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秦以寒閑著無聊,打電話約大家出來玩。林墨白懶懶的不願出門,便說:“你們來我家玩吧。”榮寶玉和明時想打網球。秦以寒不讚同地說:“打什麽網球,外麵太陽那麽大。”轉而一臉興奮地說:“四個人,正好可以打麻將。”林墨白聽了發出一聲呻吟。大家拗不過她,隻得陪她練國粹,說好輸了的人要請客。


    林墨白興趣缺缺,手氣卻很好,連胡了好幾把。秦以寒嬌聲道:“墨白,我要跟你換位。”林墨白二話不說讓出位置。秦以寒抱著他胳膊笑說:“墨白,還是你最好了。”林墨白一把推開她,沒好氣說:“男女授受不親。”秦以寒撲哧一聲笑出來,“我偏要。”雙手作勢要環住他脖子。


    “你有完沒完?”林墨白甩下她接電話,是何先勇,“喂,什麽事?”


    “你快開電視,綜藝頻道。”


    林墨白疑惑地打開巨幅高清數字電視,正好看見陳西顧的特寫,十分震撼。


    比起生活中的其貌不揚,電視上的陳西顧可謂一鳴驚人,尤其是在其他幾個表現平平的同齡人的襯托下。迴答主持人的問題還有些拘謹,然而對著鏡頭時不時露出的鑽石般明媚的笑容卻讓人無法抵擋她的魅力。當主持人要求她表演才藝的時候,她不得不清唱了幾句《甜蜜蜜》,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主持人稱讚道:“聲線很優美。”


    榮寶玉“哎呀”一聲叫出來,“是陳西顧!”他也不打麻將了,專心看起電視來。


    明時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這就是上次來ktv的那個陳西顧?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這麽一打扮,差點沒認出來。”


    秦以寒撇嘴道:“一般而已,沒什麽特別的。墨白,你跟她很熟嗎?”


    林墨白看著電視上吸引所有人目光的陳西顧,心情不怎麽好。


    陳西顧的鏡頭很短,很快就過去了。林墨白對著電視喃喃自語:“她為什麽不解釋?”原來她之所以打扮成這樣,不是在cosy,而是錄節目的需要。


    “墨白,你幹嘛呢?還玩不玩了?”秦以寒對林墨白的心不在焉極為不滿。


    林墨白本來就沒心情,索性說:“散了吧。”


    “不要嘛,人家還沒玩夠呢。”秦以寒撒嬌道。


    林墨白瞪了她一眼,冷冷地說:“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明時見他疾言厲色的樣子,忙說:“不玩就不玩,幹什麽對女孩子這麽大聲。”


    秦以寒委屈的眼眶頓時紅了,哽咽道:“墨白,你——”


    榮寶玉忙安慰她,“他本來就不愛玩這個,今天一聽到打麻將就一臉不情願,陪你玩了這麽久,算是很夠意思了。”


    經此一鬧,眾人哪還有心情繼續玩。“我們走了,下迴再來玩。”


    林墨白一個人坐在那裏不停地擺弄手機,翻開,合上,再翻開,再合上。最後他撥了一個號碼,對方一直無人接聽。他拿起車鑰匙下樓。


    “墨白,你去哪兒?”蔣姨喊住他。


    “出去一下。”林墨白頭也不迴地說。他開車徑直來到學校,把車子停在校廣播室樓下。


    當“陳西顧同學,陳西顧同學,請速到廣播室來,有人找你”這樣的廣播響徹十九中的上空時,正在洗澡的陳西顧嚇一跳,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她連頭發都沒吹,穿著拖鞋就跑去了。


    她推開廣播室辦公室的門,小心翼翼地問:“請問誰找我?”


    偌大的辦公室隻有林墨白一個人,懶洋洋坐在窗前。他雙手交叉枕在腦後,正曬著太陽睡覺呢。


    “我有事問你。”


    “什麽事?”陳西顧見到他就沒好臉色。


    “今天我在電視上看見你了。”


    “節目已經播出來啦?”陳西顧有些吃驚地說,隨即嘀咕道:“真是的,節目都已經播出來了,車馬費還沒有給呢。”


    “我把你的那段視頻截下來放在校內bbs論壇上了,省的別人再因為照片的事說你的壞話。”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宋子文被人誤認為是她的男朋友。


    “哎呀,照片的事好不容易平息了,你又把它挑起來,這不是多此一舉嗎!”盡管他是一片好心,陳西顧卻很不讚同他的做法。


    “那個人是誰?”


    “誰?”


    “和你一起上電視的那個人。”


    “哦,宋子文啊。”


    “他是誰?”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他站起來,臉上帶著又羞又惱的神情,“就憑你對我說一見鍾情!”


    陳西顧一臉錯愕,“神經病!喂,你找我到底什麽事?”


    林墨白卻沉默了。


    “莫名其妙!”陳西顧罵道,“下迴你要找我,能不能不要這麽興師動眾?”害得她澡都沒洗完就跑了出來。


    林墨白瞟了她一眼不說話。


    “你快把視頻刪了,別再興風起浪了,算我怕了你。”


    林墨白充耳不聞,突然說:“你頭發怎麽是濕的?”


    “你還好意思問!”陳西顧咬牙切齒說,掉頭就走。因為轉身太快的緣故,一隻拖鞋甩出了門外。她“嘖”了一聲,一跳一跳往前蹦。


    林墨白大步上前撿起地上的拖鞋,麵對著她站在門口。兩人相距不過幾步遠,她的影子被他踩在腳下。不知為何,陳西顧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她伸手搶迴自己的拖鞋,手忙腳亂往腳上一套,踢踢踏踏跑走了。


    林墨白發泄般踢了一腳牆壁。


    迴到家,他拿出行李箱收拾東西。蔣姨見他把房間翻得亂七八糟,忙問:“墨白,你要出門旅行嗎?”林墨白隻顧著到處找東西,“蔣姨,我的棒球帽哪兒去了?就是紅色的那頂。”


    “不就在衣帽間架子頂上嘛,我前兩天剛收進來。”蔣姨說著找了出來遞給他。林墨白把帽子隨隨便便往頭上一扣,帽簷戴歪了也不管,又要找拖鞋。蔣姨急得直問:“哎喲,我的小祖宗,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打算去學校住一段時間。”


    “這是哪兒跟哪兒?你連衣服都不會疊,好端端的住什麽學校!學校裏條件差,人又多,你哪兒受得了……”


    林墨白不耐煩地打斷她,“人多才好玩呢。”


    蔣姨想到他父母長年累月不在家,他一個人難免孤單寂寞,頓了頓說:“墨白,要不這樣,你在學校裏住兩天就迴來,東西也不用收拾了,換洗衣服宿舍裏都有。你要是有個什麽差池,我怎麽跟先生太太交代……”


    林墨白不理她的嘮叨,忙著裝遊戲機和筆記本電腦,又去拿枕頭,大有搬家的感覺。蔣姨還在一旁勸阻,林墨白沒好氣說:“我住學校裏能有什麽事?快期中考試了,我想靜下心來好好學習都不行嗎?”


    他這番說要好好學習的話把蔣姨嚇一大跳,也不知道他今天怎麽突然轉了性。心想莫非自家少爺一下子頓悟了,立誌要發奮圖強?難得他這一迴主動提出要學習,她忙說:“那好,那好,我來提行李,讓老付送你去學校。”


    林墨白一手抱著半人高的大枕頭,一手拿著車鑰匙,“不用了,我自己開車。蔣姨,你幫我把東西拿下去,我來背書包。”蔣姨對坐在車裏的林墨白說:“墨白,你安心學習,蔣姨每天做好了飯給你送過去,衣服髒了交給老付拿迴來洗,學校要是住得不習慣……”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不迴來了,囉嗦!”他不等蔣姨把話說完,車子輕輕一震,迫不及待滑了出去。


    林墨白住的宿舍是學校裏條件最好的,兩室一廳,有沙發有電視,每天有人打掃,比起家裏自然是簡陋了點兒,然而該有的家具電器一樣都不少,兩人一套,十分清淨自在。他和榮寶玉一塊兒住。榮寶玉跟他一樣,在家裏住的煩悶了,偶爾來住一兩晚,所以宿舍裏的東西倒也齊全。


    他住的這棟宿舍樓建在玉明湖旁邊,樓倒不高,隻有八層,臨湖的那麵牆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乍眼望去,像是一麵綠牆;周圍遍植花草樹木,左手邊有一叢茂密的竹林,竹林下散落著一些人造的木樁,供人乘涼用;花圃裏五顏六色的月季拳頭大,正開得轟轟烈烈、如火如荼,整個環境可以說是十九中所有宿舍樓裏最清幽雅致的。


    林墨白讓宿舍管理員幫忙把東西提上去,箱子就那麽隨隨便便往地上一扔,連上網線便開始上網。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一點點暗下來,他覺得餓了,正要下樓吃飯,忽然聽的外麵汽車防盜器的聲音“嗚嗚嗚——”地響起來。推開窗戶往外一看,好幾個人站在他車子旁邊,大聲嚷嚷:“這是誰的車子,怎麽停這裏?有沒有公德心啊?”他的車子剛好擋住了大家進出的路,甚為不便。


    林墨白還以為是在家裏呢,自有人會幫他把車子停進車庫裏,忙下樓來,站在台階上沒好氣地說:“吵什麽吵,一時忘了。我這就把車子停一邊兒去。”大家一見是小霸王林墨白,不敢多說什麽,悻悻地散了。


    陳西顧從玉明湖邊路過的時候,見許多人圍在一處,吵吵鬧鬧的,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沒想到熱鬧沒瞧成,反倒看見了林墨白。真是有他的地方就有是非,她搖了搖頭,轉身要走。


    哪知道林墨白從後視鏡裏一眼瞧見了她,連忙把頭從車窗裏探出來,衝她的方向大聲喊:“陳西顧!”


    “幹什麽?你還不趕快把車子停好。”陳西顧不得不停住腳步,迴頭說道。


    “你等我一下。”


    “幹什麽?”想到下午撿拖鞋那一幕,她有些不自在。


    林墨白其實沒什麽事,隻好轉移話題,“你手裏拿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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