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應該如何,梁帝拂了拂袖子沒說話。


    安國公看了梁帝一會兒,又看了看平陽侯,上前一步道:“臣,願任憑各位大人調查。”


    梁帝抬頭看向他,眼中閃過欣慰,愣了一會兒,又從龍椅上走了下來,扶住了安國公肩膀,拍了兩下道:“不,朕是信任國公的,這件事情,朕絕對不能讓國公受了委屈。”


    “謝陛下垂愛,”安國公做勢就要行禮,卻被梁帝按住,隻能站在原地道,“臣,願意配合三司,查明其中真相。”


    “不,”梁帝卻是搖了搖頭,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一些,直視著安國公道:“朕希望,國公能夠跟刑部一起,還朕一個真相。”


    安國公微微愣住:“可是臣是有嫌疑之人,怎麽能夠……”


    就連旁邊的平陽侯也露出來驚愕之色,猶豫了一下說道:“是啊,陛下,這,不合情理啊。”


    梁帝卻看也沒看他,隻是鬆開了安國公的手,一邊轉身離開一邊說道:“朕相信安國公。”


    隻說了這樣一句,他就直接離開了朝堂,顧也不顧身後的喧嘩和嘈雜,徐公公隻好強撐起來走上前喊了退朝。


    但是百官卻並沒有立刻離開,互相交頭接耳地交流著其中關係。


    安國公卻是最為淡然地,隻是朝著身邊的皇子拱了拱手,便轉身離開了朝堂,一句話也不解釋,一個多餘的動作也沒有,仿佛剛剛的騷動根本就跟他沒有關係一樣。


    還是朱成勝率先跟自己的兩個皇兄告辭,然後追了出去,天下都知道他跟在安國公身邊兩年,沒有交情是不可能的,與其忍著還不如坦坦蕩蕩地表現出來。


    安國公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轉頭看過去,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殿下。”


    朱成勝看著安國公輕鬆地樣子,苦笑了一下道:“國公這樣自然,我好像是擔心多餘了。”


    安國公聞言笑了:“我若是慌慌張張,想要立刻證明清白才不太正常吧?”


    朱成勝一邊走過來一邊問道:“那接下來國公打算怎麽做?父皇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啊,什麽意思呢?”安國公反問道。


    朱成勝哭笑不得:“您就別這樣難為我了。”


    安國公笑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殿下要去我那裏吃個便飯嗎?”


    “可以嗎?”朱成勝的眼睛亮了亮,這其中意思自然就要要跟他討論這件事情應該怎麽辦了啊,他當然想去,但是又有些擔心過於親近而空引了爭議。


    “自然。”安國公輕聲道,“從陛下將殿下送到北境的時候,在天下看來,殿下就已經不具有奪嫡的資格了,既然如此,還怕什麽呢?”


    朱成勝聞言臉色黯淡了幾分,隨即又笑了笑:“也是呢。”


    一個擁有繼承皇位資格的皇子,陛下是絕不會讓他觸碰真正的兵權的。


    但是他反倒覺得,自己這是因禍得福了也說不定呢?


    安國公坐在桌前,臉色卻沒有在朝堂的時候那樣自然平淡,反倒有些擔憂地歎了氣。


    李尋南聽完之後臉色也微微僵下來:“陛下他,到底想做什麽?”


    讓一個他們懷疑的兇手去調查事實真相?普天下再沒有比這更荒誕的事情了。


    先不說真兇本就不是他們,他們若是查出來其他人,不管是誰,都要掛著一個可能是為了自己栽贓嫁禍的隱患,若是查不出來真兇,難道真要當這個替罪羊嗎?


    朱成勝更是變了臉色,他以為安國公是成竹在胸才會那麽淡然的,合著他真的隻是做做樣子給那些文武百官看的啊?


    旁邊的蕭安幗已經吃過飯了,此時坐在一邊翻著一本書看著,聽著這邊的討論,低頭思索了一會兒道:“其實或許可以換一個角度。”


    “嗯?”幾個人聞言看過來,安國公挑了挑眉問道,“你說說看?”


    蕭安幗坐到安國公的身邊整理了一番語言後說道:“其實讓李伯伯調查此事,最重要的一點不是真兇是誰,而是不管是誰,別人都會帶著一分懷疑,兇手查出來的兇手,是可信的嗎?”


    “那隻要,一開始認定了我們是兇手的人,比我們更不能信任,不就好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朱成勝眨了眨眼睛,有些沒反應過來。


    李尋南低眉露出來思索的樣子。


    蕭安幗說著揚了揚手中的書卷:“陛下之所以會將巡防軍的兵力從齊伯爺手中拿走,不就是因為巡防軍看護不力,出了事故嗎?”


    “是啊,”朱成勝連忙說道,“我聽說了,四月的時候,陛下放在凰月灣一夕閣裏麵供人看的夜明寶珠丟了?”


    “結果盜賊就在巡防軍內。”李尋南接著說道。


    蕭安幗點了點頭,晃了晃手中的書卷,挑眉道:“當時正是刑部李大人接手此案,如果,這個盜賊,是被栽贓陷害的呢?”


    “你……”李尋南不敢置信地看向蕭安幗,張了張嘴問道,“你不會知道一些什麽吧?”


    “算不上,”蕭安幗將手中的書頁在桌子上打開,點了點上麵的一處字說道,“這是當年的卷宗,上麵說刑部在一夕閣樓頂的房梁處,找到了一處腳印,經過核查,就是巡防軍中的一個百夫長,人贓並獲。”


    上一世發生事情的時候,她正巧就在京城,當然知道的比較多一點。


    蕭安幗看著若有所思的幾個人,搖了搖頭道:“先不說齊叔叔是個怎麽樣的人,一個能夠輕輕鬆鬆進入一夕閣,盜走夜明珠的人,竟然隻是區區一個百夫長嗎?”


    李尋南的眼睛眯起來,深吸了一口氣:“你的意思是……”


    “刑部是太子的人,前麵弄走了齊叔叔,接下來巡防軍就要落到太子的手裏了,這難道不值得懷疑嗎?”


    “等一下,”朱成勝伸出來手指晃了晃,看著她問道,“郡主,你這卷宗,哪裏來的?”


    蕭安幗晃了晃,抿了抿唇笑著說道:“從齊伯爺那裏拿到的。”


    “什麽時候?”李尋南眨了眨眼睛問道。


    “嗯,迴來了兩天差不多吧。”蕭安幗不甚在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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