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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輪三場過罷已經日上三竿,韋仲宣布下午族比繼續。


    錢幽幽讓眾人先行迴去,自己挑了條小徑走向錢飛鴻的住處,昨晚的事她必須討個說法。


    這麽多年,雖然知道錢飛鴻待自己不薄,但因為種種緣故,自己總是有意疏遠,錢幽幽倩步慢移,心中有些忐忑,一是不知如何和爺爺溝通,二是錢蘭真的會受到處罰麽。


    錢幽幽想了一路,然而當她鼓起勇氣邁入院門時,錢飛鴻的雷霆爆喝直入耳中。


    房間內,錢飛鴻憤怒的坐在首座,錢策、錢碧和錢重煥則站在下方,麵對老爺子的暴怒,他們都是大氣不敢喘,尤其是錢蘭的父親錢重煥,低著頭不敢直視,豆大的汗珠不停滑落。


    “父親,這裏麵肯定有誤會,蘭兒就是再不懂事,也不會做出如此惡劣之事。”錢重煥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忍著心虛,道。


    “誤會?!”錢飛鴻冷哼一聲,將一顆已經稍稍幹癟了的人頭直接扔到了錢重煥的腳下,後者急忙撤腳,當見到人頭模樣時,本就懸著的心再次狠顫一下,“這個人是你前不久招進家族的吧?”


    不等錢重煥解釋,錢策上前一步,道:“迴稟父親,此人叫石曉,高階元師之境,半個月三弟將他從江湖中納入門下。”


    錢策如實稟告,隻是眼裏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冷意,練武場上,錢碧和錢重煥一唱一和的畫麵還在他的腦子裏迴放,緊接著轉身麵相一臉恐慌的錢重煥,質問:“三弟,你說不是蘭兒指使,難道是你自己的意思?虧錢狂大哥當年處處幫助你,你如何對得起他的在天之靈?平日裏百般刁難幽幽也就算了,如今還做出如此齷蹉之事,錢家嫡子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錢策擺起長子的架子,義正言辭,義憤填膺,但誰都知道他那冠冕堂皇之下心思到底如何。錢重煥憋的臉龐通紅,但一時間找不到迴擊的方式。


    “父親,此人我也認識,的確是三弟前不久納入的新人,三弟也是為了家族考慮,一個高階元師如果不能為我所得,則會成為我們對手的利器。”一直保持沉默的錢碧終於開口了,“幽幽手下那個叫鐵蛋的小家夥在家族內被偷襲,這確實很惡劣,但無論是三弟還是蘭兒,論身份論地位都不可能行此齷蹉之事,想來是石曉本就與那鐵蛋有所過節,這才頂著族規犯下大錯。”


    錢重煥眼瞳一轉急忙跟上:“父親,兒子和蘭兒真的和此事無關,我這就下去查個水落石出。”


    錢策眯了眯眼,眼瞅著將錢重煥扳倒,不曾想鹹魚還有翻身的時候,自己的兩個兄弟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石曉身上,死無對證。


    胡子都白了,還能被自己的親兒子忽悠住?錢飛鴻牙關輕咬,片刻後道:“三天後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另外,人是你招的,無論如何你脫不了連帶幹係,事後自己去祖墳待一個月吧。”


    錢重煥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守祖墳而且隻有一個月,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當即心甘情願的施禮領命。


    錢策顯然對這個結果不買賬,錢碧和錢重換已經聯手,如果能借此機會除掉錢重換,那下一任族長便可十拿九穩,然而不待他再次開口挑撥,隻見首座上的錢飛鴻輕輕的擺了擺手。


    “下午還要繼續族比,你們先行退下吧。我希望你們三個記住,隻有團結一心才能讓錢家於世不倒。”


    錢碧和錢重煥拱手施禮相繼離開,錢策的雙唇不斷蠕動,但最後還是選擇了閉嘴不語,輕聲一歎走出房門。


    見自己的三個親兒子走出視線,錢飛鴻直挺的腰杆頓時彎了下來,臉上的嚴厲也消失不見,變為一股濃濃的憂鬱,盡顯老態。


    人人都說多子多福,可錢飛鴻一點都沒有覺得,三子之間的爭鬥隨著自己漸漸老去越演越烈,他真的擔心入土後,親人反目、手足相殘。


    錢飛鴻深吸一口氣,臉上擠出一道溫和的笑容,對著門外柔聲喊道:“幽幽,進來吧!”


    錢幽幽緩步走進來,當見到首座上那掛著和善微笑卻無法阻擋英雄暮年的老者時,眼眶不知為何頓時濕潤起來。


    “爺爺!”錢幽幽喊了一聲,聲音很輕卻是發至內心。


    “乖,你終於肯叫我爺爺了。來,坐到爺爺身邊。”錢飛鴻開心說道,皺紋也跟著舒展許多。


    錢幽幽邁上一層層台階,坐到錢飛鴻的左手邊,本是來討個說法的她,此時盡無言以對。


    “鐵蛋沒事了吧?”將少女散落的幾縷發絲捋上耳邊,錢飛鴻關切問道。


    “那家夥是鐵打的,已經能下床了!”錢幽幽搖了搖頭迴道。


    略吃一驚,錢飛鴻點了點頭,“爺爺沒處罰你三叔和蘭兒妹妹,你會不會責怨爺爺?”


    如不過是誤打誤撞聽到眾人談話,錢幽幽哪裏能知道,當晚她來找錢飛鴻告狀時,後者已經將兇手擊殺。


    柔目輕抬,錢幽幽發現錢飛鴻真的老了,再也不是她心目中的那個威風八麵、盛氣淩人的頂梁柱了,隨即含淚搖頭,迴道:“怎麽會呢?爺爺要打理整個家族,有些道理,幽幽懂。”


    拉住錢幽幽的小手,錢飛鴻欣慰點頭,“對了,那個叫墨塵的小家夥應該還活著。”


    嬌軀輕輕一震,錢幽幽急忙追問:“還活著?在哪裏?”


    少女的心思自然瞞不過錢飛鴻的眼睛,慈愛一笑,道:“我的幽幽長大嘍!”


    自覺失態,錢幽幽抽迴玉手,低頭輕怨,隻是被垂下的發絲擋住的臉蛋有些滾燙,“爺爺,那家夥除了一些蠻力沒有其他過人之處,我的眼光還沒那麽差呢!”


    “哈哈!”錢飛鴻被錢幽幽的嬌嗔惹的一陣嬉笑,接著又緩緩起身走下台階,雙手背後,目光凝視門外,“他可不是一介凡夫,隻怕在這寧海城還沒有哪個小輩能與他媲美!”


    怔怔的看著重新恢複威嚴的背影,錢幽幽頓了片刻,迴道:“爺爺,你是說墨塵有意隱藏實力?”


    錢飛鴻轉過身,微微一笑,道:“也許吧,但他對你沒有惡意,否則爺爺怎會留他在你身邊?爺爺本打算讓他在這次族比上幫你一把,可天不隨人願!”


    被錢飛鴻這麽一提醒,錢幽幽皺眉凝思,一件件蹊蹺的事情也漸漸有了答案。比如,張墨塵拒絕錢河和錢蘭的邀請;比如,張墨塵敢當麵頂撞錢蘭,並在後者手下打上門時臨危不懼;再比如,前往青山鎮的那個夜晚,張墨塵率先發現有人襲擊。


    “哼,討厭的家夥,別讓我再見到你,否則打的你滿地找牙!”氣的直跺腳,錢幽幽嬌嗔一聲,不過接著又揚起一絲自嘲,錢飛鴻都說了,在這寧海城之中還沒有哪個小輩能與這個可惡的家夥媲美,自己又豈是對手呢!


    錢飛鴻又是一陣開懷大笑,如果自己的大孫女和張墨塵真的注定有一份情緣,他自然樂得其中。


    “好了,你的那個討厭的家夥現在還迴不來,下午的族比還得靠自己,迴去準備吧。”


    錢幽幽收起心思,紅著臉走下台階,隻是在與錢飛鴻身邊走過時,輕怨道:“他才不是我的呢,本大小姐不稀罕!”


    看著嬌羞的身影迅速離去,錢飛鴻長長一歎:“狂兒,放心,隻要我活著絕對不會讓幽幽受到傷害,而且,你的死,父親也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


    正午的太陽開始西下,練武場上又恢複了喧鬧。


    韋仲身形輕閃,立於擂台之上俯視眾人,道:“第二輪第四場,錢浪分支對陣拓跋分家!”


    和前麵三場對比,這一場雖然沒有種子隊伍,但分量絕對不輕。


    錢浪,不僅一身實力達到了高階元師,年紀輕輕便開始擔任了執事,如此看來,是家族的重點培養對象,除了錢江、錢河、錢蘭三人,能與其相提並論的屈指可數。


    拓跋分家也不是浪得虛名,上一屆第四名便是最有力的鐵證,時隔兩年再戰,黑馬是否還黑?黑到什麽程度?令人非常期待。


    隨著韋仲的聲音落下,拓跋分家先上一人,身小單薄,雙拳卻如淬火鐵錘,除了洪力還能有誰?當他再次登上擂台時,周圍沒有了唏噓。不過,拓跋分家的臨時變陣也足以說明錢浪分支的強悍。


    “少爺,我去戰他!”一個濃眉少年拱手說道,那身上緩緩湧出的氣息盡達到了中階元師。


    餘光偷偷瞄向拓跋分家區域,錢浪嚴肅的點了點頭。


    “拓跋分家洪力!”


    “錢浪分支黃宮!”


    自報家門後,激烈的打鬥並未第一時間爆發,二人各自被渾厚的元氣緊緊包裹,立在原地,目光對峙,半空中仿佛能聽見電流的撞擊聲,勢均力敵,都不敢冒然出手。


    台上暗勁急湧,台下翹首以待,當緊張的安靜持續了十幾秒後,兩道爆喝終於在擂台的上空炸開,前三場未出現過的助威聲浪如狂潮般洶湧,全場氣氛從零到高潮隻在一瞬之間。


    洪力越戰越勇,如同一隻發了狂的野獸,小小的身板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


    黃宮也不是省油的燈,在化解洪力所有攻擊的同時不忘果斷反擊,三個字,‘穩’、‘準’、‘狠’。


    兩道身影你來我往,碰撞的餘威層層擴散,要不是韋仲在擂台周邊拉出一圈結印,隻怕早就衝擊到了看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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