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清憂冷笑道:“你自己做的孽,怎麽,我還說不得了?老實點別動!不然再扇你幾巴掌我也照做不誤,你如今這張臉,怕是再也經不起任何毀壞了吧?”


    這一下子,倒是讓悠思愣了幾秒。


    她的臉,確實如衛清憂所言,再經不起其他破損了。


    也就是這麽幾秒的功夫,衛清憂已然將她的衣裳扣子解了大半。


    她反應過來,又張著一張嘴巴嘰哩哇啦地掙紮起來。


    淩鷺終於忍不住問道:“清憂,你到底要做什麽?”


    衛清憂這才將悠思甩在一旁,起身迴答淩鷺的話:“自然是解了她的衣服咯。”


    “我不瞎……”淩鷺見悠思肌膚已然曝『露』在外,略略側過臉去,“我是問你做這個幹什麽?”


    衛清憂冷笑道:“她不是嘴硬得很嗎?寧願死也不肯張嘴吐『露』殷童的去向?既然如此,便先將她剝個精光,等會咱們將她打暈了扛下去,就挑個最下賤的窯子將她扔進去,一了百了,可不比直接殺死她要來得更加痛快?”


    淩鷺想不到她如此壞心眼,下意識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見衛清憂將眼眸眨了眨,一臉俏皮的樣子。


    他頓時明白了過來她想做什麽,便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好一個厲害的女子……


    淩鷺於是清了清嗓子,居高臨下望著悠思,說:“既然如此,這些活還是你來做吧,等會好了便叫我。”


    他擺出一副厭惡的樣子,讓悠思的眼眸逐漸睜大。


    “你,你們敢!我可是國宗門的人!”


    衛清憂翻了個白眼,道:“莫說你是國宗門的人,縱然你是天皇老子的閨女,隻要你不乖乖地張嘴告訴我們真話,你看我衛清憂敢不敢?”


    悠思這下子才終於信以為真,他們這兩個人是真的敢對她做那些齷齪的事。


    一想起下了山,自己的清白便要葬送在那肮髒之地中,她便止不住地想吐和恐懼。


    眼見衛清憂當真下一刻便再度蹲下來要扒她的衣服,悠思這才哆嗦著嘴唇說:“不,不要,我,我說,我說。”


    衛清憂這才停了動作重新站起來,她挑眉望著悠思,一副等待的模樣。


    悠思咬了咬唇,說:“其實,其實我真的不知道殷童在哪裏,方才我也同你們一般昏了過去,但是我可以向你們保證,那個賤……殷童,她尚存活於世。”


    淩鷺一聽,蹙了蹙眉,“她是自己走的嗎?”


    “她被我打了一掌後,估計被魔王帶走了……”悠思吞吞吐吐說完這話。


    淩鷺知曉是她打了殷童,才害得慕容黎趁機帶走了殷童,於是氣得當下便要拔劍去刺她。


    “你這個毒『婦』!”


    悠思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手腳並用連忙爬到衛清憂身後,嘴裏說著:“不要,不要,我已經說了實話,你們不能言而無信!她總歸沒有死的!”


    “你!”淩鷺瞪大雙眼,握著佩劍的手氣得直發抖。


    衛清憂立刻壓了他的劍,朝他鄭重地搖了搖頭。


    淩鷺這才狠狠深唿吸著,對悠思冷哼一聲,偏頭再不去看她。


    衛清憂何嚐不恨悠思,但殷童一直表現出對這個師妹的不忍心,現如今她不在這裏,若他們真的殺了悠思,到最後黑鍋還是得殷童來背,實在不值得。


    她蹲下來,狠狠捏著悠思的下巴,冷聲道:“悠思,我們不會對你如何,但你記住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做過的惡事,日後定會遭到報應,你且自己等著看吧。”


    “唔……”悠思被她捏著下巴,張不開嘴說話,但一雙眼睛死死瞪著她。


    衛清憂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忽然伸手成掌劈向悠思的後頸。


    悠思便因此再度睡了過去,兩人便丟下悠思,自個兒下了穹山……


    慕容黎抱著殷童,與燕玄在空中飛馳著。


    燕玄跟在他身後,緊張地說:“王上,現在該如何處置她?”


    慕容黎低頭看了看昏『迷』的殷童,嘴角揚起一絲笑,“本王自有主意,瞧,咱們這不是到了嗎?”


    燕玄一看兩人到達的下方,不禁微微睜大雙眼,說:“王上,這……”


    “怎麽,這地方你還陌生不成?”慕容黎瞥了他一眼。


    燕玄見下方土地盡數幹涸貧瘠,如今更是被初雪覆蓋著,可謂是真正的寸草不生,渺無人煙。


    “王上,屬下不明白,為何不直接殺了殷童,而是要將她流放在此?”燕玄問道。


    慕容黎說:“大陸上,唯有這朔漠最是荒蕪淒涼,將她丟於此處,趁著她失憶的功夫,不正好是讓她為本王所用的最好時機嗎?”


    燕玄一驚,“王上,您的意思是?”


    慕容黎隻是故作神秘道:“燕玄,你且等著看吧,好戲又要開場了。”


    說罷,他便鬆開了抱著殷童的手。


    霎時間,殷童的身軀便如輕飄飄的羽『毛』,穿過層層雲層,快速降落到底下的蠻荒朔漠之中……


    淩鷺與衛清憂下了穹山,一路趕迴先前青湖城的客棧中。


    衛清憂問道:“殷童她還活著,眼下咱們雖算是可放下心來,但她是被魔王帶走的,咱們要去哪裏找她啊?”


    淩鷺抿了抿唇,“你既然都知道稱唿他一句魔王,那還用問嗎?”


    “你是說……”衛清憂蹙眉著,腦瓜子轉了轉,忽而似想起什麽,一瞬間驚愕了起來,“你是說魔界嗎?!”


    她吼出這一句時,淩鷺瞬間捂住她的嘴,“你小點聲!”


    衛清憂這才側目向四周望去,果然見青湖城大街上來來往往已有不少人對她『露』出疑『惑』的神情。


    她下意識咋舌,頗有歉意地向淩鷺點點頭,淩鷺這才肯鬆開她。


    兩人迴到客棧,淩鷺立刻進了殷童先前的房間,同時吩咐衛清憂說:“你先迴去收拾收拾餘下的東西,現在一刻都耽誤不得了。”


    衛清憂點點頭,淩鷺便推了門進去查看。


    他自言自語道:“先前那丫頭總念叨著下了穹山要再迴來這裏玩,搞得房間也沒退,平白廢了許多銀子,且再看看她丟三落四的可還有東西留下,別日後找到她,她卻要對我生氣了。”


    雖是滿嘴抱怨的話,但一想起她朝自己發脾氣的樣子,淩鷺便不自知地始終掛著笑容。


    他彎著腰,將這房間仔仔細細地搜了一遍,卻也沒有什麽要緊的東西,想來殷童也確實把要緊的都帶著了。


    淩鷺忙前忙後了好半天,額頭霎時間便出了一抹汗。


    說到底,自穹山這一路下來,淩鷺連歇息的功夫都沒有,身上的衣裳更是早已髒『亂』不堪,整個人也可堪稱是灰頭土臉,哪還有平日堂堂國君的風範?


    淩鷺自己也知曉這一點,直起腰來擦汗時,卻發現是越擦越髒,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便索『性』去倒了杯水,打算坐在床上休息。


    當淩鷺端著溫水連喝了兩三杯時,他才覺得自己此刻算是真正地活了過來。


    他正要去坐在床上時,床鋪卻並不如想象中那般柔軟。


    底下似有什麽東西礙著他,讓他十分不舒服。


    淩鷺皺了皺眉,便站起身來,將被子拽著掀到一邊去。


    卻發現被褥底下赫然藏著一副卷好的畫卷,他好奇地拿了起來,發現上邊兒還有一條紅繩,精心綁了一個活結。


    淩鷺心中便愈發想看了。


    到底是什麽玩意兒,讓殷童這平日裏粗心大意的人竟舍得這般認真對待?


    他想著,手上的動作也不停歇。


    活結輕輕一拉便緩緩鬆了下來,十分方便,淩鷺小心翼翼地展開那偌大的畫卷。


    卻在看到上頭的內容後,臉『色』一瞬間陰沉了下來……


    衛清憂將房中最後一點餘下的行囊收拾妥帖,背在身上便出來推殷童的房門。


    她已重新換了幹淨的衣裳。


    “你好了嗎?”衛清憂走了進來,卻一瞬間凝固住了臉『色』,“你這是怎麽了?”


    隻見映入眼簾的,是淩鷺一臉頹廢地坐在地上,他兩眼空洞,無精打采,手上死死拽著一副畫卷,整個人就像是失了魂一般。


    “你坐在地上做什麽?眼下下了雪,地上太涼了,你快起來。”


    說著,她就要上前去扶他。


    卻被淩鷺狠狠揮掉她的手,他朝她吼著,“滾開,別碰我!”


    他轉過臉時,衛清憂才得以看清此刻他臉上的模樣。


    兩眼發紅,像一頭委屈的小獸。


    衛清憂隻覺莫名其妙,“好端端的,你這又是如何?”


    她低頭,便見到他手裏拽著的東西,蹙著眉便搶了過來。


    “你!”見衛清憂已經在看了,淩鷺也隻得憤憤地偏過頭去。


    隻見畫卷上赫然是一名清俊高雅的男子,一身素衣十分好看,三千墨發盡數以一根竹葉似的簪子別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溫和而愜意,赫然一位世上罕見之人。


    衛清憂呆了呆,眨巴著眼睛,再去瞧畫像一旁,發現有一處秀麗的落款。


    至親至愛,吾師是也……


    這下子,衛清憂便什麽都明白了。


    她再去看淩鷺時,眼中帶著幾分憐憫和心疼。


    卻聽淩鷺在此刻冷笑著自說自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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