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魂珠的聲音卻變得有些喜悅。


    “主人莫慌,若能發燒,那便是真的活了!待今夜主人悉心照顧,悶出一身汗來,這人也就是徹底好了,若仍舊沒有什麽變化,主人才應該擔心。”


    “對,是了是了,說得有道理!”殷童一聽天魂珠分析,不禁喜上眉梢,“那我今夜定要好好照顧師傅才是。”


    “主人,您還是要多注意休息,這七日您連續不斷供給著您珍貴的心頭血,實在太傷身體了。”天魂珠好言相勸著。


    殷童點點頭,“我知道,但是沒有辦法,你放心吧,隻要師傅一醒來,也到了我該走的時候了。”


    “主人還是要迴妖界嗎?”天魂珠問道。


    “嗯。”殷童歎息一聲,“若他死了,我自然會同他一起去死,但若他活了,按著世間種種阻力,我們仍是要分別,隻要他平安無事,我們從此天各一方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至少,還活著就好。”


    天魂珠:“……”


    殷童抱著顧君酌,她的臉頰貼著他滾燙的額頭,抿了抿唇,“師傅,快些醒來吧。”


    時間一晃而過,殷童抱著顧君酌『迷』『迷』糊糊地睡著。


    由於顧君酌越來越說著胡話,殷童欣喜若狂之餘,也因為這廝一會兒說冷一會兒又說熱而忙個不停。


    當他說冷的時候,殷童就將自己的體溫不斷用法術度給他;當他說熱的時候,殷童便自降體溫冰著他滾燙的身軀。


    這一來二去的,殷童自然是不好受,雖然沒有任何一句怨言,但殷童還是經不住折騰昏睡了過去。


    她用法術在兩人麵前升起一團溫暖的篝火,火焰照的殷童臉上燙唿唿的,舒服極了。


    顧君酌靠在她脖頸處,也閉著眼睛。


    一下子,殷童照顧著顧君酌便過了七日以來最難熬的一夜。


    當天空泛起了魚肚白的時候,顧君酌終於度過了最危難的時刻,他靠在殷童懷裏,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這是……”他眨巴眨巴眼睛,隻覺得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我死了嗎?那這裏是哪裏?莫非,這是往生極樂之地?”


    顧君酌自言自語著,殷童為了照顧他,雖然昏睡著,但是隻要一點兒風吹草動,她便會被驚醒。


    更別說顧君酌於她耳畔處說著話了。


    殷童一瞬間便睜開了雙眸,眼中銳利而警惕,一瞬間妖『性』大散。


    而後她終於醒了個徹底,這才反應過來,竟是懷中期待已久的人在說話!


    殷童瞬間喊叫起來,“師傅,你醒了?!”


    顧君酌還以為自己死了,正沉浸在一陣恍惚和傷感之中時,忽然耳邊聽到熟悉的聲音。


    他瞬間被嚇了一跳,也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躺在一個人懷中。


    這熟悉的聲音,莫非是……


    顧君酌連忙抬頭,卻見殷童的臉龐近在咫尺,臉上是數不盡的歡喜。


    顧君酌連忙撐起了自己的身子。


    他頭一次說話結結巴巴的,“童兒,你,你怎麽,我,我又,等等,童兒,你,我?”


    “師傅,你沒死,放心吧!”一句話,殷童便把顧君酌心中的疑慮解答完了。


    “你說什麽?”顧君酌蹙眉,還以為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聽,“你再說一遍?”


    知曉他不信,也是,將死之人突然複活,確實會有些『迷』糊,殷童笑道:“師傅,再活一次感覺如何?”


    這下子,顧君酌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真的活了,自己還沒有死!


    他不可置信著,“這,這怎麽可能?我確信我已經死了的。”


    顧君酌也有弄不懂的時候。


    殷童笑道:“我用了妖族獨有的秘方,將你又救活了。”


    顧君酌何等了解殷童,他聽到她這樣說,便知道不對勁了。


    他的喉嚨不知道為何,一醒來便滾燙異常,他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卻一瞬間嗅到了嘴唇上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不對……自己別說是死了,縱然生前也絕不可能做出這茹『毛』飲血的事情來,又怎麽嘴裏有一股子如此濃厚的血腥味呢?


    他悄然抬眼去瞧殷童,卻見後者眼神飄忽不定,目光閃爍。


    他好歹撿了她迴來,養了她這麽些年。


    可以說,這世界上最了解殷童的人,便是顧君酌了。


    說白了,這丫頭尾巴一翹,自己就能知道她獨自裏的那些歪歪心思。


    他知曉殷童一定有事情瞞著自己。


    “童兒,你說,你用了什麽法子?”


    殷童被他『逼』問,竟因為害怕而忘了自己早已經與他斷絕了關係,不再說他約束了,隻是因為他一問,她便嚇了個半死,隻顧著戰戰兢兢起來了。


    “沒什麽,也就是一些不尋常的秘法而已,都說了既然是秘密,又如何能輕易透『露』?”


    她這套話說得十分圓滿,但顧君酌的心思比她還要再圓滑不知道多少倍,若她是隻小狐狸,那顧君酌的心思絕對就是一隻修煉許久的老狐狸了,還是妥妥成精的那種。


    故而這話在顧君酌這裏就感覺跟個笑話一般十分的不可信。


    “童兒……”他拉長音調,“世界上沒有什麽正經的法子是能夠令人起死迴生的,這本就是逆天的事情,一定非同凡響,你不說嗎?我難道連我被什麽救了都沒有權利知道?”


    “好吧好吧……”殷童果然還是敗下陣來,麵對著顧君酌『逼』問的眼光和那張能說會道的嘴,她簡直時時刻刻就要敗下陣來了。


    顧君酌滿意地勾起嘴角,豎起耳朵靜靜傾聽她的答案。


    “是,是……”殷童支支吾吾著,“是用我這九尾狐族後裔的心頭血喂之七天……若七天後,能活,便活,不能活,也就是死……”


    顧君酌臉『色』瞬間鐵青,“糊塗!你不要命了嗎?!虧你也敢試,心髒乃生命之本源,你竟敢如此胡『亂』,還足足喂了七天的心頭血,你,你,你氣死我了!”


    他聽她如此說,心疼極了。


    那可是心頭血啊!


    這個傻丫頭!


    殷童被他莫名其妙一吼,頓時有些委屈,加上連日以來的疲倦,情緒一瞬間就爆發了,她哭得不成人樣。


    “你還說!明明是你先嚇我的,明明是你先放棄你的『性』命,要棄我而去的,你現在反過來欺負我做什麽?你可知道,我以為你死了,沒得救了時,我差點也要跟著你去了,你知道嗎?!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呢!我又沒非要你幫我接尾巴,你何苦害了自己的『性』命,你這個無賴,是想讓我生不如死一輩子的!我知道,我知道你隻會這般欺我辱我!”


    殷童嚎啕大哭,一雙眼睛紅腫,一張小臉哭得皺成一團。


    顧君酌見狀,愧疚的同時是數不盡的心痛。


    他竟讓她如此擔心,若他死了,她竟也要跟著死。


    真是太傻了……


    顧君酌此刻心髒狂跳不已,見她哭個不停,想來言語或許已經無法撫平她極端的情緒了。


    顧君酌忽然有了一個很瘋狂的想法,他見殷童如此,頭腦一瞬間熱了起來,便將心中那個瘋狂的想法付諸行動了。


    或許應該做點什麽來堵住她幾乎要斷氣的哭泣了。


    顧君酌想著,這也是為了她好,哭多了傷身。


    嗯……沒錯……就是這樣……


    於是,下一刻,兩張嘴唇輕巧碰在了一起。


    這方法果然很奏效,一下子,殷童隻知道瞪著眼睛幹愣著了,確實是停了哭泣,但除此之外也不敢做什麽了。


    顧君酌哪裏有這些胡『亂』的經驗,他也青澀,也不知所措。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種感覺是純潔的,是美好的,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一瞬間,兩人一直不斷克製的情感開始破土而出,瘋狂滋長,似斬不斷的鋒利的荊棘,毀掉了一切理智。


    男女之情,纏綿悱惻,天經地義的事兒。


    顧君酌忽然覺得這種東西好像存在一個所謂無師自通的事實。


    他好像懂了點什麽。


    於是手掌撫著殷童的腦袋,讓其貼近自己,那嘴便也貼得愈發得密不可分了。


    殷童哪裏知曉這些東西,她被顧君酌突如其來的行為弄得一顆心酥酥麻麻的,渾身上下頓時軟得不成模樣,好似跌入雲朵一般,渾身都是輕飄飄的了。


    更何況眼前的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用生命去熱愛的顧君酌,是自己的師傅啊!


    這種感覺,讓殷童好似渾身上下觸電一般,無法自拔卻又羞怯不已,想拒絕又好像不是那麽迴事兒,但若說是渴望,卻也又不太對……


    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兩人渾身上下已都開始燥熱不安,殷童八條尾巴軟趴趴垂在身後,頭上一對狐耳左顧右盼不知所措,她丹田處的天魂珠興奮不已且不斷地胡『亂』竄動著。


    弄得殷童體內翻江倒海,心髒漲了又漲。


    良久,二人才稍稍分開一些。


    一瞬間,氣氛寂靜到了極點,那僅存的篝火還在劈裏啪啦地燃燒著。


    兩人額頭抵著額頭,近在咫尺,連唿吸都是共享彼此的氣息。


    殷童是喘的最厲害的那一個,她有些喘不過氣來,胸口上下起伏得厲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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