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紫紫忙碌了一天,總算消停了,月光下沿著海邊慢慢走著,不時駐足,望著無生島怔怔出神。明天她就要走了,心裏糾結不清,那兩個男人也不知該不該救,如果任由他們死在島上,風語知道了肯定要責怪她一輩子。


    月光下走了一夜,也沒有鼓足上島的勇氣,一想到上島,心裏竟是莫名地緊張,撲通撲通地跳,這種感覺長這麽大都是沒有過的。


    第二天,在花紫紫的監督下,石橋被撤了,石橋撤完,人也該撤了,但花紫紫見石橋雖已撤去,潮水還未完全漲起來,礁石仍在,心裏忽然一驚,冷顏宮和其它六國若是撤了,以天刹的性格,肯定要派人上島截殺清涼侯,那清涼侯和風言肯定是必死無疑了。


    天刹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仙子盡管放心離去,我會在這裏多派人手,不會讓任何人逃出無生海的。”


    這話愈發印證了花紫紫心中的猜測,可是現在大事已了,她又有什麽理由留下來呢?總不能說想留下來看看風景吧?


    正左右為難之際,沒想到金地地接口道:“對,仙子盡管放心離去,我金絲國也會派點人馬守在這裏,保證任何人都飛不出無生海。”


    天刹急道:“要你守在這裏幹嘛?我血蘭國難道沒人嗎?”


    金地地道:“人多不壞事,多一個人總是多一份保障,萬一清涼侯插著翅膀從這裏飛走了,那豈不是可惜了!”


    天刹道:“我不需要,你趕緊滾出我血蘭國,這裏不歡迎你。”


    花紫紫經金地地提醒,腦子才活泛過來,道:“既然如此,為了公平,每個國家都留點人下來守住這裏吧,不許任何人出島,也不許任何人進島,違者殺無赦。”


    七國負責人齊聲道:“遵命!”


    天刹氣得臉都紅了,看向金地地的眼神都快噴出火來,恨不得將他活吞了。


    金地地倒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一臉無所謂。


    花紫紫雖然心中仍是彷徨不定,但既然清涼侯和風言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就準備把東西收拾一下迴冷顏宮了。


    沒想到剛走到營帳門口,天空一道流光劃過,青竹就帶著風語落了下來。


    花紫紫一陣意外。


    風語見著花紫紫,剛落地就衝了過來,拉住花紫紫的衣袖,急道:“花師姐,狩獵大會結束了嗎?”


    花紫紫點了下頭,道:“先進營帳再說!”


    風語跟著花紫紫進了營帳,又急急忙忙道:“花師姐,你知道我哥和我家少爺也參加了這次狩獵大會了嗎?”


    花紫紫點頭道:“知道!”


    風語急道:“那他們出來了嗎?”


    花紫紫道:“沒有!”


    現在狩獵大會都已經結束了,他們還沒有出來,那肯定是死在島上了。風語隻覺兩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眼淚就流了下來,搖頭喃喃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花紫紫連忙扶住她,道:“風語你別擔心,他們還沒死!”


    風語猛地抬頭,含淚道:“師姐,你不是騙我的吧?”


    花紫紫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風語頓時喜出望外,道:“那他們現在人在哪裏?”


    花紫紫道:“還在島上,不過活得好好的。”


    風語連忙拉著她的衣袖向外走,邊道:“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們!”


    有風語一起去,花紫紫倒不也覺得尷尬,便道:“那好吧!”


    青竹道:“那你們倆人去吧,我要歇息一下,累死了。”


    風語忙道:“好的好的,二師姐,辛苦你了!”


    花紫紫和風語走帳外,見岸邊還站著許多人,也不好意思直接上島,便帶著風語繞到了無生的南邊,看四下無人,才向島上飛去。


    花紫紫估計清涼侯應該迴到了那座小山之上,所以哪裏也沒去,直接飛到那裏,就落了下來。果然就見到山洞外係著兩匹龍麟馬,便道:“這兩匹馬就是他們兩個人的。”


    風語大喜,忙走了過去,同時口中叫道:“少爺,哥,你們在哪啊?風語來了!”


    可是連續叫了幾遍,也無人應答,便轉頭問道:“師姐,他們人呢?”


    花紫紫道:“不知道,也許是出去找吃的了吧?”


    風語怔道:“找吃的?他們連吃的都沒有嗎?”眼淚又在眼眶裏打轉,道:“師姐,你為什麽不給他們一點吃的?”


    花紫紫道:“你放心,餓不死他們。”


    風語眼淚就落了下來,道:“他們一定受了不少苦。”


    倆人就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朝思暮想的那兩個男人,風語心裏很快就活泛過來,又是喜悅,又是緊張,把身上的衣衫整理了好幾遍。


    可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也沒見到兩人迴來,花紫紫和風語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就起身把山上山下都找了一遍,還沒有發現那倆人的蹤影,風語就慌了,道:“師姐,你說他們去哪了啊?”


    花紫紫心裏也有些沒底,道:“我們再到遠點的地方找一找。”


    薑小白和風言在海上劃了一夜一天,好在是順風,雖然是微風,倒也讓他們省力不少,當月亮再次升起的時候,已經能遠遠地看到海岸線了,在朦朧的月色裏若隱若現。


    風言欣喜若狂,就站了起來,指著海岸的方向,道:“少爺你看,我們馬上就要靠岸了,我們得救了。”


    薑小白道:“越到最後越要冷靜了,不要乍乍唿唿的,別忘了我們現在在血蘭國的地盤上,萬一海邊有人巡邏,被你這麽一乍唿,真的叫你飄飄蕩蕩永遠都靠不了岸。”


    風言嚇了一跳,慌忙坐了下來,小聲道:“現在狩獵大會都結束了,還會有人巡邏嗎?”


    薑小白道:“如果我們不在島上,可能就沒人巡邏了,但我們在島上,就說不準了。”


    風言道:“難道那個天刹公主會想到我們會用這種方式出海?我估計她沒有那麽精明。”


    薑小白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風言道:“也對,小心駛得萬年船,如果現在被發現了,可就功虧一簣了。”


    結果怕什麽就來什麽,眼年小船快要接近岸邊,隻有幾丈遠了,風言都開始活動筋骨準備上岸了,忽見岸上好像有人影晃動,倆人心下一沉,定睛一看,果然夜色中就跑了一群人出來,足有二三十人,在岸邊站成一排。


    薑小白暗道不妙,想轉身劃船撤離,沒想到岸上就有人哈哈笑道:“清涼侯,你就別白費心機了,你跑不掉的。”


    薑小白便抱拳笑道:“不知閣下是哪個國家的?”


    那人笑道:“這裏是血蘭國的地盤,我們當然是血蘭國的人!公主讓我們日夜在海邊巡邏,說是怕你跑出來,當時我還不信,除了神仙,誰有本事從無生島跑出來?我還問過公主,你會用什麽方法逃出來,公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說你生性狡猾,一定會有辦法出來的,我們設想過一萬種可能,都沒想到你會劃著船出來,還是條石船。剛剛我見有船從海上劃過來,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清涼侯,說句良心話,從個人的角度來講,對你我是不得不服,竟然能把石頭變成船,還能浮在水麵,若非親眼所見,打死我都不敢相信,我寧願相信你能把石頭搞懷孕,也不敢相信你能把石頭變成船,太匪夷所思了。”


    薑小白道:“既然你仰慕我,我也剛好仰慕你,不如我們到岸上好好敘敘?”


    那人擺手道:“得得得,清涼侯,我是服了你了,雖然你是白鬥,我是金鬥,但吹牛皮沒有用,我還真不敢讓你上岸,你的本事我是見識過,一兩萬人都奈何不了你們一百多人,還幾乎全軍覆沒,就憑我們這二十幾人,還真沒有把握留住你。”


    薑小白臉色一冷,道:“那你們想幹什麽?”


    那人道:“不想幹什麽,你們安安穩穩地在船上呆著就行,我們不為難你,你也不要為難我們。”


    薑小白冷哼一聲,道:“無聊,本侯可沒有功夫陪你們在這裏大眼瞪小眼,再見!”轉身硬著頭皮就準備劃船走人。


    那人厲聲道:“站住!清涼侯,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若敢移動半步,別怪我下手無情!”


    薑小白道:“怎麽個無情法?你要跳上來咬我嗎?”


    那人冷笑一聲,道:“清涼侯,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還是真糊塗呢?你現在是虎落平陽,龍入淺澤,現在我想對付你,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說著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個石子,在手裏掂了掂,笑道:“就這一個小小石子,就足以要了你的命!”說著便把石子扔了過去,落在了船頭的水麵上,濺起一片水花。


    薑小白嚇了一跳,不自覺地退了一步,這海水巨毒無比,哪怕沾上一滴,不死也要脫層皮。好在那人並沒找算殺他,石子勁道不大,水花雖然濺到了船頭上,卻沒有濺到他們的身上。


    那人哈哈一笑,道:“怎麽樣,清涼侯,沒想到你在無生島上叱吒風雲一年多,最後卻奈何不了不一個石子,是不是覺得很憋屈啊?”


    清涼侯確實很憋屈,沒想到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最後竟在這小陰溝裏翻了船。冷冷道:“你究竟想幹什麽?”


    那人剛準備迴答,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轉眼功夫,就過來幾匹龍麟馬,而領頭那匹馬上騎的不是別人,而是薑小白最不想見到的天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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