了追究,這時候她提起來,倒勾起了陳西顧一直留在心底的疑惑。


    陳西顧伸手捏著她的下顎抬起來,直直望著她的眼睛開口:


    “以寒,你和我說實話,當時你出國是不是不打算迴來了!嗯?”


    陳西顧的眼神語氣都帶著濃濃的威脅,在這男人麵前說謊不吝於自尋死路,可是讓秦以寒直接把事實說出來,她更知道這男人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他最恨的就是逃兵。


    秦以寒目光飛快閃爍了幾下,拽開他的胳膊,耍賴的嘟囔幾句:


    “人家和你說正事呢?”


    陳西顧盯著她看了很久,冷哼了一聲:


    “別想跟我打馬虎眼,今兒我先放過你,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和我交代,交代不清楚,你自己想想後果。”


    秦以寒的小身子不由自主瑟縮了一下,這男人狠起來真舍得收拾她,嘟嘟嘴小臉的不滿還沒露出來,就聽見這男人甕聲甕氣的說了一句:


    “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就知道你是我媳婦兒,明白嗎?”


    秦以寒這飄忽半天的心啪嗒一下就落了地兒,這男人總能讓她感覺那麽踏實安生,秦以寒忽而握住陳西顧的大手,小聲卻難得霸道的說:


    “陳西顧答應我,一定不許比我早死。”


    “傻女人......”


    陳西顧抽出大手胡亂揉揉她的發頂,聲音依舊剛硬,仔細聽卻帶著絲絲縷縷難言的溫柔。


    陳鑰一進病房就看到兩人這個膩乎勁兒,不禁暗笑,以前真不知道他哥竟是這樣的男人,這硬邦邦的漢子一旦溫柔起來,真讓人渾身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茬接著一茬。


    認真說,他大哥也沒怎麽變,即便對著他小媳婦兒,也總是黑著一張臉,說話就跟下命令一樣,一點不懂轉圜,可就是這樣,也能清晰讓人感覺到,他心裏有多疼自己媳婦兒,那心裏軟和如一團棉花,和臉上的表情,嘴裏的話,根本就是南轅北轍。


    陳鑰納悶了好幾天,迴家跟承宣一說,承宣笑的不行,說她挺精明的人,這時候怎麽傻了,人家小兩口那是情趣,你就知道人家背地裏是個什麽樣兒了,我瞧著大哥就算是頭出閘的猛獸,小寒老師也是個最厲害的馴獸師。


    這時候見兩人私下裏的模樣,陳鑰忽然覺有點像父女,他大哥看著小媳婦兒的目光,充溢著滿滿的心疼和寵溺,不過這個比喻貌似不怎麽恰當。


    陳鑰輕輕咳嗽一聲,打破兩人之間的曖昧,秦以寒迅速站起來迴身,竟然沒聽見開門的聲音,看著陳鑰明顯戲謔的表情,小臉紅的幾乎能滴出血了:


    “嗯,那個,陳鑰,你來了。”


    陳鑰打量她兩眼,撲哧笑了,就不明白,她這個小嫂子怎麽就這麽喜歡害羞,這肚子裏的孩子都快三個月了吧!這還動不動就不好意思,餘光掃過大哥方警告的目光,遂不再打趣秦以寒,把手裏的兩個保溫瓶遞過去:


    “這大的保溫瓶裏是媽讓阿姨給大哥燉的鴿子湯,對傷口最好了,這個小的是媽囑咐給你的參雞湯,讓我盯著你喝了,現在這時候正是最關鍵的時期,你這營養得跟上,要不孩子生下來體質弱。”


    秦以寒心裏一熱,真有些感動,要說經過了韓德輝媽,秦以寒對婆婆真有點怵,尤其和陳西顧的母親,前麵還有矛盾,心裏總有個疙瘩解不開,可自打迴了b市這疙瘩卻慢慢解開了。


    陳西顧的母親和韓德輝的媽不一樣,雖說一開始反對,可現在一旦接受了,就真正把她當成了陳家的人,隔三差五過來一趟,過來的時候也分外親熱,拉著她的手拉些小家常,問問她對婚禮有什麽要求沒有?房子在哪兒買好?酒席在哪兒擺?娘家有多少親戚能過來,是不是找個時間先會會親家等等。


    陳母這些話說得有些小心翼翼,盡量避開尷尬的話題,還把事情說清楚了,令秦以寒不得不為這份體貼感動,感動歸感動,秦以寒還是不想大辦自己的婚禮。


    她覺得婚姻其實就是她和陳西顧的事兒,兩人都老大不小了,前頭也都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再大操大辦也沒意思,兩人好好的順遂的過日子,比什麽都強,而且她家的確有點複雜,除了父親秦父,還有繼母繼母,繼妹白露露和韓德輝,怎麽想湊到一起也不妥當。


    畢竟陳家不是尋常人家,這臉麵上,秦以寒也要顧及著點兒,雖說這些都瞞不住,但秦以寒也不想這樣堂而皇之的擺到明麵上來,她就想這麽安安靜靜的嫁給陳西顧,生兒育女過她的小日子。不過父親哪兒,無論如何也得見見麵,還有外婆,一直疼著她惦記著她的外婆......


    陳鑰趁著大哥睡著了,把秦以寒拉到樓道裏說體己話:


    “媽讓我跟你說,別想得太多,要怎麽辦婚事都依著你這邊,你家那邊如果不方便,就見見你爸也成的,橫豎兩邊得見個麵,至於陳家這邊,你也不用顧慮什麽,你和我大哥幸福最重要,知道嗎?”


    秦以寒眼睛裏淚光盈動,沉默半天就說了一句:


    “陳鑰,謝謝你,這些事兒怎麽也得先等陳西顧出院。”


    陳鑰的目光落在她肚子上,含著笑意搖搖頭:


    “依著我,你們先登記吧!你們能等,這肚子裏孩子可等不了。”


    秦以寒臉一紅,輕輕點點頭。


    看著陳鑰逐漸走遠消失在拐角的身影,秦以寒側頭,忽而發現不知不覺中,窗外的花園裏已是一片花團錦簇,如同她此時的心境一樣,一朵一朵開滿了鮮花,絢爛美麗朝氣蓬勃。


    這年的盛夏,秦以寒又一次拿到了鮮紅的結婚證,打開結婚證,照片上的男人一身筆挺軍裝,輪廓分明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麽笑容,可他眼底深處卻氤氳著揮不去的滿足,懷裏的自己笑的那麽傻氣,傻氣的幸福。


    秦以寒拿著結婚證,低頭看了看坐在輪椅裏的男人,架不住這男人的一意孤行,她推著他來民政局注冊。


    陳西顧恢複的很好,腿已經可以短時間站立行走了,秦以寒是怕他太辛苦,才借來輪椅推著他,被這男人嫌棄了一路,仿佛被自己媳婦兒推著是個天大的恥辱,這種沒必要的大男人心理,秦以寒白眼之際,選擇直接忽略。


    “給我。”


    陳西顧伸出手簡單說了兩個字,秦以寒一愣:


    “什麽?”


    “結婚證!”


    陳西顧理所當然的迴答,秦以寒瞪著他,揮了揮手上大紅的證件:


    “這是我的,你的不是給你了嗎?


    陳西顧撐著站起來,一把就搶了過去:


    “都放我這兒,安全。”


    說著,鄭重其事的放在自己軍裝裏側的口袋裏,還幼稚的拍了拍:


    “走吧。”


    秦以寒一疏忽的功夫就被這男人搶了去,不過這麽幼稚的陳西顧令秦以寒忍不住想笑。秦以寒扶著他坐上副駕駛,把輪椅疊起來放進後車廂,自己坐在駕駛坐上,側身幫陳西顧係上安全帶,想到剛才他的模樣,不禁眨眨眼開口問:


    “陳西顧,你是不是怕我跑了,才非得把結婚證都拿著?”


    陳西顧臉色一滯,咳嗽兩聲:


    “沒用的話少說,開車。”


    秦以寒卻發現他耳後可疑的暗紅,這男人竟然也有這麽可愛的一麵,秦以寒低低笑了兩聲,湊上去吧唧一口,親在他臉上。


    陳西顧抓住機會,迅速化被動為主動,扣住她的後腦就是一個兇狠的吻,把小媳婦兒親的差點背過氣去,才湊到她耳邊低低威脅:


    “迴去再收拾你......”


    秦以寒小臉通紅通紅的,現如今這男人腦子裏就沒別的事兒,不過秦以寒才不怕他,如今腿腳還不利落,加上又在醫院裏,雖然是高幹病房,可護士醫生隨時可能進來,因此就至多解解饞,真整不成實事兒,總是撂狠話也沒用。


    秦以寒現在算是知道了,陳西顧這男人就是一頭不折不扣的紙老虎,別瞧著氣勢挺唬人,其實心裏軟著呢,尤其對她,她有個頭疼腦熱,這男人都能緊張到不行,也絮叨死人。


    上個月她出去買東西趕上下雨,迴來晚上就發燒了,懷著孩子也不能亂吃藥,隻能硬挺著,陳西顧晚上把她抱在懷裏,嘴裏絮絮叨叨的一宿沒停,第二天虧她好了,不然還不知道要嘮叨幾天呢。


    秦以寒那時候就懷疑,這男人是不是平常憋在心裏的話,都歸總到一起等著嘮叨她呢,不過也明白這男人是真心疼她,秦以寒嘴裏嫌他,心裏著實熱辣辣的,兩人之間那種毫無隔閡的親近和相濡以沫,每每令秦以寒感到慶幸,慶幸經過了這麽多風雨,還能和這樣的男人廝守在一起,不得不說是老天的厚愛了。


    陳西顧給她的是一個真正的家,即便外麵風雨如晦,這個家卻永恆溫暖。秦以寒啟動車子,車子輕緩滑了出去:


    “慢點開,看著前麵的路,注意別壓線……”


    陳西顧真比當初學車時的教練還嘮叨,秦以寒拿本兒有幾年了,可上路開,還真沒幾次,陳西顧住了院,需要時常家裏醫院兩邊跑,為了方便她就開了陳西顧的車代步,平常秦以寒都自己開出開進的,早就練熟了,陳西顧這男人就是喜歡小題大做,來的一路就沒完沒了的指揮她,令秦以寒煩不勝煩。


    到了紅燈口,秦以寒偏過頭瞪著他:


    “陳西顧你很煩知不知道,我駕齡都好幾年了,用得著你跟指揮學員一樣嗎?”


    陳西顧目光一閃,唇角揚了揚:


    “哦!好幾年的駕齡了?前幾天是誰撞了隔離帶,嗯?”


    秦以寒小臉一紅,扭過腦袋,呐呐嘟囔幾句,這麽丟臉的事兒,她選擇暫時性失聰,陳西顧好笑的掃了她一眼,忽然想起一事,臉色一正:


    “以寒安排個時間,出院後,我們迴你家一趟吧!”


    秦以寒輕輕咬咬唇,好半天才點點頭,雖然她很久不迴家了,可爸爸畢竟還是爸爸。


    前後整整三個多月的養傷和複建,陳西顧才正式被獲準出院,出院的時候,b市也將近十月了,繁華的都市漸漸染上了一層輕薄秋意,天色湛藍湛藍的,仿佛經水洗過一般,陳家院子裏植的一株海棠,也綴滿了累累果實,煞是喜人,這是個收獲的秋天,而秦以寒也真正收獲了屬於她的幸福。


    秦以寒的房子早就退了,而她和陳西顧的意見一致,都不想再浪費多餘的錢買房,畢竟陳西顧的工作變動大,今年或許在b市,明年也不知道會調到哪兒去,軍人嗎?服從是天職,因此兩人勢必不會在一個地方安家。


    陳母私底下和她說過幾次,秦以寒都推了,其實這些都不重要,以後跟著陳西顧,有陳西顧的地方,就是她的家,不必拘泥於形式。


    坐在烏篷船上搖櫓蜿蜒而下,兩岸秋色如許,安靜恬然的仿佛一個隔絕的世外桃源,陳西顧坐的筆直,卻也不禁暗讚。江南古鎮,水鄉靈秀,就仿佛他的小媳婦兒,有一種悠然沉靜娟麗無雙的美。


    秦以寒卻有不免有些近鄉情怯,這裏有她快樂的童年,也是她懷著黯然不忿離開的家鄉,心境上總是難以平和,尤其經過這麽多事,父女之間仿佛隔了層巒疊嶂,還有媽媽和恩師,許多被她經意忽略的事,隨著她的迴家之行,也漸漸湧上心頭。


    突然手被陳西顧的大掌緊緊握住,抬起頭便是陳西顧堅定的目光,秦以寒心裏一陣安定。是啦!如今她已經不是孤身一人,她有陳西顧這個男人可以依靠。


    繼母怎麽也沒想到,這天早晨會迎來秦以寒,還帶著上次的男人,陽光穿過門前櫸樹的枝椏,斜斜落在秦以寒身上,泛起一圈淡淡的光暈,她的笑容依舊清淡,渾身卻洋溢著一種鮮明的幸福,真有點說不出的刺眼。


    繼母不禁暗暗氣悶,如今的秦以寒和白露露簡直天壤之別,秦以寒的幸福對比的白露露越發淒慘,不過繼母是誰?好強幾乎成了她的本能,太明白胳膊折了折袖子裏的道理,死也不想讓秦以寒看笑話,因此短暫的鬱悶過後,目光一閃:


    “我當時誰呢?這麽一大早的,原來是我們家大小姐迴來了,我還當大小姐都忘了家門往那邊開了呢?”


    目光下滑,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不禁一怔,繼母一貫刻薄,擱以前,秦以寒必然頂迴去,現在卻突然不想和她計較了,轉迴頭衝陳西顧笑了笑,拉著陳西顧的大手越過繼母,直接走了進去。


    繼母眼睛轉了幾轉,隨後跟了進去,秦父倒不意外,秦以寒提前給他打了電話,隻是他沒告訴繼母,繼母那見不得人好的小心眼,他不想找麻煩。


    陳西顧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桌子上,鄭重敬了個軍禮:


    “爸,我是陳西顧,我和以寒已經注冊登記結婚了,因為一些原因沒提前迴來,請您原諒,您放心,我會對以寒的一生負責。”


    秦父的目光也不可避免落在女兒的肚子上,即便懷孕了,女兒臉上身上那種幸福的光芒,還是輕易就散發出來,這是當年她和韓德輝結婚的時候,都沒有過的。


    陳西顧筆直的站在女兒身後,仿佛山一樣堅定,這個男人誠信可靠,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秦父就知道,想起另一個女兒白露露,秦父不禁暗暗歎息,姐妹的境遇竟然差這麽多。


    繼母立在門邊聽著,心裏別提多不忿了,怎麽秦以寒的運氣就這麽好,她最不想看到秦以寒順遂,怎麽也得變著法的找點兒別扭才舒服,她幾步走過來,尖著嗓子開口:


    “都懷了孩子才迴來,可真是的,不知道男方那邊怎麽說,知不知道你是個二婚的,這事兒可盡早說明白好,瞞著也不像迴事。”


    秦以寒目光一利,冷冷瞪著她,秦父臉色也變了:


    “你胡說什麽?”


    繼母哼一聲:


    “這可不是胡說,我也是為了她好啊!與其以後知道,不如都擱在前頭好,再說這女婿來了,可沒見著親家的影子,這事兒我瞧著不怎麽妥當吧!”


    陳西顧按了按小媳婦兒的肩膀開口:


    “是我疏忽,忘了和您說,我爸媽他們明天就到南潯,之所以晚我們一天,是因為我爸那邊正好有個要緊的會議走不開,已經訂了南方酒店的桌,也事前越好外婆舅舅一家,明兒中午一起吃個便飯。”


    秦以寒一驚,迴頭看著陳西顧小聲詢問:


    “爸媽要過來?我怎麽不知道?”


    陳西顧扶著她坐在沙發上:


    “爸媽怎麽可能不過來,畢竟結婚是大事,一切從簡,兩邊父母也要見麵的。”


    繼母不屑的撇撇嘴:


    “重要會議?難不成是什麽國家領導人?忙國家大事呢?什麽事兒比兒子結婚還重要,別是不樂意吧!”


    秦父臉色有些上不來下不去的難看,低聲喝道:


    “你少囉嗦些沒用的。”


    秦以寒想了想,過去低聲在她爸耳邊說了幾句,秦父嚇的噌就站了起來,正好電視正播放新聞,陳父的影像劃過,他指著電視:


    “以寒,你說你公公……你公公……是是……”


    磕巴半天都沒說出名字來,秦以寒肯定的點點頭。直到秦以寒小兩口走了,秦父都覺得這事兒太不真實了,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和那麽大的人物成了親家,一方麵又開始擔憂起來,這樣顯赫的人家難道不會嫌棄以寒結過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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