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北部,十萬大山,熱帶叢林。


    身著叢林迷彩,全身配備最先進美式裝備的一名東南亞軍人,坐在暗夜,寧靜望著不遠處星星點點,沉默不語。


    已經連著幾天在新聞上看到了關於父親在仰光發布的記者招待會,控訴自己在j國遭受非法驅逐的報道。


    他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都被拒接。


    自從父親來了緬甸,他就成了各方利用的焦點,不知道他怎麽想的,非要以身入局,去下一場注定會輸的注。


    諾悍沮喪低頭,撣了撣手中快燃盡的煙灰,心中五味雜陳。


    外界皆傳言,j國哈格努親王一生未婚,無妻無子,那他算什麽?他二十四年的人生,沒有來處,被扔在異國他鄉,混跡在緬北軍營,他又算什麽!


    既然不願意承認他,又為什麽在十八歲那年找到他,把他送去玻利瓦爾獵人學校,強勢插手自己的人生?


    “艸!”諾悍煩躁罵了句髒話,扔掉燃盡的煙頭,起身走進軍營。


    電話在此時響起,是父親身邊的心腹,黑普!


    “少爺,少爺!”黑普的聲音急躁崩潰。


    “少爺,我們遇到了暗殺,老親王中彈了,他要見您,您快趕迴來吧!”


    直到軍用直升機刮起強風勁草,諾悍腦中都是空白一片,他隻有一個念頭,那個人,要死了,那個世界上唯一同他有血緣關係的人,要死了……


    他見過很多人死,也弄死過很多人,對生死早已麻木,這麽多年,從沒像這一刻一樣,希望一個人多活一會兒。


    可惜生死從不為任何人停留,當他衝進低調別墅的時候,東南亞一代梟雄,終究還是落幕,他到死,都沒見到此生唯一的血脈。


    諾悍看著躺在床上,沒了生機的父親,僵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才開口,“誰幹的?”


    黑普跪在老親王身邊,哭的老淚縱橫,“老親王早就說過,他走不出緬甸,洪謹比他老子狠,不可能讓他活著成為洪家的威脅!”


    “洪謹?”諾悍咬牙切齒研磨這兩個字。


    “少爺,您別怪老親王,他終究,是牽掛您的,隻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


    黑普後麵說的什麽,諾悍早已聽不進去,腦中不斷響著一個人名:洪謹!


    j國總理之子,洪家的長子嫡孫,心狠手辣,為人神秘,他,殺了自己的父親!


    渾渾噩噩走出正廳,坐在露天花園,一支煙剛點燃,狂風大作,遠處天際,猩紅閃電撕破暗夜,裹挾大雨傾盆而來。


    他坐在那裏,任由豆大雨水巴掌般扇在那張同那個男人有五分相似的俊臉上,任由風雨將他掩埋。


    為什麽?他明明不肯認自己,卻為什麽在死的時候,非要見自己一麵?


    不知過了多久,黑普打著傘走了過來,“少爺,老親王,有東西留給您!”


    那是一段視頻錄像,錄像中的人,是他從未見過的和藹,開頭一句,“兒子!”瞬間讓他原諒了所有的不公。


    父親是在意他的,隻是,他不能冠上哈格努的姓氏,隻有他從來沒存在過,才有可能活下去。


    父親給他留了一支武裝部隊,大量心腹,遍及整個東南亞的黑幫勢力,以及,足以支撐一支正規軍的財富。


    看到這些的時候,他驚呆了,父親是怎麽在各方間諜眼皮子底下,攢了這麽多家底的?他從來都不是世人眼中有勇無謀,被洪家逼的退無可退的政治庸才,他是一生都在忍辱負重,一生都在謀劃哈格努家族的未來。


    “少爺!”黑普走了過來,交給他一個龍爪扳指,“這是老親王臨死前留給您的,它,代表著您是哈格努家族的合法繼承人!凡是為哈格努家族效力的組織,都會向您俯首稱臣!”


    諾悍接過金色龍爪扳指,沉默良久,久到黑普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了,才吐出兩個字,“火葬!”


    ***


    豆蔻山偌大莊園,籠罩在一片金燦燦的日光之下,極具高棉風格的精致觀景台上,遮陽傘投下巨大陰影。


    穿著比基尼的姚宮月,愜意趴在墊子上,一動不動喝著椰汁,她的身邊,趴著跟她帶著同款蝴蝶結發箍的金金,美人與蟒蛇,有種詭異的美豔。


    洪謹和洪傑上來時,看見的就是這副極具視覺衝擊,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血脈噴張的畫麵。


    洪謹頓時一股老血逆衝腦門,一把將身後跟著的洪傑推出門外,“外麵等著!”


    “姚宮月!”他兩步衝到姚宮月跟前,拿起一旁椅子上的薄毯,將人裹了個嚴嚴實實。


    這幾天,她安分了不少,每天不是出門逛莊園就是喂金金吃東西,他以為這小東西消停了,誰知一個沒看住就作妖,“這裏隨時會有人上來,你穿成這樣,想給老子戴綠帽子?嗯?”


    洪謹咬牙切齒,將毯子裹的緊了又緊。


    “拜托,大哥,你帶我去海邊的時候人家也是這麽穿的,你當時還誇人家身材好看來著!”姚宮月腰裏妖氣地戳了戳男人喉結。


    “那是私人海灘,隻有我一個人,這裏隨時會有傭人上來,還有達森那個老東西,最喜歡來這兒吹風,這可都是老子的福利!”洪謹大手將少女不盈一握的纖腰往自己躁動胸膛貼了貼,“敢有下次試試!”


    “不是你說的嘛,讓我無聊了就上來泳池玩水!玩水不是都得穿比基尼麽!不讓穿,你給我買來幹嘛?”她理直氣壯翻了個白眼。


    “那也隻能我看!”


    洪謹恨不得將之前精蟲上腦,一股腦給她買了幾十套泳衣的自己狠狠扇兩下。


    男人給她披上長至腳踝的真絲浴袍,恨恨捏了兩把起伏洶湧,直到她眼淚都漫上眼眶才罷休,兇戾恐嚇,“下次再敢這麽穿著出來,就別想下床了!”


    “金金。給我纏死他!”姚宮月跺著腳,生氣招唿這幾天被她“策反”的同伴。


    洪謹看她的眼神,完全就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作精,哼笑一聲,“金金再被你這麽養上幾天,就徹底養成廢物了!”


    男人看著自己訓練出的殺人猛獸腦袋上騷粉色的巨大蝴蝶結,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


    “讓你學遊泳是為你好!”


    他本來在書房同洪傑談事情,傭人過來說請來的遊泳老師哭著跑了,這才匆匆忙忙趕過來看看。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小東西讓金金把人嚇跑的。


    “我不想學遊泳,人家怕水!”姚宮月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白皙腳丫一下一下扣著金金的蛇頭。


    “我總有護不到你的時候,聽話,遊泳,打槍,擒拿,這些關鍵時刻能保命的技能,你一定要學!”男人苦口婆心勸著。


    權利之巔的男人,不能有軟肋,他已經犯了大忌諱,不得不萬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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