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最有可能的說法,孫宜恭走過來壯著膽子在狗背上順了兩下,歎氣道:“流浪了這麽多天,可憐它了。”


    朱成勝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別可憐它了,去守夜去,今天晚上出什麽時候,唯你是問。”


    孫宜恭自然知道朱成勝在開玩笑,但也知道守夜是必然的,笑著站起來道聲“是”。


    一夜過去,隊裏除了多了條狗,倒也沒有其他的事情發生。


    讓黑狗跟著吃了早飯,又讓隊裏稍稍懂些醫術的人看了看,狗的身上確實沒有大的損傷,朱成勝才放心了一些,歎了口氣道:“行了,進村吧。”


    收了營地,往渠水村的方向走了幾步,旁邊的黑狗卻忽地停住不動了,倚在朱成勝的腿邊嗚嗚地叫了幾聲。


    朱成勝雖然聽不懂,但是那幾聲不管怎麽說,聽上去也不像是開心的叫聲。


    看來,昨天的猜想多半是沒錯了,這個狗,多半是從渠水村來的,更有可能,說不定還經曆了前些日子的屠村。


    這個想法讓朱成勝又慶幸,又心痛,隻能抬手在它的頭上揉了揉道:“你是不是不太想迴去?”


    狗聽不懂人語,麵前的黑狗也隻是又哼哼了兩聲。


    朱成勝一邊站起來一邊道:“不過,就算不進村,說不定你就是我此行最大的收獲了。”


    他低頭看著黑狗,繼續往前走去。


    而此時的獵山另一側,山穀之中,蕭安幗才剛剛醒過來,扭頭看著睡在身側的李尋南,愣了好一會兒才猛地坐起來叫道:“李尋南!”


    還在迷糊中的李尋南從夢中被驚醒,幾乎一個跳彈從床上坐了起來,呆呆地看著旁邊的人道:“怎麽了?”


    蕭安幗看著他,咬了咬下唇似乎迴憶起來什麽,拍了拍額頭,臉色變得淡然下來,擺了擺手道:“沒什麽,起來吧。”


    原本是因為自己身邊多了個人覺得驚嚇,這麽猛得起來,她還以為昨天自己做了什麽。


    但是仔細想想,昨天晚上——


    蕭安幗從關著和秋揚的地方迴到穀中,壬三已經給他們收拾好屋子了。


    她進屋子之後便覺得身上一陣疲累,不由得舒了一口氣,直挺挺地趴到了床上。


    被褥顯然是今天剛剛曬過的,還帶著淺淺的暖意,


    她閉著眼睛怕了一會兒,門便被人推開了,進來的人一邊關門一邊嘟囔道:“這地方還真是比京城裏麵要冷一些啊。”


    蕭安幗轉過來頭看著還抱著一床被子的李尋南,皺眉道:“你來做什麽?”


    李尋南抬了抬手道:“給你拿被子來啊。”


    說罷不等到蕭安幗拒絕,便直接將手上的東西扔到了蕭安幗身上,然後趴到了她旁邊。


    蕭安幗愣了一下,將被子蹬開,翻了個身道:“我這裏有!”


    李尋南看了看,哦了一聲,然後將被子拽到了自己的身上道:“那就是我的。”


    “那你倒是拿走啊。”蕭安幗不滿地推了推他。


    “這不是拿走了嗎?”李尋南拽著自己身上的被子道。


    “你再裝傻?”蕭安幗伸手拽著他的臉,咬牙道。


    李尋南抬手握住她的手,往下拽了拽道:“別鬧,我好累啊。”


    “我也累啊,你快點拿著你的被子去你的屋子休息啊!”蕭安幗無奈地推著她道。


    “不要,拿來拿去太累了。”李尋南索性將鞋子蹬了下去,閉上眼睛道。


    蕭安幗皺眉,盯著李尋南好一會兒,後者分明沒有說,還閉著眼睛不願意看她,她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你幼不幼稚啊。”


    想在一起休息直說啊,還耍賴,小孩子一樣。


    她抬著胳膊要將自己的手收迴來,卻被後者拽得更緊了一些,不由得嘖了一聲,微微彎下身子,湊近了李尋南的臉道:“你鬆開我。”


    李尋南聞言勾唇笑了一下,猛地睜開眼睛,看著蕭安幗明顯被嚇到了,才用力將她拽到了自己的懷裏,又將被子給她拽了過來搭在她的身上道:“不鬆開你能怎樣?”


    “你!”蕭安幗當然知道自己沒有辦法,猛地上前在李尋南的手背上留下了一圈淺淺的牙印,在後者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拽著被自己將自己蒙了進去,閉著眼睛不想理會他。


    李尋南呆呆地看著手上的一圈粉色,帶著一絲疼,但是又根本不怎麽疼,他盯著蒙著被子的小姑娘,不由得笑了笑,伸手把被子往外撩了撩道:“你也不怕悶死。”


    但是蕭安幗卻好似完全沒有聽到這句話一樣,閉著眼睛,理也不理他。


    也不知道誰幼稚。


    他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一些,伸手順了順麵前微微蜷著身子的小姑娘臉上的額發,在上麵碰了碰,才握著蕭安幗的手縮進了自己的被子裏。


    至於什麽時候真的睡著了,蕭安幗也不知道,甚至不明白自己怎麽會那麽困,別說梳洗了,衣服都沒脫,一覺醒來蕭安幗覺得自己身上怕不是都臭了。


    但是李尋南顯然沒有這麽自覺


    “起這麽早做什麽,好容易有出門休息的時間。”他有些不滿,重新趴迴到床上耍賴一樣道:“我不起。”


    “你懶什麽啊,我們還有正事呢。”蕭安幗無奈道。


    “磨刀不誤砍柴工啊,郡主大人。”李尋南悶聲道。


    “什麽磨刀不誤砍柴工,你磨了嗎?”


    “你現在讓我休息,就是給我磨刀的時間。”


    “你磨刀,你怕是隻會磨牙!”


    “我有嗎?”李尋南依舊沒抬頭,聲音悶悶的。


    蕭安幗看著,又看了一眼自己昨天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抽出來的手,想了想又將李尋南的手從被子裏掏出來一個。


    手背上幹幹淨淨的,看來她昨天確實沒怎麽用力,坐在那裏胡亂想了一會兒,然後撇了撇嘴道:“昨天就該咬死你。”


    李尋南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按上蕭安幗的臉胡亂搓了幾下道:“你舍得?”


    蕭安幗往後躲了躲,忽地問道:“你昨天洗手了嗎?”


    李尋南頓了頓,將頭抬了起來,扭頭看著她很是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後道:“還真沒。”


    “……”


    蕭安幗猛地抬腳,將李尋南踹到了地上:“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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