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色好商量?


    尋常人,即便是男子被刀架在脖子上也早就嚇得跪地求饒了,更何況區區弱女子。


    魏鉉陰鬱的眉眼挑了挑,唇邊冷笑意味未明。


    張芷姝忙又道:“小郎君遠道而來想必渴了吧,我家後院有從山上引下來的泉水,我去舀一瓢來給小郎君解解渴?”


    “你從哪兒看出遠道而來?”


    “貓兒嶺這窮山溝從前就很少有生人進來,何況眼下饑荒鬧得緊。


    再者小郎君腳上穿著祥雲繡金錦靴,周圍方圓百裏也沒人穿得起,可不就是遠道而來麽”


    張芷姝有問必答,雖然那人是背後偷襲,她看不到來人相貌,但從來人極力壓製的紊亂氣息,不難推斷來人有傷在身。


    “哼!”魏鉉冷睨了抱著頭縮在牆角,髒兮兮的小女娃一眼,接下腰間的水囊扔了過去。


    “走,去裝水,敢耍花招我要她命!”


    “別別別,我跟你一起到後院親眼看著她裝水就是了,小郎君手下留情,殺我這種無知的山野村婦,隻會髒了你名貴的彎刀。”


    張芷姝連連舉起雙手做出投降姿態,心中卻叫苦連天。


    就在方才!韓玥撿起水囊的時候眼睛分明亮了亮,真是巴不得她死啊!


    若不是剛見過這村婦手起刀落的模樣,魏鉉隻怕也要被她狗腿子似的諂媚騙了去。


    一行人來到後院,正巧碰上剛準備把燒好的洗澡水抬進屋的韓珍。


    “啊!”


    一見架在張芷姝脖子上的彎刀,韓珍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被木桶裏的熱水燙得連連慘叫。


    張芷姝瞬間變了臉色,反手一個擒拿奪過彎刀將來人創飛了出去。


    “別動,別撓,我有燙傷膏。”


    張芷姝沉著臉,從萬物空間裏拿出特效燙傷膏,給韓珍塗抹時也是小心翼翼地藏在袖子裏掩人耳目。


    “還有心情關心區區燙傷?刀上有毒,你命休矣。”


    “休你娘的狗臭屁,再說話一榔頭楔死你!”


    張芷姝暴怒,衝來人怒吼了幾句便又低下頭,專心致誌地幫韓珍處理腿上,胳膊上的燙傷。


    紅了,都紅了,還起了一大片水泡。


    “遇事莫慌張,他拿刀挾持的是我又不是你阿姐或者瑜兒,你慌什麽?”


    是啊,她為什麽驚慌失措?


    韓珍也忍不住在心裏自己問自己,難道就是因為她給自己吃了兩頓飽飯?


    可若不是她拿韓家的家業去倒貼外麵野男人,他們姐弟仨再怎麽樣也不會淪落到先前那副慘景。


    韓珍拚命搖了搖頭,矢口否認道:“我才不是擔心你,壞人把你殺了更好,省得我動手……嘶,啊!疼疼疼……”


    “疼就老實點,閉上嘴,別說我不愛聽的。”


    仔細給每一個被燙紅的地方都塗上冰冰涼涼的藥膏,張芷姝故意在最後包紮的時候下手重了些,勒得韓珍嗷嗷叫。


    韓珍這丫頭就是心細嘴硬,估計是方才燒鍋時聽到她無意間說了句好久沒洗澡感覺身上都臭了,這才去燒了洗澡水。


    “他,他說刀上有毒。”


    “嗯,我知道,不過我是屬貓的,有九條命,死不了。”


    她體內有解毒劑,大部分毒藥在她身上都會失效。


    張芷姝一開始配合並不是怕,而是看出來人身份不簡單。


    在大魏隻有世家貴族才可熏香,來人身上散發著氣味清冽,經久不散的龍涎香……


    不過張芷姝可不會傻乎乎地說出來,她現在的身份是村婦,見識不凡容易讓人起疑心,於是她隨口瞎編了個借口。


    “我的夫君你的大哥告訴過我,白額吊晴大老虎守著甘泉,是因為甘泉邊長著靈草,靈草可解百毒。


    我找到甘泉的時候也找到靈草了,肚子餓就把靈草吃了,所以他刀上的毒對我沒用。”


    “什麽?你找到靈草居然自己吃了不帶迴來給我大哥用?好啊!你這個自私自利的壞女人,果然一點也沒變!”


    韓玥當場就跑了出來指著張芷姝的鼻子破口大罵,張芷姝也不慣著她,手一伸就擰住了她的小腦袋瓜。


    “你最好少嘰歪多辦事兒,把弟弟妹妹帶迴屋裏去,我這會心情不好,可沒什麽耐心。”


    韓玥枯瘦的小臉白了白,略微掙紮,咽下不甘,和韓瑜一起扶了韓玥迴去。


    張芷姝這才騰出精力對付來人。


    “後山上有官道,瞧閣下衣裳刮得破破爛爛,想必是從某處山崖摔下來的吧?你我遠日無怨,今日也犯不上結仇。


    閣下若是渴了餓了,我提供飯食,若是想借個落腳處歇息一晚,喏,那間堂屋可以收拾出來給你住,不過明日一早你就得走。”


    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雖說她現在還不是寡婦,一動不動的丈夫還在屋裏躺著,但張芷姝也不想跟來曆不明的人過多牽扯。


    魏鉉今夜算是開了眼了,他見過無數女子,才華橫溢的,美貌無雙的,什麽樣的都有,唯獨麵前臉上包著布,看不清容貌的村婦,頻頻令他感到震驚。


    窮山僻壤,怎會有此等謎一般的奇女子?


    身手不凡,性情……更是不凡!!!


    她究竟是什麽人?


    “小娘子是個爽快人,先前是在下多有得罪了。”


    魏鉉決定住下觀察,他朝張芷姝扔了幾片金葉子。


    “在下是行商之人,天黑趕路失足墜下山崖與家丁夥計失散了,今夜叨擾了,小小酬金,還請收下。”


    收下就收下!不要白不要!


    麵對飛來的橫財,張芷姝嘴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瞬間換了副巴結有錢人的嘴臉。


    “鄉下地方也沒啥好吃的,缸裏還有點米,是先前軍營發的撫恤糧,我給小郎君熬點稀飯喝,馬上就好!”


    說著風風火火衝進灶房裏,唯恐慢一步對方反悔將金葉子要迴去。


    魏鉉忍俊不禁,一貫陰鬱的眉眼也變得生動起來,直至黑暗中兩道幽冥般的人影悄然靠近,才斂去了琥珀色眸子裏的笑意。


    “如何?”


    “刺客身上掛著東宮令牌。”


    “東宮?”


    魏鉉語氣寒得像冰,“一切照原計劃進行,還有,日出前我要知道這婦人的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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