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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婦人正在院子裏清理著一夜的塵土與落葉,年齡四十上下,頭發卻已經黑白參半,想來也是個苦命之人,就在她將一堆塵土掃進簸箕準備轉身迴屋時,稍顯佝僂的身體忽然鎮住了,對著關閉著的院門緩緩轉目,激動與開心難以掩飾。


    “娘!”


    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鐵蛋手拎肩扛,一個箭步衝了進來,當與院中那道飽含著濃濃母愛的目光相遇時,淚水猶如開閘的水庫,再也關押不住。


    “孩子!”


    廖氏扔下手中的笤帚、簸箕,急走兩步將鐵蛋緊緊摟在懷裏,雖然兒子如今飛黃騰達了,但普天之下哪個母親不對自己的孩子牽腸掛肚?何況相依為命的他們比一般的親情更加深厚。


    母子兩人喜極而泣,緊緊摟在一起,良久後,鐵蛋才依依不舍的從娘親的懷裏撤開,抹了抹麵頰上的淚痕,跑到一直靜靜站著的張墨塵身邊。


    “娘,塵哥也來看您了!”


    掀起係在腰間上的長圍裙擦了擦眼睛,廖氏欣笑走了過去,當聽見張墨塵也喊了一聲‘娘’時,淚水未幹的眼睛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快把東西放下,別累壞了,看看你們這倆兄弟,看自己娘還帶這麽多東西。”廖氏沒什麽過人之處,如果不是丈夫出事,她也會像大多數女人那樣,相夫教子一輩子,但也正如此,才尤為的淳樸、善良。


    招唿張墨塵和鐵蛋進屋,廖氏倒了兩杯水,雖然無茶,但這水質還算清透。


    “你們倆坐著,娘跟你們做好吃的去!”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廖氏轉身便要去廚房,她沒什麽能耐,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孩子們吃上一頓可口的飽飯,雖然張墨塵和鐵蛋現在不用為饑飽發愁,但這是為娘的一片心意。


    “娘,到晌午還早呢,您坐下休息休息!”鐵蛋急忙起身拉住廖氏,憨笑說道。


    “你看我,都高興糊塗了,這太陽還斜著呢!”廖氏開心笑道,然後坐了下來。


    鐵蛋迫不及待的將這段日子經曆的事一一告訴廖氏,後者越聽越驚悚,最後連嘴巴都驚的合不上了。


    “娘,塵哥厲害吧?”鐵蛋終於結束了滔滔不絕,自豪的說道。


    廖氏哪裏知道自己的這個幹兒子居然會是中階元將強者?這要是換做以前,借她倆膽都不敢想。


    “厲,厲害!”廖氏驚愕的吞吐迴道,得知張墨塵真實實力的她變得有些拘謹,這就是老實人的特點吧,遇官則怕,遇強則畏。


    “娘,你別聽他胡說八道。”對著鐵蛋腦門狠狠敲了一下,張墨塵笑道,“對了娘,孫叔最近在忙什麽?”


    因為和鐵蛋稱兄道弟,所以張墨塵也改了口。


    張墨塵和鐵蛋臉上的笑意,隨著廖氏的眉頭皺起漸漸凝固。


    “娘,孫叔怎麽了?”鐵蛋急問道。


    “沒,沒什麽!”廖氏遮遮掩掩迴道。


    “娘,孫叔到底怎麽了?”廖氏根本不善偽裝,鐵蛋肯定有事發生,再次追問,張墨塵也眼神嚴肅,等待著前者迴答。


    看了看兩張緊張的青澀麵孔,廖氏輕歎一口氣,迴道:“你們孫叔前些日子被人打傷了,打人者好像就是你們錢家的人,他不讓俺說,怕你們初到錢家,給你們添麻煩。”


    張墨塵劍眉輕蹙,清澈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怒氣,但鐵蛋就沒那麽好的定力了,拳頭猛的攥起,接著對著桌子狠狠砸下,實木的桌子頓時化為一堆木屑。


    “別擔心,你們孫叔的傷並無大礙,昨天還過來給我送酒菜呢。”廖氏急忙解釋道。


    這根本不是重傷輕傷的事,就算掉顆牙,也得有個說法。鐵蛋和張墨塵對視一眼,隨即便要去找孫柏達,然而還未跨出門檻,一道聲音便從外麵傳來,舉目一看,正是孫柏達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我就說一大早右眼跳,原來是你們倆個小家夥迴來了。”進屋,孫柏達仍開拐杖,一屁股坐下,氣喘籲籲。


    “孫叔,是誰傷的你。”鐵蛋遞過水,急問道。


    “小事,小事,都過去了。”孫柏達喝著了一口水,笑道。


    看見孫柏達變形的小腿上裹著的厚厚白布還透著些許殷紅,張墨塵眉頭不由一蹙,這哪裏是小事?隨即看向一旁的廖氏。


    廖氏猶豫片刻,緩緩說道:“這裏是錢家的地盤,前些日子有一幫人來收租子,你孫叔和那些人爭吵了兩句,結果就被領頭的打斷了腿。”


    “嫂子,不是說好了不提這事嗎?”孫柏達責怪道。


    “孫叔,當時租子不是交了嗎,這才幾天,怎麽又收?”張墨塵不解問道。


    孫柏達無奈搖頭,迴道:“上一次的租子是交給房子主人的。”


    張墨塵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像錢家這種大家族,魚龍混雜,一些地位低下的門人得不到豐厚的待遇便開始想一些歪主意,比如到酒樓、商鋪收取所為的‘租金’,隻是沒想到,他們連居民區也不放過,真的是貪婪至惡。


    對此,家族高層或許不知道,即便知道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日理萬機的他們誰會有功夫管這種小事,何況又不止錢家一個家族有這種情況。


    “可認識那領頭之人?”張墨塵目光冷沉問道,即便這種事私通見慣,但他張墨塵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孫柏達端起茶碗,連忙擺手,迴道:“算了,算了,你們剛進錢家,不要因為我得罪人,這腿過兩天便好了。”


    鐵蛋緊跟著說道:“孫叔,塵哥可是中階元將,這次族比力壓群雄奪得第二,你將那人說出來,我們一定為你報仇。”


    一口水噴出來,孫柏達不敢置信的看著張墨塵,族比第二?中階元將?這還是當初被他忽悠來忽悠去的傻小子麽?


    驚愕了好半天,孫柏達這才將傷人者供了出來。


    此人張墨塵也是認識,而且還與他發生過幾次摩擦,果真是冤家路窄啊。


    張墨塵清澈的眸子裏,怒氣越聚越濃,這讓沒見過什麽世麵的廖氏心頭一顫,拳頭輕握,雙唇微張。


    “尤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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