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想死啊!”劉婆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一把又抱住了文德的胳膊,臉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還有不少都蹭到了她的身上,文德頭疼的看向她,“劉婆,你先鬆開我好不好?”


    劉婆這一刻是真的害怕了,她抹了抹眼淚,聲音帶著哽咽,眼眶紅紅的,“官爺,我若是告訴你們,你們可一定要保護我的安全啊。”


    文德看著她擔驚受怕的樣子,模樣可憐兮兮的,突然有些心疼起她來,她的年齡應該和她娘親差不多大,性格也有些相似,說話都是大嗓門,行事作風也像個潑婦,沒有一點閨中女子的溫柔,想必這就是市井小民的現狀吧。


    皺了皺眉頭,她看向一臉期待的劉婆,不忍心打斷她的幻想,不過,對方在暗,她在明,這裏又是洛陽,不是她的地盤,她還真沒有把握能百分百保證她的安全。


    “算了,我們走吧。”文德無聲的歎了口氣,抬頭看向始終都是麵無表情的蘇玖齡,發現他正在看她,她一愣,又笑了起來。


    “就這麽結束了?”宋鐵不依不饒起來,“今兒來不是盤問劉婆的嗎?可什麽都沒有盤問出來怎麽能就走呢?不行,必須得問個一二三來。”


    “爺的驗屍水平甩劉婆幾條街,沒必要跟她核實。”文德抱臂斜靠在牆上,好整以暇的看向氣惱不已的宋鐵。


    她今兒來這的真正目的是想證明劉婆隱瞞張姑娘一事是有人在背後指使的,既然現在目的達到了,也就該離開了。


    “那我們來找她圖個毛線!”宋鐵不悅地爆了句粗口,“車公子,依我看,這劉婆肯定收了兇手的錢,與兇手狼狽為奸,殘害忠良。”


    有沒有跟兇手狼狽為奸她不知道,不過,收了錢是肯定的,至於有沒有見過兇手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兇手肯定不會主動找上她,這樣不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蹤了嗎?


    所以,劉婆見到的人,極大可能不是兇手本人。


    文德笑眯眯地拍了拍宋鐵的肩膀,“宋鐵,禍從口出,要小心把好你這張嘴。”


    ***


    眼看著來洛陽已有半個月有餘,洛陽牡丹也到了花開的季節。


    與來時慷慨激昂的心情相比,文德的心情卻是一天比一天沉重。


    張家滅門一案查了許久,還是沒有查到一點線索。


    主動投案的林洋在李大人的審訊下,招了殺害張家一家人的所有罪行,罪狀呈遞到刑部,林洋將於三日後午時處斬。


    一心想找出殺害張家幕後兇手的郭大人也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到頭來,隻是白忙活一場。


    一切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任由他這隻小螞蚱如何跳動,也掀不起任何風浪。


    十幾年的宦官生涯,讓他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郭盈盈跟張北的婚事也吹了,張北在見到郭盈盈臉上的紅腫後,也不再糾纏她,也沒再騷擾過郭府。


    謝大人在林洋行刑的當天就啟程迴京了。


    一切似乎都恢複了風平浪靜,天色還是那麽好,天空還是那麽藍。


    可似乎一切又都發生了變化。


    蘇玖齡送往朝廷的書信也收到了迴信,皇上命他盡早啟程迴京。


    張家滅門案塵埃落定了。


    可等著他們解答的謎題卻是一個又一個。


    貔貅玉佩的真正主人是誰?


    刺殺文德的黑衣人又是誰?


    張家滅門案的真正兇手又是誰?


    一個又一個的謎題縈繞在他們心頭。


    此次迴京,多了兩樣物件。


    一個是五歲的張謙,一個是胖貓無所謂。


    迴京之前,文德就開始著手準備安置張謙的事情,她去了張謙的外婆家,並向他們說明了張謙的目前現狀,希望他們能收留這個孩子。


    不料,卻引來了張謙舅母的強烈不滿,言辭拒絕收養這個孩子,而張謙的外公外婆雖說疼愛這個外孫,可他們畢竟年齡大了,需要兒子贍養,自己已經沒有了勞動能力,無力再去撫養一個孩兒。


    雖說心疼苦命的外孫,可人都是自私的。


    隻有先把自己顧好了,才能去顧及他人。


    這期間,文德把張謙的所有親戚能找的都給找了一個遍,沒有一個人願意收養他。


    有的說家裏窮,沒錢再多養一張嘴,有的說老張頭家得罪了人,不敢收養這個孩子。


    總之,理由雲雲。


    文德也都理解。


    畢竟,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她不能要求別人按照她的想法來行事。


    最後思來想去,文德便決定把張謙帶迴京城撫養,並且給他換了個新的名字——車文謙。


    樓下官驛。


    陸廷一看著正在給張謙整理衣領的文德,看她一臉平靜淡定,忍不住開口道,“德爺,你可想好了,這可是個人,不是雞啊貓啊的,說養就養,說扔就扔的。”


    文德斜他一眼,笑著說:“想好了呀。”


    陸廷一皺了皺眉,“大娘那性子你應該很了解,再說了,你家本來就不富裕,再添一口人,日子就更緊巴了。”


    文德不以為意,又蹲下身繼續給張謙整理衣領,“小孩子能吃多少東西呀?大不了以後我找個有錢人嫁了不就行了,那樣的話,家裏就不愁吃不愁喝了。”


    蘇玖齡喝水的動作一頓,抬眼看了眼淺笑盈盈的文德,放下茶盞,大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又看一眼瓷娃娃般的張謙,“爺替你養。”


    蘇玖齡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情緒,但看向文德的一雙眸子裏盛滿了溫柔,看得文德臉上一熱。


    她起身,拍了拍張謙的小腦袋,這才看向蘇玖齡,一雙好看的眼睛帶著一抹狡黠和暖意,“大人這是要給卑職銀子的節奏嗎?”


    “那是自然。”


    文德湊近他,笑眯眯的問,“大人打算給卑職多少銀子?”


    蘇玖齡湊近她耳邊,小聲道,“爺的銀子,以後都歸你管。”


    溫熱的唿吸吹拂在臉上,像羽毛似的輕輕撓著,癢癢的,麻麻的,酥酥的。


    文德的耳朵不爭氣的又紅了起來。


    小張謙瞪著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仰著小腦袋,一會兒看看蘇玖齡,一會兒看看文德,文德被他灼熱的單純的視線弄的小臉更紅了。


    在她終於忍不住要開口的時候,就聽見獨屬於小奶娃的脆脆的聲音響起了,“蘇哥哥是不是喜歡車姐姐呀?”


    語畢,陸廷一反應最大,他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看向二人,薛福按緊了腰刀,一副看傻子似的眼神看向陸廷一。


    五歲的小毛孩都看出來了。


    文德掩嘴幹咳一聲,“文謙,不要瞎說。”


    她突然覺得車文謙這個名字叫起來也挺順口的。


    蘇玖齡笑意連連地看了眼文德,垂眸看向小張謙,大手在他頭頂揉了揉,眼睛卻是看向文德,“文謙就是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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