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幗最後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麽看到的,但是楚雲山一口咬定,她也不想懷疑他,不由得就有些好奇。


    以前她可不知道百裏亭風身邊還有孟謝這樣一個女子的。


    而且若是孟謝是百裏亭風的人,她留在寧晟身邊的目的又是什麽?


    楚雲山看著前麵走著的人無目的的晃悠,不解地問道:“你來這裏是做什麽的?”


    “嗯?”蕭安幗聞言打了個哈欠道:“我來處理一些事情啊。”


    “見那個男人?”


    “還有其他的。”


    “什麽?”


    “嗯,很多,關於你們家寧大人的事情。”蕭安幗說著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忽地道,“啊,忘了一件事情。”


    “啊?”楚雲山不解,這個人怎麽迴事?真的這麽忙嗎?


    本來讓百裏亭風幫忙應該也可以,不過現在看他們還不是很熟,還是算了,她扭頭看著楚雲山道:“你對奕州了解嗎?”


    “嗯。”楚雲山點了點頭。


    “你知道奕州,有什麽神秘的村子嗎?”


    楚雲山不明所以地擰起來眉頭:“奕州很大。”


    言下之意,奕州這麽大,有的村子更是數不過來,明麵上的村子他都不能夠完全記住,更別提還是什麽神秘的村子了。


    “嗯,也是。”蕭安幗認可地點了點頭。


    看來還是要她去查了。


    寧晟怎麽也沒想到蕭安幗出門迴來之後第一個要求,竟然是要住到他的書房去,這怎麽行。


    一問原因,她竟然是想要看曆年所有的卷宗要找些東西,這可不是要住到書房才行的,是要住到倉庫才行啊。


    更讓他驚訝的是,小郡主還同意了!


    雖然他知道這個郡主不同凡響的,但是這種事情也是不行的,他隻好讓人在卷宗處的旁邊騰了個屋子,方便蕭安幗看卷宗。


    他在奕州四年,堆積起來的各地的東西可不少,就算是四年的,恐怕也要看上好久才行,更何況他看蕭安幗這架勢,似乎不光要看奕州的,還要看每個城的。


    這個小郡主到底想做什麽?他有些頭疼。


    蕭安幗不是一個看書特別快的人,那麽多卷宗她當然不會全都看完的,隻是看幾個字就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要找的罷了。


    看著卷宗的大人陪著這麽個小郡主都快受不了了,還要天天被問有沒有一些懸案一類的話。


    這日子過了四天,小郡主才算是停歇下來了,抱著一箱的卷宗去了寧府上。


    寧晟被金柴兒“拖累”得有些疏於政務,正陪著金柴兒在院子裏畫畫,就見著蕭安幗抱著一筐卷宗過來,連忙起身接過來,好奇地問道:“這些是?”


    “嗯,是我要仔細看的東西。”


    “啊?這麽多啊。”


    蕭安幗喘著氣,直截了當地問道:“寧大人應該也查過吧。”


    “什麽?”


    “青罰司。”蕭安幗說罷直直地盯著寧晟,果然見後者一怔,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果然是查過的,蕭安幗在旁邊坐下道:“八年前的案子,是我唯一所知,和青罰司有關係的案子,所以我隻能先從奕州入手了。”


    寧晟有些疲憊地坐到了旁邊,看了一眼蕭安幗,有些沉重地咬了咬牙道:“郡主,青罰司,查不得。”


    “查不得?”蕭安幗揚了揚眉,“我知道。”


    “知道?”寧晟有些驚愕地抬頭。


    “因為知道,才要查。”蕭安幗從筐內拿出來兩個裝著卷宗的袋子,放到桌子上,目光有一瞬間的流離,輕聲道,“總要有人查的。”


    “可是就算查了,也不一定能把他們根除,卻很可能賠上自己的性命。”寧晟似是想到了什麽,微微握起來手掌,壓著聲音道。


    “即便如此,我也必須要查,我不能浪費這次機會。”


    “機會?”


    蕭安幗說的,是自己死而複生的機會,但是麵對寧晟的不解,她隻是垂眸笑了笑:“還能去查這件事的機會。”


    “……”


    寧晟覺得沒什麽好說的了,這個人是鐵了心要查的,但是又忍不住問一句:“為什麽?”


    蕭安幗沉吟片刻,才抬頭道:“因為大梁一天有青罰司存在,就一日不是真正的盛世太平,就一日不是曾經光明正大的大梁。”


    寧晟看著麵前的小姑娘,眼前忽地浮現出來曾經那個身披甲胄的男人,眼神是一樣的深邃,一樣的堅定。


    “大梁需要的不是表麵虛浮粉飾的光鮮亮麗,需要的是不藏汙納垢,外安內定,真正的盛世太平。”


    那個眉眼和麵前的小姑娘有幾分相似的男人這樣說道。


    寧晟最終輕輕笑了一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郡主當真大丈夫風範。”


    蕭安幗笑著搖了搖頭,從袋子裏抽出來一個折本道:“青罰司是一個網,想要真正鏟除,不光要毀掉最深處的根源,還要將每一條線切斷,才能將這個網真正撕破。”


    “我曾經嚐試過去查當年對丁家動手的人,但是但凡有蛛絲馬跡,都會斷掉,和這種被監視的恐懼相比,我可能更害怕他們有一天會傷害我身邊的人吧。”


    寧晟的語氣有些沉重,他承認他怕了,也承認他一個人是鬥不過這個巨大的,組織的。


    蕭安幗了然地點了點頭,輕唿了一口氣沉聲道:“青罰司的根基,從來都不在它本身,而在於願意用他們的官員,奕州以前亂了那麽多年,有官員牽涉其中,也是大有可能的。”


    寧晟自然是清楚這一點的,若不是大梁早已經爛透,他又怎麽不會再爭一爭呢?


    蕭安幗一邊看著手上的東西,似是想起來了什麽,突然抬頭道:“對了,我之前跟大人說的事情,大人考慮得怎麽樣了?”


    寧晟愣了一下,起身行禮道:“若是郡主需要,寧晟聽候差遣。”


    蕭安幗失笑,連忙擺了擺手:“什麽差遣不差遣的,隻是朝堂的確太缺少你這樣正直而有能力的人了,所以我才想,若是日後你願意,想要你迴到朝堂上的。”


    “迴到朝堂上自然是願意的,”寧晟微微苦笑道,“隻是恐怕,並沒有給我的位置了吧?”


    蕭安幗將目光重新放到手上的卷宗上,聞言笑了笑:“放心吧,很快就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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