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於梓晴說的,我們有手有腳,憑自己本事吃自己能吃的飯,沒有房子,我們自己攢錢,沒有親情,我們試著去維係,但人心要是變了,那就真的挽救不迴什麽了。


    世界上最髒的是人心,此話一點都不假。


    在理!


    給於梓晴打電話說迴來了,問還需買些什麽不?掛掉電話,在商店買了盒巧克力,往十五局方向走去。


    “爸、媽,新年快樂。”進到姐姐家說道。


    於梓晴說:“給你倒了杯水,洗洗手先喝點吧。”我心頭一暖,喉嚨的確有些幹渴。


    把巧克力給雷昕鈺,她開心的打開盒子,說謝謝小姨夫,於梓晴說明天姐夫爸媽要來,咱們今天下午,提前去姨夫那拜年。我笑了一聲,你說咋就咋。


    跟姐姐他們告罪一聲,我跟於梓晴下樓給姨夫買東西,她說去你姑家如何?我苦笑一聲還能咋樣,跟以前一樣唄。買了東西在姐姐家坐了一會兒,姐姐說咱們去吧,姨夫家已經開始準備東西了。


    朝小區深處走去,上到二樓見表哥一家也在,於梓晴把準備好的紅包給小孩,說來給姑姑拜年,於多多甜甜的說祝姑姑早點生寶寶,長大後我們一起玩。


    大家哈哈一笑,聊起最近的過往。


    多多比昕鈺小兩歲,她們有著小孩子的專屬話題,就一個動畫片,喜羊羊美羊羊聊的不停。姨夫家暖氣熱,人多擠在不大的客廳裏,開著陽台門都感覺有溫度。


    人心暖身自然舒服,見於家四位長者說著以前的過往,倒也頗多有趣。


    表嫂說:“當時給多多買的嬰兒床現在還留著,木頭的挺結實,等孩子出生來我這拿。”於梓晴說行啊,等滿月後我讓張曉宸來取。


    吃罷飯從姨夫家出來,我們跟爸媽他們告別,離開十五局,於梓晴說這年算是過完啦,我點點頭,過完了。


    情人節本想帶她去買點禮物,可她不願給自己買,說咱們去樂友逛逛,看下有沒有好看的小衣服,給未出生的寶寶買一些,總不能等出生光溜溜的吧。我摸了摸鼻子,是噢,去哪個地方?她說東門裏就有一家,咱們去那兒。


    於是乎,情人節本是燭光餐廳享受浪漫的日子,我們卻到嬰童店逛了大幾個小時。


    收假工作幾天,一日下班她說該取孕婦照了,你看咱們哪天去?我說剛開工沒什麽事,明天下午你等我電話,我提前迴來咱去取。


    20號這天,下午在開元轉完場,跟毛毛聊了幾句乘電梯離開,坐上公交車給於梓晴打電話,讓她20分鍾後出來,在興慶公園北門車站見麵。


    我們到互助路高層小區,進到房間我拿出u盤,工作人員把之前拍的照片導到裏麵,拿著一個袋子,道聲謝我們離開。


    電梯裏,於梓晴取出一張擺台,老公你看一下。我眯眼看著,說這個就是你說能驚豔到我的嗎?她捂嘴點頭,我說好漂亮,跟楊貴妃似得。她詫異的說什麽意思?我咧嘴一笑,好白好胖。


    找打。


    到十五局給爸媽看,他們笑嗬嗬的說:“穿這麽短的衣服拍照不冷嗎?”於梓晴說不冷,拍照那地方暖氣很熱的。在姐姐家蹭完飯,老丈人說要迴去了,你媽留下等晴生完小孩再走。


    跟爸媽聊了一會兒我們迴家,拿平板小玩片刻,我說梓晴,爸這麽著急迴家幹嘛,怎麽不等你生了一起跟媽迴?她說美軒、美玥馬上開學,嫂子要到理發店幹活,家裏孫子、孫女沒人帶要幫著看唄。


    我點點頭,用灼熱的眼神看她,“好幾個月了,下麵憋得太難受。”


    她嬌羞一笑,“這陣子難為你了,快去洗澡,上床我來幫你。”


    得嘞!


    “曉宸,我今天最後一個班。”公司裏,呂新房對我說道。他年前說的話語,年後以實際做出行動。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出去還是朋友,以後說不定還是需要幫襯的,常聯係。”


    在公司沒有幾個置腹朋友,他的處事風格跟我類似,自然的我們之間有很多話題能聊,“呂新房咧開嘴,以後在要買衣服,可要找你了,到時給個內購價噢。”


    我捶了他一拳,“一定,有啥路子相互通著氣。”


    他點點頭迴到工位,我心裏默歎,再見夥計。


    下班迴家,跟於梓晴說一個要好的同事離職了。她說每個人想法不同,我們不能跟風祝福便是。我點點頭去廚房做飯,又一幹事的人離開公司,以後,還會有以後麽……


    27日本想抽空去火車站送老丈人,姐夫這天也要離開西安迴到工地,同一天錯倆小時,姐夫說都不用送了,我提前跟爸去火車站。中午下班,我跑到坊上買了幾塊臘牛肉,坐公交車到十五局,算是給老丈人買點東西帶迴去。


    3月第一周,早早起床去四院掛號,小一個月沒來,醫院大廳排隊的人可不見少,8點多於梓晴過來,我說今天排的去三原縣,不著急等你檢查完我再走。等到她進專家診室檢查,我到室外抽煙,一根煙沒抽完,於梓晴出來說走吧,檢查完了。我說每次都這麽快麽?她搖搖頭說不是,今天是常規坐診,常檢查的專家說12號預產期,最近隨時注意。我點點頭說文件袋給我,走吧,陪你坐公交到咱家,我在那坐車去城北客運站。


    驚蟄過百蟲出,二十四節第三個節氣已到,萬物複蘇春風拂麵,樹枝上的葉子已悄然冒尖。


    現在的風沒有冬風冽,下班後我陪她在樓下走路,於梓晴說你不在家,我經常爬樓梯鍛煉。我挑了挑眉毛,說你這麽大一肚子能受得了?


    於梓晴小眼一翻,“你懂什麽,醫生說多鍛煉有助胎兒順產,我可不想等臨產時是剖的,在身上拉一刀我可受不了。”


    周五下班迴家,於梓晴把定期單拿出來,說老公你看,咱們的定期已經過了幾天,明天休息把定期取出來吧。我說行啊,明天周末又沒事,卡裏還有兩個整得,咱們把它一並存成定期。


    一夜無夢,9號早上整理完內務,我跟她拿著定期單和公共卡去銀行,抽號趁等候的空擋,我說過幾天你就生了,咱們取點現金留在家裏,到時就不折騰了。她點點頭說可以。等了會叫到我們,於梓晴把單子拿出來,對裏麵工作人員說定期重新轉存,老公,你把身份證給我。


    辦完手續離開,我說真牛,這迴存定期,光一年利息都有小兩千塊,不錯。她挽著我的胳膊,那當然,以後咱們多攢點錢,光每年利息都能買兩、三件衣服呢。我們笑鬧幾句,她說把卡和單子放迴家,咱們去興慶公園走一走,好久沒跟你去了。


    晚上在姐姐家蹭完飯,我們爬了兩趟樓梯迴家,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喘著粗氣說:“你可真行,我輕裝上陣爬的都累得慌,你這挺著大肚子,都沒見你多累。”


    她換好拖鞋,說:“越鍛煉身體越好,看你是不是虛了吧?”


    我臉一變假怒道:“你現在條件特殊,否則分分鍾讓你見識下我虛不虛。”


    於梓晴做無奈狀,“口誤行了吧,還較真的不行,真是的。”


    洗漱完到樓道抽煙,抽完關門進來,見她在房子裏轉圈,我說大晚上怎麽還轉開圈了?她說感覺心有點慌,走兩步調節下。我靠著牆站著,看她不停地來迴走路,覺得她怪怪的,說你是不是要生了?


    “瞎說什麽。”她丟下一句坐在沙發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搓火著她穿衣服,說不對勁你有些反常,咱去醫院看一下,我估計是要生了。直覺告訴我答案,打開抽屜取出錢,塞到衣服兜裏看她沒動,“別愣著啊,快穿鞋。”


    “別鬧。”


    “誰跟你鬧了。”幫她穿好鞋,下樓給姐姐打電話,言簡意賅說感覺梓晴要生了。我們走到景龍池口跟姐姐碰麵,丈母娘晚上看雷昕鈺,姐姐問她感覺怎麽樣?她說剛才在樓上還不覺得什麽,一路上被他說的,現在感覺肚子有些疼了。姐姐說一般預產期都不準,有可能提前或者退後,他給我打電話說你有異樣,我看你差不多要生了。


    打車去四院,我想給老媽打電話,但看姐姐在一想算了,沒見影的事到時再說。


    醫院檢查一番,大夫看了下之前檢查的單子,說孕婦要生了,你們誰去辦理下手續?我身子一抖,說姐你看一下,我去交費。


    拿著繳費單上三樓,在辦公室見於梓晴已經做到輪椅上,我說不是吧這麽應景,上綱上線的。醫生拿出一份協議,說你們看一下,沒什麽問題在上麵簽字,就可以推孕婦到產科手術室了。


    我坐著看了一下,越往後越心顫,我說這不是霸王條約麽,出了意外全是家屬的責任,醫院什麽都不用負責。醫生說上麵寫到的隻是少概率發生,我們是要把信息坦然跟家屬告知,請理解。


    我嚇得與醫生爭執,輪椅上於梓晴疼的受不了,怕耽誤出事,我戰戰兢兢簽字,一護士走來指引我們到四樓,跟姐姐推她到產房手術室,臨進去前我握住她的手,說放寬心,老公和姐姐都在外麵等你。


    現在不是兒女情長之時,見護士推她進去玻璃門關閉,姐姐說:“剛才晴開了五指,解釋那協議是必不可少的流程,每位產婦都是一樣的。”


    走廊裏空蕩蕩的隻有我們倆,心情漸漸平靜,我看了眼手表淩晨剛過,跟姐姐閑聊一會兒,我耳朵仿佛聽到什麽聲音,蹭的一下站起來,姐姐問怎麽了?


    我站起來喃喃地說:“姐,孩子好像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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