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五路行走投降起來非常果斷,毫不含糊,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所以從開始到結束,也不過兩個月的時間。


    在這兩個月裏,薑離存也打算重振旗鼓,在每路再抽調十萬兵馬,紫鬥金鬥混雜,再去攻打薑小白,不管對方這根骨頭有多硬,他一定要啃下來,他已經沒有退路,隻能這樣做。


    他的旨意傳達到五路行走那裏,那五人答應倒是爽快,滿口應承。探子迴報,他們確實忙著調兵遣將,這讓薑離存感到很欣慰,沒想到這個時候,他的心裏都已經生了怯意,他的將士們卻絲毫不懼,願意為他拋頭顱灑熱血,比五大元帥還要忠心,實在是可敬可歎!


    後來他也聽聞了風聲,感覺有些不對勁,等他反應過來卻已經遲了,原來這幾人忙著調兵遣將並不是為了攻打清涼侯的,而是為了投降的,甚至還發布征討檄文,詔告天下,列舉了他十大罪狀,不但說他謀朝篡位,殺父弑弟,還說他淫/亂先皇後宮,以亂.倫為樂,反正各種髒水,說得連豬狗都比他高尚。


    薑離存得知消息,氣急攻心,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五大元帥得知消息,也是又怒又急,本來投降這種大事是應該由他們親自來做的,沒想到竟然被屬下搶著幹了,如果把他們帶著去投降,也就罷了,可他們人還在京城裏啊!那他們現在還算什麽?光杆元帥?


    五人聚集一起,都罵皇帝目光短淺,以為留住他們的人,就能留住部下的心,哪裏知道這世上最難圈禁的,就是人心!如果把他們放出去,哪裏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最起碼由他們鎮守,投降絕沒有這麽快!


    五人連忙就去了皇宮,麵見皇上。沒想到幾天沒見,皇上已經完全變了模樣,一臉憔悴,如同行將就木的老人。


    薑離存半躺在椅子裏,沒有半點精神,見他們行了禮,便道:“看來你們消息還是挺靈通的。”


    孟秦中輕咳一聲,道:“一步錯,步步錯,皇上不應該把我們留在京城啊!”


    薑離存道:“對朕來說,就算把你們放出去,結果也是一樣的。隻是對你們來說,結果不一樣罷了。”


    孟秦中道:“原來皇上一直不相信我們!”


    薑離存苦笑一聲,道:“都這個時候了,你們覺得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孟秦中道:“皇上,如果現在讓我們出城,可能還有挽救的機會。”


    薑離存道:“你們想出去,朕可以放你們出去,但你們別天真了,以為出去還可以唿風喚雨,你們認為你們那些部下現在還容得了你們嗎?你們出城之日,就是你們葬身之時!”


    話雖然說得有道理,但五大元帥均覺得留在京城隻會被甕中捉鱉,出去了或許還能賭一把。孟秦中便道:“不會的,他們隻是聯係不上我們,才會一時背棄,我了解他們,隻要我們出現,他們必不敢叛!”


    薑離存豈能不知道他們的心思,並不是想著出去為他排憂解難,隻是想趕著去分一杯羹,要不然就來不及投降了。歎道:“晚了!你們也不要三心二意了,好好陪朕守著京城吧!”


    五人這時終於確定,皇上真的準備拉他們一起陪葬,他們豈能甘心?現在五路已經投降,敵軍共有八路人馬,而路長海已經被打殘了,窩在天路頭也不敢出,估計離投降也不遠了,當初路長海出征的時候,他們在心裏嘲笑,現在卻變得羨慕,想投降就可以投降,自由得不得了,哪裏像他們,空有一顆投降之心,卻無施展之處。等到八路人馬包圍京城,甚至是九路十路,那他們隻能被甕中捉鱉,想投降真的就晚了,人家可不缺人做大元帥。


    五人心裏有恨,相視看了一眼,見薑離存半死不活地躺在椅子裏,惡從膽邊生,隻要抓住薑離存,那就是立了首功,應該還可以算作是投降了。


    五人心有靈犀,眼神都可以交流,確定了以後,身形一動,便向薑離存撲去,如光似電。大殿內空空蕩蕩,而薑離存隻有紫鬥二品的修為,他們五人可都是紫鬥七品,一起出手,如同探囊取物。


    薑離存的麵前放著一張桌案,蒙著黃布,就在他們快要接近薑離存時,桌案忽然爆裂,裏麵跳出來三名持劍修士,均是紫鬥七品,他們斂心收息,已經埋伏良久。


    五大元帥大吃一驚,雖然是五對三,但匆忙之下又沒有兵器,光憑一雙肉手,哪裏是他們的對手,隻一個照麵,彭義強就被一劍刺穿了胸腔。


    這時,兩廂裏又衝出來幾十名紫鬥修士,將他們四人團團圍住。


    四人頓感絕望,但現在就算跪地求饒,估計薑離存也不會放過他們了,何況這些人根本就不給他們求饒的機會,四人隻覺滿天劍影,看得他們眼睛都花了,如果對方都是白鬥,他們的手還可以當劍用,但對方全是紫鬥,他們的手也隻能安安穩穩地做手了,往外一伸,就跟甘蔗一樣被削斷了。


    不消盞茶功夫,四人就身中數劍,倒了下去。


    薑離存起身,望著地上五具屍體,冷冷說道:“朕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們快活!”


    五人雖然聽不到,眼睛卻睜得圓圓的,感覺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薑離存這時卻想到了路長海,感覺自己當初還是有眼光的,隻有路長海是對他忠心耿耿,雖然人不在京城,可是直到現在也沒有投降,說明心裏還是念著他的,給他封侯一點都不冤,沒想到卻被這幾人挑撥離間,把他一手葬送了。如果路長海現在能迴來,他一定不計前嫌,好好用他,一切並不怪他,隻怪這個薑小白太奸詐了。


    可路長海卻嚇得有家不敢迴。


    他連忙修書一封,遣人送給了路長海,信中言辭懇切,隻要他迴來,遂事不諫,既往不咎,以後君臣同心,共禦外敵。


    路長海雖然躲在大營裏裝病,耳目卻是靈通,五路投降的消息他早已得知,薑離存認為他是忠心耿耿,不願投降,其實他有苦說不出,看到別人投降,眼紅得不得了,畢竟這五路投降了,除非有薑小白這樣的人物出現,否則薑離存肯定是必敗無疑,跟著薑離存也隻有死路一條。可惜他跟薑小白和韓一霸的過節太深,如果他去投降,這二人未必會接受,說不定還要將他淩辱至死。


    這時京城又有消息傳來,五大元帥被皇上殺了,把他嚇了一跳,再看薑離存的書信,就感覺他是想把自己誘迴京城,然後把他殺了,肯定是薑離存知道自己必敗無疑,所以才想拉著他們陪葬,要死大家一起死。


    路長海才沒有那麽傻,特地跑迴去送死,就算薑離存不殺他,跑迴去也是送死,他可沒有本事幫他力挽狂瀾。


    可是他不迴去又該去哪裏呢?天大地大竟沒有他的容身之處,迴去也不是,投降也不是,自力為王他也不敢,他實在被薑小白打怕了,七萬紫鬥瞬間瓦解的慘狀至今仍縈繞心頭,無法忘懷,每每想起都忍不住脊背一涼。


    正在他長籲短歎之時,裴敏騎就急急忙忙地衝進帥帳,進門便道:“侯爺,不好了!”


    路長海道:“天已經塌了,還能有什麽更不好的事情啊?”


    裴敏騎道:“有三個都督率領部下叛逃了!”


    路長海驚道:“什麽?逃去哪裏了?”


    裴敏騎道:“當然逃去地路啊!”


    路長海覺得天已經塌了,什麽事都已經無所謂了,可這件事大概比天塌了還要嚴重,氣得一腳跺碎了帥案,怒道:“混賬東西!”


    裴敏騎道:“侯爺息怒!侯爺其實靜下心來想想,投降也未必不是一條好的出路啊!”


    路長海道:“你以為我不想投降?我們現在投降,也是死路一條,還要被韓老匹夫和薑小匹夫羞辱一番,那我寧願死!”


    裴敏騎道:“現在我們進退兩難,該怎麽辦呢?”


    路長海咬牙道:“此地不宜久留,再待下去,人都要跑光了!”


    裴敏騎點頭道:“就是,一個看上一個,人心都散了!”


    路長海在營帳裏來迴跨踱著步,眉頭緊蹙,良久才道:“調集精銳,跟我迴京!”


    裴敏騎驚道:“迴京?侯爺不怕皇上會殺了我們?”


    路長海便把薑離存寫給他的那封密信拿了出來,遞給了他。


    裴敏騎接過看了一眼,遲疑道:“就怕皇上的話不作數啊!而且就算他說話算數,我們迴京也是兇多吉少啊!皇上已經敗了!”


    路長海道:“敗沒敗還是未知數,看皇上的口氣,好像還有些底氣,好像還有殺手鐧,反正我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留在這裏,不論皇上是勝是敗,我們都是死路一條,隻有迴去,跟皇上捆在一起,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裴敏騎想了想,點了點頭道:“聽侯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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