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長安這邊夫妻兩個蜜裏調油,日子過得極好,大房那邊情況就比較糟糕了。


    周氏自從小產過後,整個人就死氣沉沉的,整日裏哭哭啼啼,她如今這日子,也不過是過一日是一日,何曾還能有個什麽盼頭,她沒有孩子,容貌也不顯,在這深宅大院,等以後人老珠黃了,她還能有命在?羅長青可不是個長情的人。


    一開始羅長青還看在她剛失去了孩子的份上,安慰她兩句,後來大約是被她哭的煩了,便是連周氏那兒,是去也不去了。


    玉姨娘自從出了周氏的事後,也難得的消停了幾天,不過在王荷看來,玉姨娘這樣的人,若是要她不作妖,安安靜靜的待著,那她的人生幾乎也就沒有什麽意義了,她現在這般,瞧著老老實實的,實則定是在憋大招,為她那個未出世的孫兒報仇,不過王荷卻也是不怕的。玉姨娘張揚跋扈,而且還沒什麽腦子,比起玉姨娘,她更應該防備的是羅長青。


    自從羅長安迴來過後,羅長青最近就陷入了焦躁。


    羅長青沒想到,那麽多人追殺他,他竟然還能活著迴來。


    羅長安既然平安迴來了,那他是一定不會放過這些想要害他性命的人的,他一定是要查下去的,若是查到自己頭上可怎麽辦?


    羅長安他們手上查到了多少東西,以及羅長安的行蹤,可都是他透露給那邊的,他原本以為這樣羅長安定是死定了,卻沒想到他竟然這般命大。


    羅長青越想越心慌,起身出了府。


    羅長青這邊一出門,就有人過來稟告了王荷,自從上次她的馬車在大街上被人公然行刺過後,王荷就對大房留了個心眼兒,讓冬青調了兩個暗衛,時時刻刻監督著大房那邊的動靜。


    自從周氏小產過後,大房那邊都還算低調,但自從羅長安迴來過後,羅長青最近就變得有些不淡定了。


    “繼續跟著他,看看她去了哪裏。”王荷捧著手爐,雖說現在已經是一月了,不過大約是倒春寒的原因,雖說外麵雪已經化了,不多這天兒還是冷得很。


    王荷不知道羅長青到底在謀算什麽,但是肯定是沒什麽好事的,羅長青對她和羅長安已經恨到了骨子裏,就連玉姨娘跟周氏都能因為他的事,而對王荷起了殺心,王荷不相信他本人在整日麵對著他們夫妻兩個的時候,還能做到心如止水,什麽都不做,真要是這樣那才是撞了邪了,羅長青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這不是他的行事風格,他一定在謀劃著什麽。


    隻是他瞞的實在太好了,除了之前大街行刺那迴王荷發現了他跟那些刺客有關係,王荷便再也沒有抓到他其他任何把柄,王荷不由得懷疑,之前羅長青去找那些刺客,說不定他就是故意讓王荷看見的,他根本就沒想瞞著王荷,因為根本瞞不住,就算抓不到任何跟他有關的線索,王荷也會懷疑到他的身上的,所以他根本不在乎。


    這兩個多月以來,羅長青整日除了去刑部當差,就是迴家喝茶看書,日子過得比她這個孕婦還要悠閑平靜,這可不是個正常的現象。


    他到底在謀劃什麽,王荷皺眉,羅長青畢竟是羅家的人,在羅家生活了這麽多年,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他若是倒戈到肅親王和承恩將軍那邊,幫著他們對付羅家,內憂外患,那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羅長安現在在外麵本就有不少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他,若是家裏還有人跟外麵裏應外合,那他的處境隻會更加艱難,外麵的那些人王荷沒有辦法,可若是羅家,她興許還能有些主意,所以王荷現在的目標就是盯死了大房那邊。不管羅長青想要做些什麽,她都絕不能讓他如願。


    羅長青這次出門,還跟以往一樣,先是去了刑部,在裏麵待了一個上午,不過不一樣的卻是,這迴他沒有像往常那般除了刑部大門,就直接迴羅府,而是在大街上繞了好幾圈。然後突然就消失在了暗衛的眼前。


    “跟丟了?”王荷皺著眉。


    冬青有些慚愧的點了點頭。


    “算了,這也不怪你們,他廢的是手,又不是腿,以他的身手,要想甩掉你們,也不是什麽難事。”王荷歎了口氣,語氣卻是有些遺憾,他們守了羅長青這麽久,好不容易等到他有了動作,結果卻是跟丟了,這叫她怎麽能不氣。


    不過氣歸氣,王荷也知道這事也怪不著暗衛,羅長青到底是羅府的長子,這畢竟是羅雲德的第一個兒子,多少有些感情,他當初也是有用心培養過這個兒子的,因此羅長青的功夫和謀略也是不錯的,隻不過因為上麵一直有羅長安死死壓著,所以不論他有多麽優秀,在羅府其他人眼裏,都是不過如此,比不上羅長安半分,雖然是死敵,不過有時王荷也不得不承認,若是羅長青沒有生在羅府,隨便生在其他一個普通的府邸,他必定也能有一番不錯的成就。她可從來不敢小看了這位的破壞能力。


    以羅長青的本事,若是他真心想要躲,就算十個暗衛也未必跟得住他。


    這邊羅長青在甩掉跟蹤他的人過後,來到了崇文街,在一座府邸的外牆處停了下來,見四下無人,輕鬆一躍,就翻了進去。


    “什麽人?!”剛落地就有護衛衝了上來,將他團團圍住。


    羅長青舉起雙手,“別誤會,自己人,你去稟告你家主子,就說羅府大少爺前來拜訪,他自然就能明白了。”


    那侍衛首領半信半疑的看著羅長青,羅府他自然是知道的,隻是既然是羅府的大少爺前來拜訪,為何不走正門,要翻牆進來,再瞧這位的穿者打扮,倒也符合他口中說的羅府大少爺的身份,那侍衛首領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若是不放心,調一對人馬來守著我,你去稟告你家主子便是,這可是堂堂將軍府,我難道還真的能來去自如嗎?”


    那侍衛首領覺得羅長青說的有理,又調了一隊人馬,將羅長青圍的水泄不通,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的時候,這才轉身去稟告去了。


    大越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在羅長青以為承恩將軍今日不會見他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陣笑聲,“不知道是羅大少爺到訪,怠慢了。”承恩將軍摸了摸花白的胡須,瞪了一眼侍衛首領,“羅大公子是我府裏的貴客,還不趕緊將人給我撤下去!”


    不過須臾之間,之前圍著羅長青的人手就散開了來。


    羅長青拍了拍衣袖,“不愧是將軍府,這防衛都快趕上皇宮了。”


    承恩將軍沒有迴答羅長青的話,而是引著他往書房去,“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羅少爺隨我去書房罷。”


    羅長青沒有反駁,深深的看了承恩將軍的背影一眼,跟在他的身後。


    到了書房,承恩將軍正要吩咐人給他上茶,羅長青卻是擺了擺手,“不用,我今日來,就想問問將軍,為何我那個三弟平安迴來了?將軍莫不是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我提供給你他們情報,你幫我取了他的性命。”


    承恩將軍自顧子自的沏了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皺了皺眉,今年的春茶還沒上來,這用的是去年的成茶,這味道果然沒有那麽好聞了。


    他放下茶碗,看著羅長青道,“大公子莫急,要取羅長安的命,我們比你還急,隻是再急也不能亂來不是,你們羅家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將軍府這麽多年,想來手上也握著關於我不少東西,若是逼急了,你爹跟我來個魚死網破,那我可不就是得不償失了。”


    “羅家手上關於將軍府的東西,我都已經交給將軍了。將軍還在顧忌什麽,早些除了羅長安,對於將軍來說,也能少一個隱患,莫不是將軍想要毀約?”羅長青皺著眉,羅長安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他最近似乎在查迴京路上暗算他的人,羅長青跟羅長安做對了這麽多年,羅長安有多少本事他最清楚不過,再這樣查下去,遲早查到他的頭上,他還沒有報仇,還沒有取了他們夫妻兩個的狗命,怎麽能就這樣暴露。羅長青怎麽能不心急。


    承恩將軍看了他一眼,語氣頗有些輕蔑,“我該怎樣做自然有我的打算,還輪不到羅大少爺來教我怎麽行事。”


    “你........!!”被承恩將軍刺了這麽一下,羅長青有些惱怒,“將軍莫要忘了,當年將軍做的事情,羅長安可是全都知情,若是讓他活著,別說將軍府了,就是宮裏的娘娘隻怕也不能幸免於難。”


    承恩將軍依舊不為所動。


    羅長青急了,“將軍當真不打算對羅長安動手?”


    “不是不動手,是不能貿然動手。”


    羅長青深吸了口氣,“將軍最好能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要知道當初給將軍的東西,我手上也是留了一份的。”與承恩將軍這樣的老狐狸打交道,無異於與虎謀皮,羅長青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兒。


    誰知承恩將軍聽了這話,卻是仿佛聽了個天大的笑話似的,他笑了笑,“羅大少爺,老夫這輩子,最恨得便是別人的威脅了。羅大公子手上有什麽東西,盡管交出去便是。我倒要看看,我能有什麽後果。”


    承恩將軍看著羅長青,滿眼輕蔑,羅家的這個長子,還真是個蠢的,仗著自己有些小聰明,就以為真的能把他們所有人都當猴兒耍了,難怪羅雲德那個老匹夫看不上這個兒子。


    要知道羅家盯著他們將軍府這麽多年,都沒能讓將軍府倒台,羅長青一個後輩,不過是上躥下跳了幾個月,就以為拿住了他們將軍府的把柄,竟然還妄想以此威脅他,讓將軍府為他做事,還真是........天真。


    “你........!!”羅長青被堵的無話可說,承恩將軍竟然一點都不在乎他手裏的東西,怎麽會這樣,羅長青有些不敢相信,那些東西他都看過,隨便一樣,都足以讓將軍府滿門抄斬,所以他才留了個心眼,這樣大的證據,承恩將軍怎麽會不在乎?


    承恩將軍實在是看不起羅長青這人,說他蠢吧,他確實有些小聰明,不然也不會找到他,跟他合作,可說他聰明吧,他不過查了個把月,就能查到的東西,若是用這個就能把將軍府拉下馬,羅雲德很宣平侯至於籌謀這麽多年嗎?他自以為抓住了將軍府的把柄,也將羅家的命脈捏到了自己手上,可實則他從始至終,從來沒有接觸到羅家真正的核心的東西,他還真是不敢相信,羅雲德那樣的老狐狸,竟然會生出這麽一個蠢貨。


    “該說的我都說了,羅大少爺輕便吧!”羅長青既然根本就接觸不到羅家核心的東西,於他將軍府來說,那就沒有什麽用處了。若不是看在他好歹算是個官宦人家的公子,又有官職在身,況且現在又是多事之秋,他今日隻怕都走不出將軍府。


    羅長青失魂落魄的走出承恩將軍府,承恩將軍的意思,他在裏麵的時候,還不太明白,現在外麵的冷風一吹,他一下子全都想通了,他提供給承恩將軍的那些東西早就已經沒有價值了,他該收尾的收尾,該滅口的滅口,現在他手上的東西不過是一堆廢紙,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羅家盯著承恩將軍府這麽多年,手上掌握的承恩將軍府的罪證,自然不會是這麽幾樣能夠讓他輕易就抹掉的東西。一定還有別的,隻是他根本查不到而已,從頭至尾,羅家根本就沒有真的把他當做自己人。羅雲德根本沒有給他任何可以跟羅長安爭的機會,他不過是一個空有其名的羅家大少爺,難怪羅長安從來就不曾拿正眼看過他。自己在他眼裏一定很好笑吧。


    想到這兒,羅長青隻覺得無比絕望,他眼裏流露出一股狠絕,羅長安跟王荷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這個仇他是一定要報的,既然承恩將軍這裏走不通,那他就自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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