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童正在山洞中修煉養傷,她與丹田內的天魂珠相互配合,將那些人族的元氣企圖為自己所用。


    天魂珠將那些元氣都收入囊中,於是愈發神采奕奕,煥發光澤,更是在殷童的丹田處興奮地跳來跳去。


    天魂珠倒是十分高興,但殷童卻收了功力,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天魂珠與殷童早已融為一體,在與殷童經曆這麽多之後,早已經能感受到殷童的每一份心緒,每一分喜怒哀樂,它更是因為有了殷童法力的不斷滋養而愈發具有靈『性』。


    如今與殷童心靈感應已經愈發順利,而且次數也越來越多了。


    天魂珠在殷童體內抖了抖,問道:“主人,您有什麽心事嗎?不妨說與我聽聽?”


    殷童搖了搖頭,說道:“天魂珠,為什麽我吸取了那些人族的元氣,我的第八條尾巴卻還是遲遲不長出來呢?那樣的話,我要那些元氣有什麽用?”


    天魂珠頓了頓,說道:“主人,那些元氣隻能讓你快些恢複,但並不能使你斷尾重生,傳聞九尾狐族的血脈,每長出一條尾巴,一定都要有一定的契機才行,或者是吸收了強大的法力,才能重新長迴來,那些凡夫俗子的元氣又怎能令您高貴的尾巴再度生長呢?”


    殷童咬了咬牙,“那還不如不要!我的傷勢隻要我在山洞中休養生息,過不了多久就會複原的,這些元氣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廢物啊!”


    “主人,當時這些歹徒心術不正,您既然迫不得已殺了他們,那這些元氣不用白不用的。”


    殷童憤憤難平,看了一眼身後,隻見身後那幾具男『性』的肉身還被她存放在那裏,殷童在這裏已經養了好幾天,這山洞早已經充滿了她九尾狐族後裔的靈氣,那些肉身被安置在那裏,更是因為這個原因,連一點毀壞都沒有,他們看上去一個一個的就好像睡著了一般。


    殷童這幾天忙著休養生息,也無暇去處理這些。


    忽然,殷童感知到有什麽東西在越來越靠近這個山洞,她頓時警惕起來。


    天魂珠提醒著她:“不好了主人,我們殺了那幾個心存歹意的人後,不是還不小心放跑了一個嗎,會不會是那個漏網之魚下了山,將您藏身於此的消息說了出來,現在帶著幫手來了?!”


    “若真如此,那也沒什麽好怕的,我不過是想在這裏療傷,根本沒有想要打擾誰的生活,但他們卻一個一個都想要不分青紅皂白來傷害我!我是妖,不是大發善心的冤大頭,既然不想我好過,那他們就都該死!”


    殷童憤恨地變化出真身,雖仍舊是那一副妖媚攝魂的狐媚之相,但她眼中的怒意和恨意卻好似要把人吞噬一般,顯得她可怕至極。


    殷童對天魂珠說道:“不怕,天魂珠,我們出去會會他們,縱然我傷勢還未痊愈,但區區幾個人族,也別想在我麵前造次。”


    “好的主人!”天魂珠閃爍著自身絢麗的光芒,“我定會釋放自己的能量,助您一臂之力的!”


    殷童感覺自己好像要發瘋一般,她已被自身的妖『性』弄得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了,現在的她,內心被滿滿的憤恨,怨氣和委屈所麻痹著。


    殷童跑出山洞,她尋著氣息找尋到了打擾自己休息的人。


    她一現身,身後七條碩大的尾巴搖曳著,卷著狂風,四周的花草樹木都被狂風唿嘯得掉落了一地,一時間,漫天飛葉飛花,浪漫絢麗,她現身於這漫天華麗之中,一身白衣,妖媚貌美,是那般攝魂勾魄。


    殷童一迴頭,便立刻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她齜牙咧嘴,盡顯妖相,企圖將侵入領地的人都嚇退。


    “童兒?”


    殷童耳邊聽到了這句唿喚,她雙眸微瞪,呆呆地將那曝『露』在嘴唇外的尖銳虎牙收了迴去。


    “師……師傅?”她下意識喊了出來。


    “童兒,真的是你!”顧君酌滿心歡喜,將滿天的花瓣打落,定睛一看,果然是許久不見的殷童,他高興地走過去,但卻又忽然想起什麽,於是又硬生生收住了腳步。


    他臉『色』有些沉重,“童兒,難道風荒國近日以來傳得沸沸揚揚的狐妖傷人事件,真的是你所為?”


    殷童被他這麽一質問,這才反應了過來,她收起自己下意識的反應,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顧君酌見她沉默,心急著:“你說話!到底是不是你幹的?”


    “是又如何?”殷童冷冷開口。


    顧君酌一顆心似落入大海,有些窒息。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殺人?!我從未教過你可以如此!”顧君酌痛心疾首。


    殷童不禁冷笑一聲,斜眼看他。


    “我以前認了師傅,所以身為徒弟,自然對敬重愛重的師傅百依百順,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了,我早已無依無靠,無家可歸,還要我守著那些人族才要遵守的人倫道義做什麽?我是妖,是狐妖,誰敢欺負我冒犯我,我當然是照殺不誤!”


    顧君酌隻覺得她的話很有攻擊力,擊得他不免倒退兩步。


    “你倒說說,那些無辜的人哪裏冒犯了你?”


    殷童嗤笑道:“無辜?他們無辜?顧君酌,你現在可真是越來越不會用腦子辦事了?你來之前,可有認真去盤查一番?那幾個人,趁我傷勢未愈,見我虛弱無比,居然心存歹意,企圖將我……將我……將我……”


    殷童話說到一半,竟是羞於開口,隻覺得屈辱無比。


    顧君酌心急如焚,“他們想將你如何,你倒是說啊!”


    “他們想欺負我!想將我沾汙!顧君酌,一群歹徒和一個女子,還能如何,你還要再問嗎?若非我是狐妖,若非我還尚有自保能力,倘若我現在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現在估計應該換我被棄屍荒野了吧!現在倒好,我成壞人了?”


    殷童說著說著,心中滿是委屈,她眼圈有些發紅。


    看得顧君酌心疼無比。


    原來她竟受了這麽多委屈。


    “童兒……為師……”


    “你住口!你不要再這樣叫我了,你別忘了,你已將我逐出師門,從今往後我與你沒有任何瓜葛,也不想再與你苦苦糾纏了,你走吧,我就當你今天沒有來過,你不要來打擾我了。”


    殷童決絕無比,顧君酌咬了咬牙,“那你以後難道還要繼續殺人嗎?然後一輩子躲在深山老林裏不成?”


    “這不關你的事。”殷童轉過身去,不願意麵對他,“顧君酌,我知道你有你的責任,所以我不會找你報仇,也不會出來為非作歹,禍害一方,我不會去破壞你所守護的這個大千世界,我就算要殺,也是隻殺壞人不傷好人,你說過的,我是妖你是人,我們是對立麵,所以我要如何你別來管,你要怎麽我也不會去了解,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行嗎?”


    她說罷,縱身飛去。


    顧君酌呆愣了一會兒,卻是心有不甘,他苦苦追尋,放下整個國宗門不顧,現在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他不會就這麽輕易放棄的。


    以前是他疏忽了她,令她受苦了,現在他決不能再錯下去!


    顧君酌下定決心,施展法術飛至半空中,悄悄跟隨著殷童而去。


    殷童迴到山洞中,忽然感受到背後一陣微風吹過,她靜心感知,卻被嚇了一跳。


    她急忙走出山洞外,卻見顧君酌方才降臨至此。


    她咬牙切齒,“你怎麽還跟過來?你走啊!”


    “為師……我不走,我不可以走,除非你跟我一起走。”顧君酌難得這般死皮賴臉。


    殷童見著他的臉就沒了脾氣,偏偏就是拿這一個人沒有辦法。


    她舍不得罵也舍不得打,卻讓顧君酌利用了她這個軟肋。


    “你,你,無賴。”殷童憋了好久也才憋出這麽一句謾罵,“好,隨便你好了,反正這裏沒吃沒喝的,都是『露』珠五毒,你要跟著我就隨便你好了,反正要不了多久你就熬不住了的。”


    顧君酌聽到這裏,『摸』了『摸』鼻子,“童兒,你可真是太小瞧我了。”


    “住嘴,不許再這麽叫我!”殷童冷哼一聲,轉身進了山洞。


    顧君酌急忙跟了進去。


    走沒幾步,他見這山洞生存條件這樣艱苦,陰冷無比,而外頭大冬天的,他便忍不住氣惱。


    “童兒,這裏這樣不好,你怎麽熬得住?還是跟我迴去吧。”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既昭告天下我的罪過,還叫我迴去?你若不要臉麵,我可還要,還有,這裏雖陰冷,但卻有許多靈氣,我不是人類,你別拿那些來約束我。”


    殷童找了個地方盤腿坐下,不想再去理會顧君酌,她相信,隻要她將他晾在一旁,他應該很快就會離去的。


    於是她索『性』閉目養神,順便調運血氣。


    顧君酌四處觀察這個山洞,發現地方倒是挺大的。


    他越發往裏走去,殷童卻也沒有察覺。


    相處這麽多年,她總是習慣『性』對他放鬆警惕。


    顧君酌走到山洞最裏麵,卻發現了好幾具屍體!


    他心一驚,想必這些就是那些遇害的人族了。


    他想到這些人生前企圖對殷童行不軌之事,便有些生氣。


    “哼,畜生!”顧君酌愈發覺得他們死有餘辜。


    他實在不敢相信,他嗬護著長大的,放在心尖兒上的人,若是真的遭了這些人的毒手,他會如何。


    不,他一定會崩潰的。


    但是這些人雖可惡,顧君酌還是不想殷童手中沾過鮮血,她生『性』天真善良,此番更是頗有幾分賭氣,而且也確實是自己傷害了她,她才會一時克製不住出手的。


    如果可以,顧君酌還是不願意她傷害人族,因為人命在天,他怕殷童日後會遭因果報應。


    於是他蹲下去探查那些屍體,希望有什麽方法可以救活這些人。


    如果她要傷人,他便為她救人好了。


    讓他來幫她贖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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