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我,眼眶裏泛著晶瑩的淚光,痛苦的說道:“姐姐昨天給我媽打電話,我在旁邊聽到,家裏大人說我還小,現在不是談戀愛的時候。”


    雖說我跟昝巧寧注定是走不長,但是這樣的結局有些出乎意料。昨天見她姐,就隱隱覺得不自在,眼神裏透露出耐人尋味的感覺。


    我抬起頭正色道:“家人說什麽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你的意見是什麽?”


    不難看出,在這件事上,她糾結了。


    她眼神黯淡,小心翼翼的說要不,我們做朋友吧。


    心裏已經有答案,她說出口,反倒讓我覺得淡然,我平靜的說:“天平不加東西永遠是靜止的,一旦加上,必定傾斜。你的選擇我認可,不過,我不同意你的說法。”


    她疑惑的看著我,我淡淡的說:“前方有分叉口時,每個人選擇的路線,取決於以後得未來走向。既然如此,我們以後不要做朋友。”


    她臉頰滑下一滴淚,為什麽?


    我眼觀鼻鼻觀心,“戀人變成朋友,我的字典裏沒有這詞,你家人的態度是不讓找對象,而你應勢順從我能理解,但做了朋友又能怎樣。把心用在工作上,好好工作吧。”


    她任由眼淚像斷線的風箏,滴落在地上,我從櫃台裏拿出紙遞給她,擠出一絲微笑,“好好照顧自己,別哭,你哭的樣子好醜。”


    她接過紙巾,哀怨的看了我一眼,我微欠身子對她點點頭,見她離去,我輕歎一聲,我們結束了。


    她對我是徹底動情,而我對她有所保留,想過很多分手理由,這個理由可夠奇葩。


    要不是她姐一個電話,也許會在過一陣分手,也許,也不一定。


    我低著頭在櫃台裏渡步,耳邊聽到一個聲音,昝巧寧怎麽了,哭著往衛生間走?


    抬起頭見是於梓晴,我說剛跟她分手,情緒有些不穩定。


    於梓晴驚訝的問:“好好的怎麽分了,什麽情況?”


    我搖了搖頭,過段時間再說吧。


    一個多小時沒見她迴來,正打算讓於梓晴去看看怎麽迴事,一道倩影從側麵走來。


    見是昝巧寧,我舒了一口氣,開口問去哪裏了?她靜靜地看了我一眼,走進櫃台沒有說話。


    我苦笑一聲,高冷的氣質又迴到她身上,當真是女人的臉,說變就變。


    下班本想跟她同走,見她冷冷的態度,我放慢腳步,誰都有脾氣,雙方意見不合導致分手,沒必要在去說什麽,也罷。


    自然,第二天她搬家沒有叫我,而我也不會腆著臉去幫忙,給彼此一些時間,利用時間來緩衝不愉快吧。


    幾天以後,發現昝巧寧的變化很大,懂得化妝,一直紮著的辮子成披肩發,顏色也染成酒紅色。從王邢偉嘴裏得知,時不時自己會去夜店玩。


    昝巧寧一直給我的感覺是鄰家小妹,涉世未深的姑娘,原來談朋友時讓她卸頭繩死活不肯,而現在成這副模樣,真當是徹底釋放。


    夜店是什麽地方,我想她一定比我清楚,一個小女孩,跑夜店能幹什麽,有些事細思則恐。我渾身顫栗,不願往深處想,她的自甘墮落,她的未來道路,從那一天起,我們就畫地為界。


    看到她這樣,內心會隱隱作痛,直到一天見一個流裏流氣的人來櫃台等她,小眼睛貪婪的盯著昝巧寧高聳的胸脯,說著讓人難為情的話,而昝巧寧表現的習以為常。


    我輕歎一聲,自己選擇的路自己負責,我與她,徹底沒有關係,前方路漫漫,各自為之吧。


    第二天上班,聽到兒童部門的人在議論,昝巧寧最近變化好大,男朋友換個不停,也不知為何跟張曉宸分手。


    就是,上次見是騎電瓶車的一個人,這兩天又有開車來接她的。


    唉,女人變化可真快,還是年輕好。


    你快拉倒吧,你家那位不是對你挺好麽,怎麽說這話。


    說兩句還不能說,行了,張曉宸過來了,別讓他聽到。


    我從她們倆麵前過去,正事不操心,就這些扯是非的事,有一部分人最是上心。


    我與她算是畫上句號,終而止戈。


    下午交接班,韋淑芳說發工資了,一會下班查一下,看看加班費什麽的都對不對。


    我笑著點點頭,好。


    今天315,早上逐個檢查商品花費很長時間,好在開了個張。下班後查過工資,卡放錢包裏露出笑容,又進賬了。


    迴到家見繼父在,他說先給你同事把錢還了。我把茶幾上的錢拿起來,往紅磚房走去。


    怎麽就1000?


    我把錢放在褲兜裏,換好衣服到客廳,問還有500呢?


    他打著哈哈說:“剩下的不是從你這拿的麽,這個月要還的多,過段時間在給你。”


    我無奈的看著他,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500,怕是要不迴來了。


    第二天給自己留了點零花錢,剩下的存到銀行。換好工裝到櫃台,韋淑芳說我先吃飯,一會有事給你說。


    看了眼文具櫃,問王邢偉你們中班呢?她說昝巧寧休假,沒中班。我點點頭,去吃飯吧,我幫你看櫃。


    她們走後,我心裏泛起嘀咕,最近也沒犯什麽錯誤,韋淑芳能有什麽事要說。算了,等會她迴來再說吧。


    接待完一撥客人,早班大部隊迴到各自專櫃。我笑著說啥事?韋淑芳喝了口水,“最近我事情比較多,跟老板說了下,以後櫃長你來當。”


    我當什麽事,之前聽她說過,現在談的對象到定親環節,家裏來人要跟對方商量具體事情。


    我摸了摸鼻子,說你忙你的,櫃長你繼續當,我們幫你做賬就行。


    她笑了笑,“沒你想的那麽簡單,賬務上的事時不時要打電話對接,要貨、補貨也要溝通,我現在重心在私事上。怎麽,你抗不下來嗎?”


    知道她是激將,我苦笑一聲,“理解,不過我才來一年,你不讓於梓晴當,這有點不太合適。”


    她杏眼一瞪,說其實是老板的意思,咱雙鑽櫃台從來沒有招過男生,業務和老板對你挺關注,覺得你更勝任。


    既然把老板搬出來,我也不在扭捏,說行吧,先試試看。


    下午於梓晴來,等韋淑芳走後,我問她知道換櫃長事嗎?她點了點頭,我說你沒有什麽想法麽?


    她對我眨了眨眼,“你呀,就是顧慮太多,好好幹,不會的我幫你。”


    我摸了摸鼻子,平常下個賬還可以,這補貨什麽的,都沒接觸過。於梓晴擺擺手,這不還有我嘛。


    昝巧寧的事,前段時間我找了個合適時間,事無巨細的跟她說起,於梓晴聽後愣了好久,從她雙眸中看到各種表情。我預料到她會這樣,心裏像打翻五味雜陳不是滋味。我說你先消化一段時間,慢慢你就會明白。


    這陣子於梓晴對我的態度,跟之前比起有增無減。兒童部愛攪是非的人,早已把話題轉到昝巧寧個人身上。


    那就試試吧。


    下班隨便吃了點,騎小電驢迴家,給歡歡做好飯,我伸了個懶腰,還是一個人在家舒服。


    晚上看完wwe快23點,到小院點了根煙,隱約聽到客廳手機在響。我叼著煙去拿手機,看到屏幕上是王瑞的電話。


    這小子,過年說見麵,在跑出租車沒時間,怎麽這會兒打電話過來。


    我翻開手機蓋,慵懶的喂了一聲。王瑞說咋,這麽早都睡了。


    正準備睡,這麽長時間也不打電話,想哥了?


    他笑了兩聲,睡毛線,今天我跑夜班,沒啥活陪我在路上轉轉。


    我吐出一口濁氣,說好呀,反正沒啥事,你多長時間到?


    掛掉電話,我把外套褲子準備好,等他來時方便穿。現在老王也算是老司機,跑出租有小四年,西安大街小巷沒有他不熟的地兒。。


    半個多小時,他給我搖電話說到了。我穿上衣服,逗了下歡歡,開門往家屬院外走去。


    一輛打著閃光燈的綠色出租車停靠在路邊,我眯眼望去,出租車適時按了下喇叭。


    老王,好久不見。


    坐到副駕駛,我給他遞了一根煙。他胡子拉碴的看著我,說在商場上班就是不一樣,風吹不到雨淋不著,看把你捂得白的。


    我嘿然一笑,那你咋不說跑出租比我掙得高的多。


    我倆哈哈大笑,一年沒見,老王黑了許多。他拉下手刹,手腳並用啟動車子,動作一氣嗬成,我在一旁看的羨慕連連,駕駛技術真是拿油喂出來的,這點王教練說的一點都沒錯。


    老王目視前方,說帶你在西安市轉轉。我慵懶的調整舒服的坐姿,走你的走。


    路上,我問老王現在開車如何?他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搭在車窗上,“換了個東家,之前那老幾腰不行,把車賣了治病,現在跟五道什子的一個老板搭夥,他白班我晚班。”


    我點點頭,一個月給你發多少工資?


    他抽空看了我一眼,說想啥呢,沒有工資,開車都是隨份子。


    瞧我不解的表情,他解釋道:“晚上8點接車,每次給人家隨200塊份子,早上8點前還車,中間這個時間拉客的錢,就算自己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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