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人,我家大人有請。”


    文德心中一怔,不知男人口中的大人是哪位大人,她慢慢迴頭,那人穿一襲黑底錦袍,身材挺拔纖瘦,麵色冰冷,麵部線條僵硬,眼神銳利。


    她一瞬間就明白過來那位大人的身份。


    此人便是謝大人身邊的侍衛。


    文德又望向河中央的那條香船,香船上依然是談笑風生的兩人,身邊環繞了數個丫鬟。


    她心中一驚!


    本以為離得遠,船上的人並沒有認出來他們,卻沒想到不僅認出來了,還專門派人來請。


    那人領著他們三人乘上小舟,不一會兒便到了奢華的香船上。


    “今日不知賢弟到訪,準備地方多有不足之處,還望賢弟莫怪。”


    一行人剛踏上甲板,文德就聽到了一個響亮又愉悅的聲音,她抬頭一看,是一個長相略顯陰柔的男人,五官立體,丹鳳眼,吊梢眉。


    穿一襲絳紫暗花紋緞袍,束發玉冠,身材欣長挺拔,那張略顯陰柔的臉上竟也有了幾分英氣。


    他臉上帶著笑,樣子很是熱情,但文德沒來由的感覺到一股陰冷。


    謝襄的旁邊站著張北,此時的文德卻沒了剛知道時的驚訝。


    麵上很是平靜。


    心裏卻在揣測二人間的關係。


    “賢弟有請。”謝襄臉上掛著笑,做出相迎的手勢,


    蘇玖齡朝他拱手行禮,“下官見過謝大人。”


    “賢弟,如今在外,又非在朝堂之上何須再來那些繁文縟節,一切從簡即可。”


    蘇玖齡笑了笑,還未開口說話,謝襄瞥一眼身後方,又開口了。


    “張北,還不快過來給蘇大人賠罪!”


    張北上前一步,朝他拱手一揖,“張北不知蘇大人到訪,前些日子多有得罪,還望蘇大人莫要見怪。”


    他說的正是前幾天在街上調戲郭盈盈被文德揍了一頓的事情。


    不過,從始至終,張北就未跟蘇玖齡有過接觸。


    打他的人是文德,教訓他的人也是文德。


    不論是明裏還是暗裏來說,張北都不應該向他賠罪才是。


    不過,誰讓文德是蘇玖齡的人呢,動了他的人,就相當於動了他。


    蘇玖齡迴禮,“哪裏哪裏,該道歉的是我才對,是我管教屬下無方,才讓她衝撞了衛指揮使。”說到這兒,他話鋒一轉,“車捕快,還不快給張大人賠禮道歉。”


    文德屁顛顛的小跑到他麵前,行了一個賠罪的禮,“卑職有罪,那日看見一群男子公然調戲良家婦女,卑職心切,便動了手,那時不知大人的身份,多有冒犯,還請大人不要見怪。”


    這話說得!


    把責任全都推出去了。


    打人錯不在她。


    是他帶人先公然調戲良家婦女的,她為解救婦女。


    被逼無奈,這才不得不動手。


    而她的道歉,也跟打架無關。


    隻是因為沒有及時認清衛指揮使大人的身份,才道歉的。


    這兩者間的關係她拎得門清。


    不得不說是一個狡猾的小狐狸。


    張北僵笑著,卻不敢出聲反駁。


    他怕惹惱了旁邊的謝襄。


    他的一切都是謝襄給的,如果他不聽話胡來,他將收迴給他的一切。


    甚至連命都有可能。


    很快,他又幸災樂禍起來。


    這小下屬膽子不小,竟敢公然讓謝大人麵子上下不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謝大人的人嗎?


    就不怕謝大人責罰?


    還是說不知者無畏?


    他靜靜地等著謝大人對他的懲罰,可左等右等卻等來了這些話,“這位小公子,一切都是誤會;那位郭姑娘是張北心儀之人,小兩口子談情說愛怎能說是調戲呢?”


    文德一怔,沒想到這廝臉皮竟這般厚。


    她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不成?


    一群男人在街上對著人小姑娘說些汙言穢語竟是談情說愛?


    非也非也!


    且人小姑娘明擺著不喜歡他。


    張北卻還死乞白賴地去騷擾人家。


    如今到了他這竟成了兩情相悅的小兩口子在談情說愛!


    文德不曉得張北對他說了什麽。


    不過,這廝的厚顏無恥卻刷新了她的下限。


    不過,既然人謝大人都這麽說了,她自然得順著杆子往上爬才是。


    就算心裏再不服,麵子上的功夫還是不能少。


    文德再次拱手作揖,道,“謝大人說得是,是卑職眼拙了,卑職給張大人賠禮了。”


    她說得不卑不亢,態度真誠,讓張北無法不原諒她。


    小插曲過去了,一行三人入座。


    小丫鬟上前給蘇玖齡斟酒,一雙蔥白小手煞是惹人奪目,白白嫩嫩的,讓人恨不得上去摸一把。


    因這白皙的膚色太容易引人遐想,一不小心就勾起了文德的色.欲。


    她順著那截皓腕往上看,最後目標停留在人小丫鬟的胸脯那。


    她頭一轉,看向平靜的水麵。


    心裏念著:非禮勿視!


    非禮勿視!


    非禮勿視!


    三遍過後,她才勉強穩住心神。


    “唿——”


    她輕唿一口氣。


    又轉迴頭來。


    發現隻有她一個人反應這麽大,其他人都麵色平靜,真真兒做到了美人在懷,而坐懷不亂。


    “賢弟,今日你我相遇,為兄正好有一喜事想向你宣布。”謝襄手裏捏著一顆櫻桃,並不送進嘴裏,笑眯眯的,故意賣著關子,“賢弟你猜猜看是什麽喜事?”


    蘇玖齡淡淡一笑,優雅而矜貴,眼神不經意地瞥了眼正襟危坐的張北,“謝大人抬舉玖齡了,玖齡愚鈍,一時猜不出來,還請大人相告才是。”


    謝襄不在意的哈哈一笑,他問這話的目的本就不是讓蘇玖齡來迴答的,而是想借此炫耀自己的權力而已。


    這天底下隻有他想不想做的事情,沒有他不能做的事情。


    謝襄帶著笑,有些無可奈何的,手指向張北,“張北這小子想讓我給他做媒,還拜托我明日去郭府提親。”


    文德一時沒有跟上謝襄的思路,一時驚愕。


    扭頭看去,張北那廝竟坐的端正,頭微微垂下,臉上還帶著嬌羞?


    文德差點爆出粗口。


    謝襄那廝還像個老父親似的在喋喋不休,“你說說他,我一不是他老子,二不是他老娘,他非要讓我去郭府提親,在這都跟我絮絮叨叨半個多時辰了,弄得我的耳朵都快出繭子了。”


    張北瞄他一眼,搓搓手,滿是討好恭順,“謝大人比我老子還老子,我那老子說話不頂事兒,所以還得勞煩謝大人去跑一趟。”


    張北阿諛奉承的嘴臉徹底惡心到了文德。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謝襄往嘴裏送了一顆櫻桃,又看向蘇玖齡,“賢弟覺得為兄說得對也不對?”


    “謝大人說得自然是對的。”


    蘇玖齡的話很少,如果不是謝襄主動找他,他可以一直沉默下去。


    “不過,看在這小子癡情的份上,我就破例當一迴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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