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皺了眉:「從前的事……我也不記得了。」


    劉尋抿了唇,有些煩亂,仍是壓著脾氣溫聲道:「你先用膳吧,用完我們再過去,反正那匪首既然如此說,自是要等你過去的,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蘇瑾知他心裏煩躁,低了頭,其實也已不想吃了,隻是怕劉尋又要嘮叨,好歹也要吃一些,看到杏仁露,想起適才他專程倒的,便拿了勺子打算喝完再說,劉尋卻在上頭開口:「這杏仁露適才我嚐了下,沒做好,有點酸,恐怕壞了,嚴霜先撤下去了,讓禦膳房做東西用心些。」


    蘇瑾一愣,看著嚴霜端走,隻好將就著又吃了些菜,才放了筷子道:「我好了。」


    劉尋點了點頭,站起來走出去,蘇瑾緊跟在他後頭去了禦書房。


    來報的居然是宋石,看到蘇瑾也明顯愣了一下,先大禮參拜了劉尋,劉尋免禮道:「說吧,你們是怎麽五萬大軍剿匪都能失手讓主帥被擒的?」


    宋石麵有愧疚:「侯爺率軍班師迴朝時,途經西林郊外青風山,聽說那裏有個匪窩,便想順路清剿了替百姓除害,因連日趕路,侯爺感覺單調,又覺得剿匪甚是容易,便隻點了精兵三千,親自帶了去山寨剿匪,隻說是手到擒來,做個行路途中的調劑。沒想到遠遠看著明明有人,進了山寨,卻是個空寨!我們已知中了計,連忙撤出,迴去的山道狹窄,不能行馬,隻能不行,在山道上,有個男子拉著繩索從天而降,將侯爺挾持走了,留下了一紙書信附在飛箭上,隻說是奉聖郡主的師兄,邀請侯爺去做客幾日,待到奉聖郡主到了,自然放迴。」


    劉尋臉色極為難看:「你們侯爺也算是打仗打老了的積年老將了,怎麽會上這樣的當?」


    宋石滿臉慚色:「此次著實是托大……掉以輕心了……聽老百姓們說,隻是普通的山匪而已,原想著順手剿了不費什麽力氣……」


    蘇瑾終於忍不住問:「可看清那人的長相?」


    宋石慚愧的搖了搖頭:「太快了,隻看到一閃而過,那人就挾著侯爺飛走了,我們急著射箭都射不到他。後來派人圍山搜山,都沒有搜到。」


    蘇瑾與劉尋對視了一眼,蘇瑾輕聲道:「我過去一趟吧。」


    劉尋沉聲道:「朕和你一起過去。」


    蘇瑾抬眼有些顧慮道:「你隨意離京,會不會不太好。」


    劉尋搖了搖頭:「沒事,西南戰事也平了,京裏這點小魚小蝦蹦躂不出什麽水花,再說了西林離京裏也不遠,三天不到的路程……朕,就來會會這位奉聖郡主的師兄吧。」


    三日後,聖駕到了西林府城,當地知府率著百官接駕,蘇瑾換了身侍衛服,騎馬隨著聖駕入了城,當日下午他們便去了青峰山,那兒仍然還在圍著山,負責留下搜尋的副將上來稟告,道是山裏每一寸都如同搜篦子一樣的搜過了,沒有找到人,除了山寨,連有人住過的痕跡都沒有。


    穿著一身玄色勁裝的劉尋臉色暗沉,看了一眼蘇瑾,這樣在野外熟練掩蓋消除痕跡的手法太熟悉了,蘇瑾輕聲問:「搜過城裏了嗎?」


    那副將一愣:「城裏?」


    劉尋不忍再看他們的蠢樣:「山裏搜不到,這附近村莊也不好藏人,自然是進城裏去了!立刻派人封城搜索,拿了定國侯的畫像查,著重搜客棧、酒家、妓家!一旦發現可疑之人……」他看到旁邊的蘇瑾看著他欲言又止,他吞下了那口氣,冷冷道:「先圍起來再說!」


    宋石連忙領命帶著人下去了,劉尋翻身上了馬低喝道:「迴城!」眉間滿是森冷陰霾,這一路來劉尋一反從前的膩歪,雖然對蘇瑾依然是體貼溫柔,蘇瑾卻敏感的感覺到了其中的不同,她劉尋是不是已經猜出她的打算?以劉尋那樣的執著……她想起這幾天出外,始終跟著自己的嚴霜、如秀和眾侍衛,有些頭疼地搖了搖頭。如今又冒出來一個神秘莫測的師兄,自己的報告中從來沒有提過,此人會不會是時空管理局派遣來接應自己的另外一名執行者?還是自己在過去的穿越中認識的人?是敵是友?自己的報告如今看來已經不可全信,至少……在一些事情上,過去的自己有所隱瞞。


    她騎著馬默默跟在劉尋身後,其餘侍衛都十分有眼色的距離他們遠一些,劉尋微微放緩了馬速,轉過臉看了看蘇瑾,大內侍衛都是錦衣華服,挎刀蹬靴,蘇瑾本人比一半女子要高許多,又身姿筆挺,換上華麗的侍衛服,英姿颯然,遠勝凡俗女子之嫵媚風流,自有風華,他心中一痛,用力一夾,馬飛馳起來,後頭蘇瑾和侍衛們見狀連忙也縱馬跟上,風不斷撞入他的懷中,叫他豪情陡生,一種一定要留下這個人的想法愈加堅定,無論來得是神是魔,他一一接著!


    才進了都城,就有軍中飛馬急報,看到劉尋當頭來,慌忙滾身下馬稟報:「啟稟陛下,我們的人在城中最大的妓坊發現了匪首,隻是他挾持著侯爺,我們未敢輕舉妄動,已命人圍住花樓了!」


    劉尋轉頭和蘇瑾對視一眼,劉尋轉頭道:「前頭帶路!」


    集香樓是西林城內最大的妓院,如今已被軍隊團團圍住,客人皆已被驅散,宋石在樓下看到劉尋過來,上前單膝跪下稟報:「在三樓包了最大的大廳,裏頭還有十多個姑娘陪著喝酒,據老鴇說已包了七天了,正合侯爺被擒的日子,裏頭隻有匪首和侯爺二人,拿了畫像給老鴇認過了,是侯爺無誤,不曾唿救掙紮,也未被捆綁,看起來沒有傷痕,隻是有些不太喜歡姑娘們,臉色不太好,想是被脅從了,我們圍了人,沒有敢就上去驚動匪首,怕傷了侯爺,四周房頂已安排了神箭手和弩機。」


    劉尋冷哼了聲,一眼看到蘇瑾已一個人站到了花樓一角的粉牆下,伸手摸了摸牆,往後退了幾步,略加快腳步向前一衝,長腿猶如彈簧一般,借著衝勢整個人已橫著站上了牆,蹬蹬幾步上去,雙手一掰簷角借力,纖長的身體輕盈地翻上了二樓的簷角之上,下邊圍著的軍士以及侍衛們皆已看呆了,她卻扳著簷角窗邊,踏著瓦片兩三躍,如在平地上一般又翻了上去,這一手空手翻牆攀高的功夫,要不是下邊的軍士還估計著上頭的匪首,早就要大聲叫好了。


    劉尋眉頭緊蹙,卻大搖大擺地從大門走了進去,沿著樓就要上去,戴百川連忙道:「陛下,安全起見,還是等蘇侍詔探路過後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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