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麽?”南宮鈺此時仿佛已經不清醒了。


    頭發被冰水打濕,貼在臉上。


    身上一道又一道的鞭痕,破爛的衣裳上沾滿了血跡。


    她神色淒淒的抬起了頭:“他不原諒我!他說我是騙子!可我是不得已啊!我是情非得已啊!”


    “你這瘋子在說什麽?”高瑋覺得自己都快要被南宮鈺搞糊塗了。


    明明他來這兒是為了讓南宮鈺招認她下毒毒害夏侯宸的,怎麽南宮鈺如今卻說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他不原諒我,哈哈哈!他不原諒我!”


    南宮鈺此時已經完全瘋了,盡管已經狼狽到了極點,也虛弱到了極致,但她依然重複著這兩句話。


    高瑋神色厭煩到了極致。


    今夜是除夕啊!他本來找了好幾個宮女伺候著。


    那幾個宮女一個比一個水靈,那叫聲一個比一個優美,他正玩得快活的時候,沒想到趙纓兒找他。


    現在不能快活不說,還要在這兒審問一個瘋子。


    看著南宮鈺瘋瘋癲癲的樣子,高瑋一時拿不準南宮鈺是真瘋還是假瘋。


    但自從他當上的酷隸苑的掌事太監後,這樣的事見得也不少。


    不管南宮鈺是真瘋還是假瘋,其實都無所謂,隻要她能簽字畫押,那之後的事就和他無關了。


    想通了這些,高瑋直接用力拽起南宮鈺的頭發,在她的痛唿聲中,一臉狠厲的喊道:


    “奴兒姑娘,裝瘋賣傻這種招數咱家這些年可見的不少,奴兒姑娘既然裝作不知道要招認什麽,那好辦啊!來啊!把供狀拿過來,讓奴兒姑娘畫押!”


    “畫什麽押?畫了押他就會原諒我了嗎?”


    “當然!”


    “好!那我畫!我畫!”南宮鈺一臉急切的道。


    高瑋瞬間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沒想到南宮鈺竟然這麽好騙。


    就南宮鈺現在這副模樣,與之前一筆,高瑋都感覺她像是被人掉包呢了。


    “畫吧!供狀來了!”


    將供狀拿到南宮鈺麵前,高瑋又讓人解開了南宮鈺的一隻手,而後讓她在供狀上按手印。


    隻是,南宮鈺再看了供狀上的內容後,卻突然像個瘋子一般,直接將供狀扔到地上,又神色猙獰的瘋狂掙紮著。


    “沒有!你胡說!沒有!”


    她神色淒慘的大喊著,身上的鎖鏈發出了嘩啦啦的響聲。


    “我怎麽會去毒害陛下呢?你胡說!你們這群畜生,居然想要冤枉我?”


    “我那麽愛陛下!陛下對我那麽好!你們等著!等著!陛下馬上就會來救我的,陛下馬上就來了!哈哈哈!陛下馬上就來救我了。”


    “你這個瘋女人!”高瑋一看到供狀被打落在地,神色瞬間一冷。


    他後退一步,神色冰冷的吩咐道:“打!繼續給咱家打!”


    “是!”


    不消片刻,刑房中就再次響起了鞭子打過皮肉的聲音,隻是這次,還夾雜著女人瘋狂的怒罵聲與淒慘的嗚咽聲。


    隱約間,行刑的太監隻聽那瘋女人竟一遍又一遍的嗚咽著喊著:“對不起!陛下對不起!我不該騙你!”


    “陛下,我錯了!陛下……”


    “陛下,隻要您能原諒我,您就是把我打死我也願意。”


    ¥


    建章宮,夏侯宸不知自己喝了多少酒,他趴在桌子上,雙眼半眯,迷糊間,他似乎看到了南宮鈺一臉嬌羞的望著他。


    她臉頰通紅,一臉害羞的道:“夫君!”


    “奴兒!”伸出手,夏侯宸癡癡的望著她。


    他好想將人抱在懷中,好想上前親吻她。


    可為什麽?為什麽她明明在自己麵前,他就是夠不到她呢?


    “陛下,陛下出事了!”正在這時,韓元突然神色慌張的從外麵跑了進來。


    夏侯宸隻見剛才還在自己麵前的南宮鈺瞬間消失,他腦子雖然沒有完全清明,但也想起了很多事。


    “騙子!”


    他惡狠狠的罵了一句,踉蹌著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看著剛剛跑進來的韓元,嗬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腦袋不想要了?”


    “陛下恕罪!”


    韓元急忙跪了下來,他匍匐在地,聲音略顯慌亂的道:“奴才剛剛收到消息,酷隸苑剛才大亂,似乎是有人想要對奴兒姑娘動手。”


    “動手?動什麽手?”夏侯宸此時腦子還有些迷糊,他雙手撐著桌子,睜著猩紅的雙眼,一臉迷茫的問道。


    韓元急忙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奴才聽手下的奴才匯報,說剛才酷隸苑的掌事太監想要審問奴兒姑娘,隻是奴兒姑娘剛剛被押至刑房,就與高公公手下的幾十名太監打了起來。聽說是高公公想要對奴兒姑娘用……”


    “她居然敢跟酷隸苑的管事公公動手,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韓元最後一個“刑”字還未說出口,夏侯宸就已經一臉森然的喊道。


    韓元身子一顫,正準備解釋,夏侯宸竟一把將桌上的酒具全都揮落在地:“好!好的很呢!南宮鈺,你果然沒變!依然囂張跋扈,不將孤放在眼中。”


    “不……不是陛下,奴兒姑娘並不是……”


    “你給孤住口!”一臉暴怒的打斷韓元的話,夏侯宸站直身體,飛起一腳將麵前的桌子踹飛。


    “她南宮鈺是什麽樣的人孤比你清楚!說什麽喜歡孤、愛孤!可如今到了酷隸苑,竟然不知懺悔,還敢與掌事公公動手?”


    “孤之前就是太寵著她了,將她寵的無法無天,搞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孤本來還想著若是她真心悔改,孤就原諒她之前的欺騙。”


    “可……沒想到!沒想到啊!”


    “韓元,從現在起,你不可在孤麵前再提南宮鈺。她既然自以為身手好,那孤就給她機會,讓她在酷隸苑自生自滅吧!”


    “這……”韓元麵露苦澀,張著嘴還想說什麽。


    可夏侯宸已再次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這什麽這?難不成這麽短的時間,南宮鈺也將你收買了?韓元,你可別忘了,你是誰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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