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


    宋鐵點點頭。


    “連家都不迴了?”文德下意識地摸了摸受傷的左臂,“走吧,去她家看看。”


    “她沒在家。”宋鐵聲音悶悶的,“我去問過了。”


    “你是突然去找的她,說明事情於她而言是突發事件,想必她身上也不會帶太多銀子,兩天六頓飯,她不可能餓著自己的,我估摸著,她應該一到飯點就迴來,吃完飯抹嘴就跑的。”文德望了眼人群,又拍拍他的肩膀,“走了,你帶我們去她家看看,現在也快到飯點了,劉婆應該也快迴來了。”


    宋鐵想了想,點點頭,覺得文德說的話有道理。


    這兩天雖然他都會劉婆家蹲點,可他每次蹲的點都是忙完衙門的事情之後,想那劉婆也是認準了這點,故意跟他玩捉迷藏呢。


    “行!”想到這兒,宋鐵頓時又有了精神,“我帶你們過去,穿過兩條街就到劉婆家了。”


    ***


    這一迴,宋鐵沒有再像往常那樣跑進家裏去問,而是按照文德的指示在門口的巷子裏躲著守株待兔。


    不到一刻鍾,果然看見一個矮胖的身影老神在在的走了過來。


    臉上哪有一點擔驚受怕的樣子。


    宋鐵頓時覺得自己被人騙了,下意識的就認為劉婆跟那兇手果然是一夥的。


    他想也不想地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劉婆還在喜滋滋的往家趕,哪成想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影。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拔腿就跑。


    可惜,時間已經晚了。


    她年齡大,身子又肥胖,哪裏是小年輕宋鐵的對手。


    不消一會兒,就被宋鐵揪著後領子往家門口拖去。


    “小宋,你快給老娘鬆手!”劉婆不依不饒,對著空氣一通拳打腳踢,“老娘可是你嬸子,你這樣對你嬸子,是要遭人唾棄的,你個不要臉的小蹄子,小心我告訴你爹,讓你爹打斷你的狗腿。”


    劉婆說得唾沫橫飛,宋鐵鐵青著一張臉,一句話也不說。


    揪著她後領子到文德身邊後,猛地鬆開,劉婆一個趔趄,屁.股著了地,哎呦哎呦的叫著,嘴裏罵罵咧咧的。


    宋鐵被她吵嚷的腦仁疼,“住嘴!”


    “蒼天大老爺呀,您可得給我做做主啊!”劉婆坐在地上哭天抹淚的,“我一個老婆子本本分分的,為啥要遭受這等罪呀?”


    門口的動靜早就驚動了屋裏的人,也引來了鄰人的圍觀。


    劉婆一看來人多了,便更賣力的表演起來。


    “你個小兔崽子,我可是你嬸子,你竟然敢對你嬸子這麽不敬。”劉婆抹著淚,手指著宋鐵,嘴裏還罵罵咧咧的,“我到底做錯什麽了,要輪到你個小崽子欺負我?”


    圍觀的人充滿了好奇,不明所以的大家夥兒一看這情況就是劉婆受了委屈,二話不說的,紛紛指責宋鐵的不是,又是說去衙門說理的,又是說請族長出來處理的,眾說紛紜。


    宋鐵一下子成為輿論漩渦中被人指責謾罵的主子。


    他清秀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雙拳緊握,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還在賣力表演的某人,恨不得雙眼能噴出火來。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文德臉上帶著淺笑走進他們,拍了下手掌,提醒他們該幹嘛的都幹嘛去,別都窩在這裏一動不動。


    “不能走!”劉婆淚眼婆娑地看了眼淺笑的文德,她不知道她的身份,隻想著用輿論的壓力迫使宋鐵屈服,讓他再不敢說帶她去衙門的事兒,看到文德走進,她尖著嗓子又開始哭天抹淚的。


    “老婆子活了一把年紀,何時受過晚輩的這般欺侮,今兒必須得讓大家夥評評理!”


    這老婦人還挺會狗仗人勢。


    知道人的唾沫星子能淹死個人。


    “諸位都散了吧。”文德也不看地上的劉婆,從懷裏掏出捕快製牌給大家看,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臉上盈盈的笑意,又端莊又大體,讓人看了很舒服,“我是捕快,今兒找劉婆是有些事情想跟她了解下,不曾想中間卻發生了點誤會,這才鬧了烏龍,實在對不住,給大家夥添麻煩了,大家夥有事都忙事去吧哈。”


    此話一出,圍觀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沒啥意思,很快就都散去了。


    劉婆怔怔的坐在地上,看著大家夥作鳥獸狀散去,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胳膊上突然有一股力道,硬是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拽她的人正是宋鐵。


    她剛要開口大罵,就聽見有人喊她,“娘,你沒事吧?”


    說話的人是劉婆的兒媳婦,她一手挽著劉婆的胳膊,一手還在擦著眼角的淚,整個人柔柔弱弱的,兒媳婦的旁邊還站著她的兒子,人高馬大的,黑著一張臉,也不看她,也沒有一點擔心的樣子。


    “沒事。”劉婆似是反應過來什麽了,一邊拍打著衣服上的塵土,一邊偷偷拿眼打量宋鐵身邊的三個人。


    這三人她都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是什麽身份,不過在她看到文德的捕快製牌時,劉婆確實老實了許多。


    她狀似不耐煩地揮退了兒子兒媳,又整理下衣服,倚著門框上問,“幾位官爺,找我何事啊?”


    文德瞄了眼進門的男人和女人,眉毛一挑,勾唇一笑,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劉婆。


    沒想到這劉婆心思這般細,張純純都已經去世了,她卻還想著保留人家女子的貞操形象,沒有把這些事情給散播出去。


    不過,這也從側麵說明劉婆是知曉張純純被人侵犯以及懷孕流產的事情的。


    看來她還真是小瞧她了。


    劉婆卻像沒有接收她的信號似的,故意偏頭看向別處,表情很是不耐。


    文德想了想,仔細斟酌了詞句,才開口,“劉婆,關於張姑娘的情況,劉婆選擇隱瞞可是有難言之隱?”


    她的表情是溫和的,眉眼間帶著淡淡的笑意,態度也很是真誠,讓人看了就很舒服,忍不住想要靠近。蘇玖齡的一雙眼睛自始至終都跟隨著文德在動。


    劉婆抱著雙臂置於胸前,表情很兇,沒有一點婦人樣子,倒有點像山上的土匪。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日子過得好著呢,沒什麽難言之隱。”


    看著劉婆僵硬的臉部線條,文德輕笑一聲,她瞥了眼旁邊的三個男人,知曉當著男人的麵說這些話題並不合適宜,便給了蘇玖齡一個眼色,讓他們先去一邊等著。


    蘇玖齡會意,點點頭,偏頭看一眼還杵在那一動不動的宋鐵,蘇玖齡給了薛福一個眼神,後者會意,冷著一張臉,不顧宋鐵的掙紮,像拎小雞仔似的把他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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