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陳老板,家兄的事讓您掛心了。”


    “三爺這說的是哪裏話,以你我的交情,這點不過小事。”


    進來的是兩個人,其中的一個正是姚家的三少爺,姚千璃。


    姚千璃並不曾管過姚家的任何事,因為喜歡梨園戲曲,常和一群伶人混在一處,讀書進學上亦是造詣一般,所以未曾得姚家看重,一直閑散度日。


    故而徐清夏並沒有同他打過什麽交道,也就更談不上交情了,他依舊淡淡的坐著喝茶,也不吭聲。


    姚千璃正說著話,迴頭卻看見徐清夏坐在屋裏。


    “徐爺在這兒呢,許久不見了,千璃聽說您前段時間受傷了,也不知如今怎樣了?”


    “已經無礙了,多謝姚三爺的關心。”徐清夏輕輕的笑了笑。


    姚千璃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尋了兩個座,招唿另一個人也坐了下來,兩個人自顧自的聊了起來。


    這處偏廳是姚千紹特意辟出來給他一個人休息的,說是照顧他有傷在身不宜勞累喧鬧,實際上還是為著討好宋門。像姚千紹這麽一個慣會討巧賣好的人,怎麽有個如此眼拙愚木的哥哥。


    來添茶換水的丫鬟原以為這廳中隻有徐清夏一人,隻端了一個茶碗進來,看到姚千璃也是愣了一下。


    姚千璃不甚在意的揮揮手,繼續與那人閑聊,竟也不再搭理一旁的徐清夏。


    正院中是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要不是這次姚家大爺出事,姚家何曾如此風光過?


    不過是一個人的一句話,這許多的人就瞬間翻轉了船舵。


    徐清夏微不可查的唿了口氣。


    遙想當初調理燕家,是他去送死冒險,燕挺敗勢後,又是他在鏢門和個府門間來迴奔走,斬斷了燕卓兩家的關聯,把燕家逼成了孤家寡人。而仲昊卻是舒舒服服的坐在寬敞又奢華的宋門裏安享他辛苦忙碌換來的太平。


    一樣的年歲,活得卻是一上一下。


    不過是憑著個出身罷了,若是沒了這出身,沒了一切的依仗,你宋仲昊還能如此安枕無憂嗎?


    徐清夏覺著可笑,麵上卻是依舊的平靜。


    “徐爺在想什麽?”姚千璃的客人不知何時已經走了,廳堂裏隻剩下他們二人。姚千璃坐在他的對麵,陽光落滿了他全身。


    徐清夏笑笑,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麵。


    “我兄長此番倒是難得的風光了一迴,可惜啊,他是不知道了。不過好在,總歸有人能承得下這份好處。”姚千璃麵上靜靜的,目光越過徐清夏,看向了他身後忙碌的正堂。


    這句話不尋常的意味太重了,徐清夏看向這個一向文弱的姚家三爺,“姚三爺是傷心糊塗了吧,這裏哪有什麽好處可尋。”


    “也是,是千璃傷心糊塗了。”姚千璃站起身,朝徐清夏拱了拱手,轉身出門而去。門口的小廝正與他說什麽班的班主到了之類的話,他們便走遠了。


    徐清夏收迴目光,也是,姚家的大公子本就死的不明不白,姚千璃的話隻要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更何況是他姚家內部的人。


    正想著,門口有人扣門,“徐爺在嗎?我是曾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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