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不在乎這個。”


    文德歎了口氣,小手攥著他的大手,有些語重心長地道,“我知道大人不在乎這個……”


    不等她把話說完,蘇玖齡再次嚴肅著臉打斷她,“小捕快在乎這些外在的東西?”


    “我也不在乎這個……”隻是時下的環境不是他們所想的那麽理想。


    蘇玖齡眸中一笑,“那不就好了。”


    大手捏著她的下巴又要親上去。


    文德被他無賴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這貨三番兩次打斷她的話,還能不能讓她把話說完了。


    她推搡著,身體往後仰,閑著的小手推拒著他的俊臉,“大人能不能先聽卑職把話說完?”


    “行,你說。”蘇玖齡停下了親她的動作,但大手依然捏著她的下巴,“小捕快可要想好了再說,要是惹爺不開心了,看爺怎麽收拾你。”


    他語氣壞壞的,嘴角也帶著一抹壞笑,說的話挺狠,但語氣卻是溫柔的。


    文德忙不迭的點頭附和他,她扯下下巴上的那隻手,繼續剛才的話題,“我爹我娘對門當戶的觀念比較深,別說我娘了,整個社會現狀就是這樣,我怕現在突然告訴他們咱倆的關係,二老會受不了,還有你爹,所以我就想再等等。”


    說到這兒,她瞥了眼看她的蘇玖齡,“而且咱倆的關係現在還沒穩定呢,一切都急不來,慢慢來,我不跑的。”


    “你跑不掉的。”蘇玖齡捏了下她的鼻尖,眸子裏滿是寵溺。


    倆人又膩歪了會兒,文德又問道,“大人找卑職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她才不相信這貨找她純粹是因為想她。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蘇玖齡點了點她的鼻尖。


    從盤子裏拿起一塊糕點喂她,文德咬了一大口,挑起眉梢,問,“什麽好消息?”


    “小捕快從今天開始不用去六扇門當差了。”


    聞言,文德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大人,此話何意?”


    “你被調到錦衣衛了。”蘇玖齡順著文德剛才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糕點,慢慢咀嚼,一雙好看的眸子仔細觀察著小捕快的臉色。


    有震驚,有疑惑,有不解。


    蘇玖齡撫了撫她皺緊的眉頭,“小小年紀皺眉頭,小心長皺紋。”


    “為什麽?”文德哭喪著臉問。


    她在六扇門當的好好的,怎就突然調到錦衣衛了?


    這太突然了,讓她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


    如果換做以前,她可能還會走扮豬吃老虎的套路,裝一裝,裝出對錦衣衛的害怕,對北鎮撫司的恐懼。


    不過,眼下……


    她瞟了眼眉眼皆笑的某人,沒了往常的冷酷,就算想裝害怕,她也裝不出來啊。


    “你不想跟爺一塊辦差?”蘇玖齡挑了下眉毛,說的理所當然,“你不想天天見到爺?”


    文德:“……”


    “大人,這件事您應該事先跟卑職商量下的。”她有點埋怨蘇玖齡沒有提前告訴她。


    “乖,我現在告訴你了。”


    文德:“……”都先斬後奏了,她現在還有拒絕的機會嗎?


    “不準拒絕!”似乎察覺到她的小心思,蘇玖齡嚴肅道。


    “銀子呢?”既然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文德也看得開,除了對六扇門的一些同僚有些不舍之外,其他的倒都還好,她也很快就適應了,眼下最關心的就是銀子的事情。


    想她在六扇門當差一年到頭才隻有三兩俸祿。


    不像在錦衣衛,朝廷撥款的大部分銀子都流到了錦衣衛,隻有少部分到了六扇門。


    “一個月四兩。”蘇玖齡看向小捕快一雙桃花眼裏不加掩飾的興奮和激動,甚是靈動可愛,忍不住在她臉上落下一吻,“要是平時表現的好了,爺還有額外獎勵。”


    在他身上坐久了,文德有點不太舒服,感覺腰身那有點擰巴的疼,她動了動身子,“你先把我放下來吧。”


    蘇玖齡鬆開她的腰身,又給她拉了張椅子過來,文德坐下,很自然的拈起一塊桂花糕放進嘴裏,邊吃邊問,“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蘇玖齡伸手揩去她嘴角上的糕點屑,又給她倒了杯茶水,才道,“今天是定遠侯大兒子的婚禮,我爹身體不適,托我過去一趟。”


    “咳咳。”


    一口桂花糕噎在嗓子眼裏,小臉憋的瞬間通紅,蘇玖齡嚇得連忙給她喂水,文德就著他的手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這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蘇玖齡心疼地拍拍她的後背,又怕帕子擦去她嘴角的水漬,“慢點吃,小心噎到。”


    “大人不會是要帶卑職過去吧?”文德順過來氣兒了,看著一臉平靜的蘇玖齡,一時間也猜不出他是怎麽想的,不敢置信道。


    “吃頓飯而已,值得這麽大驚小怪嗎?”蘇玖齡對她過激的反應弄得哭笑不得。


    文德直起身子,對他的話不以為然,“大人,那得看是跟誰吃飯,去定遠侯家裏吃飯,可是卑職一輩子都沒有想過的事情。”說到這兒,她臉上露出一抹貪婪的笑來,嘴巴咧的大大的,“不過話說迴來,那飯菜肯定不會差。”


    “這麽說你是同意了?”蘇玖齡笑看向快要流出口水的文德,問。


    文德拿起一塊糕點,又咀嚼起來,眉梢一挑,笑嘻嘻的,“那是自然,免費的,不吃白不吃。”


    她慢慢的咀嚼著糕點,挑眉看向始終淡笑的某人,問,“那小世子娶的是哪家小娘子?”


    蘇玖齡看她不著調的痞氣模樣,不由得搖頭失笑,聲音平淡的聽不出一絲起伏,“慶陽公主。”


    “慶陽公主?”文德重複道,小臉麵色一凝,朝蘇玖齡揚了下下巴,“慶陽公主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又是太子殿下同父同母的親妹妹,而定遠侯據說又給安王走得比較近,這安王又跟太子殿下是個老對頭,對皇位的覬覦,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大人,你說皇上這麽做是為啥嘞?”


    文德對朝堂形勢的精準分析,倒讓蘇玖齡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她一個遠離朝堂之外的小女子竟然對朝堂上的利益分布竟這般清楚。


    他摸摸她的腦袋,望著她一汪清澈的眼睛,神態還是平靜的,可語氣卻有些凝重了。


    “朝堂之事與你我無關,聖上的心思更是不可揣測的,這些話你隻可在我麵前說說,切不可對外人說。”


    文德點點頭,笑嘻嘻的,下巴枕在雙臂間,趴在桌子上,微微眯了眯兩隻靈動的大眼睛,乖巧的像隻溫順的小貓咪。


    她當然知道此話的含義。


    自古高位者都生性懷疑,喜歡猜測百官之心,也喜歡猜測自家的兒子們,就怕某個兒子哪一天把老子給幹掉了,自己上去當皇帝。


    若是剛才的這番話被有心人聽去,搞不好會惹來殺身之禍。


    文德心裏門兒清,自然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


    所以這話,她也就隻在蘇玖齡身邊說說,至於外人,別人求她她都不會開口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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