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幗扭頭看著她笑著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是你累不累,而是你要陪在我身邊,做更重要的事情,至於收拾屋子這些小事情,就交給別人做就行了。”


    文蘭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這樣啊,文蘭知道了。”


    蕭安幗本是嗜睡的人,但是這些日子實在是心裏壓著事情,早早地就醒過來,給安國公請安,因為也並不親近,當初年紀還小,得了梁帝的特赦,她隻偶爾進宮給貴妃姑姑請安,更多時候還是不怎麽見麵的。


    但是今天安國公提前說了要晚迴來,蕭安幗索性在自己的院子裏麵讓文蘭隨便弄點吃的,吃完之後就讓文蘭去忙別的事情,自己去找李尋南要齊伯爺送過來的東西。


    李尋南的院子在安國公府偏東側,蕭安幗進去的時候,隻有幾個仆役在打掃衛生,還有一個青年一臉無奈地坐在台階上,看到她過來連忙起身道:“郡主。”


    青年人正是方馭,戰場上就是李尋南的臂膀,生活在又是李尋南身邊唯一一個算是書童的人,蕭安幗還真是有些佩服他的。


    安國公沒打算把李尋南當做是少爺養著,別說侍女了,如果不是有時候找不到人有點麻煩,怕是方馭都不會讓跟在他身邊。


    蕭安幗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有些好笑地問道:“世子呢?”


    “還在睡著呢。”方馭無奈地道,“昨天晚上也不知道研究什麽,壓根沒睡,早上送國公爺去早朝迴來之後,才有了困勁,就進去睡了,哪有把生活過成這樣的。”


    “辛苦你了,”蕭安幗安撫了他一下,提著裙擺上了台階道,“我去看看。”


    “哎……”方馭想阻攔,但是阻攔的話到了嘴邊又停住了,怎麽說呢,雖然說男女授受不親,但是總覺得這句話用到郡主和世子身上,又是多餘的。


    他猶豫的時間,蕭安幗已經繞進了李尋南休息的屋子,方馭看了看天色,也隻好撓了撓頭將想說的話咽了迴去。


    蕭安幗推門進去,看到的就是案幾上散落了一片的卷宗和紙張,她頭疼地點了點眉心,又繞進去裏間。


    果然,他們的世子大人正衣衫未退地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呢。


    蕭安幗猶豫了一下,終究沒去叫他,轉身來到了桌邊,去收拾桌子上的東西。


    桌上扔著的,是好幾張畫像,都是男人,看上去三十歲左右,很是壯碩,看樣子應該是練過的人,或許是官兵什麽的,每一張上麵還寫著人名什麽的東西。


    被放在桌子正中間的一張畫像上是一個眼角有一道疤的男人,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兇戾,蕭安幗低頭去看介紹,陳鋒……這是那個偷了夜明珠的人的名字。


    這個名字,還有這張臉,她總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但是眼角有疤,這麽明顯的痕跡,應該不會記不住才對。


    她伸手將那道傷疤蓋住,盯著男人的五官看了好一會兒,終究沒發現什麽所以然,隻好先放到了一邊。


    畫像下麵壓著的,就是夜明珠被盜案的卷宗,她已經認真地看了許多遍,將其收到了旁邊,又翻了翻桌子上其他東西,都是一些失竊案和殺人案的卷宗。


    李尋南覺得這些案子之間,會有什麽關係嗎?


    她微微皺了皺眉,將所有的案子一個個翻過來看,凰月灣的案子恐怕是最值錢的一個,至於其他的,一年前戶部賬冊丟失,半年前二皇子一開始為陛下準備的奇石壽禮丟失,半年前晏州送給二皇子的禮金丟失……


    蕭安幗一個個看過來,終於意識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不管是戶部,二皇子,還是晏州,甚至包括這一次在內的齊伯爺,這些,全都是太子的對立方。


    這是一件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了的,習慣性為之的陰謀。


    蕭安幗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為這種持續了這麽久的陰謀感到心中發涼,輕唿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卻聽到了從裏間傳過來的動靜。


    她扭頭看過去,正見到李尋南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眯著眼睛走出來,有些好笑地問道:“世子爺醒了?”


    李尋南拍了拍額頭,看著她說道:“你就在外麵翻騰了這麽久,我不醒才怪啊。”


    說罷他低頭看著已經被收拾幹淨了的案幾,稍稍清醒過來,一邊自己打了水一邊問道:“你都看了些什麽?”


    “反正沒看你那四仰八叉的睡姿。”蕭安幗將桌子邊亂成一團的卷宗一一放好,隨口說道。


    李尋南猛地迴頭看向她,怒目圓睜:“你偷看我睡覺!”


    “嗯,看了。”蕭安幗繼續收拾。


    李尋南看著她一副平淡的樣子,湊過來盯著她問道:“你就沒有不好意思嗎?”


    “……”蕭安幗抬頭看他,“你穿衣服了。”


    “……”


    李尋南權當自己剛剛什麽都沒說,站直了之後才突然反應過來,幹嚎道:“我是問你卷宗看出來什麽沒有,沒讓你說我!”


    蕭安幗笑了笑,壓了壓手讓他平靜下來才咳嗽了一聲道:“嗯,看出來一些吧。”


    “說說看?”李尋南在她旁邊的地上直接坐下來道。


    “這些案子,應該都跟太子有關係,換句話說這次的寶珠失竊案,很可能也是如法炮製,是太子找人偷了這個東西,又嫁禍給齊伯爺的。”


    “是這樣沒錯,可是這些案子,不能夠當做是證據。”李尋南歎了口氣道。


    “可是這也說明,定然不是這個陳鋒做的了啊。”蕭安幗拿起來畫像揚了揚道,“所謂栽贓,有兩種,一種,是有人買通或者是威脅了陳鋒,讓他去偷了這明珠,還有一種,是有一個高手,偷了明珠,藏到了陳鋒那裏。”


    “可是知道了這一點又如何,”李尋南往後仰了仰身子,“陳鋒已經死了,我們隻能知道,這京城有個特別厲害的賊人,在為太子做事罷了。”


    蕭安幗眼眸流轉,忽地笑了,看著桌子上的畫像道:“可是這賊人,可不是什麽都偷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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