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一會兒你家人出來看到,會誤會的。


    我與她對話,是經過思慮的,我們不會有任何以後,要讓她在離開校園時,忘記我。


    而我也會選擇性忘記她,我們終歸不是一路人。


    強扭交往,隻會讓彼此更難受,她有她的路,我有我的橋。


    我對她晃了晃手腕上的手表,說道:“你看,這是我第一次收到家人以外的生日禮物,而且還是你送的,這份禮物對我來說很是珍貴,我會一直好好珍藏。”


    我從兜裏拿出紙巾遞給她,繼續說道:“你我的道路不同,可能在現在你看不透,不過再過幾年你就會覺得,我們不過彼此有好感而已,觸及到愛情,你我都未達到,否責也不會拖兩年多。”我深吸了一口氣,“所以,忘了彼此。”


    她泣不成聲,好事的圍觀學生越來越多,我湊近小聲說:“有一種愛叫做放手,我們彼此,把對方放在心房的角落裏,偶爾懷念,拎出迴味。”


    我拍了拍她。


    保重。


    我走向樓下,心裏如同滴血。


    我與她,終歸沒能在一起。


    張曉宸,這裏。


    我循聲望去,看到李燕濤他們在花台旁蹲著,我走上前,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該畢業了。


    你跟朱倩楠……


    我淡然的說:“我們結束了。”


    李燕濤的手搭在我肩上,安慰道:“森林裏有很多大樹,沒必要在一顆樹上吊死,好女孩多的是。”


    我搖了搖頭,“不,是我配不上她,差學生是不配和好學生在一起的。”


    別亂說,你哪裏差了,全年級語文單課就兩人是滿分,而其中一個就是你。


    我苦笑一聲,說沒事,我和她有緣無份,願她安心讀書,遇見一個匹配度較高的男孩吧。


    有些事,不能強求,有些人,不能勉強。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終是遺憾結束。


    李燕濤拍了拍我,“以後我們還是朋友。”


    以後還是朋友。


    每一人都會在特定的時間跟特定的人相處,然而上天就像跟我們開了一個玩笑,忘記了要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我與她,終而止戈。


    是夜,我打開台燈,靜靜的翻著同學錄,一張張麵容在腦海中,好似放電影一般。


    陳效力、董毅剛、王瑞、李燕濤,他們在我每一個時間段,陪我走過一段曆程。


    未來,會是誰呢。


    我合上同學錄,苦笑的搖了搖頭,考試成績就這鳥樣子,我該去哪上學。


    我靠著椅子,閉眼思索著9月在哪上學,不知不覺睡著了。


    初中三年,結束了。


    一夜無夢,我活動著僵硬著胳膊,打開門走到客廳,見餐桌沒擺早餐,“媽,早上吃啥呢?”


    老媽在廚房倒水,說你爸去樓下買胡辣湯了。我洗漱完畢,老媽叫住我,“曉宸,北郊那邊房子已經收拾好了,隨時都能搬。”


    噢,你們定時間吧,啥時候都行。


    前陣子繼父單位分房,老媽他們在北郊忙活了好一段時間,這次考試分數不理想,我對在哪上學也沒什麽打算,早晚要搬過去,我不好說什麽。


    這樣,等會吃完飯,留你爸在家裏打掃衛生,我帶你去北郊水廠家屬院看看。


    我心想今天也沒什麽事,隨然說好。


    吃完早飯,老媽帶我坐公交車,現在住的地方沒有直達車,中間倒了一迴公交,等到了地兒,我們又走了很長一段路。


    “這兒怎麽這麽偏,荒郊野嶺的,差不多跟郊縣一樣。”我邊走邊抱怨道。


    老媽笑了笑,“剛開始我來這也是這麽想的,不過這是單位職工房,不收水費、物業費,電費也是象征性收取一點,再加上仁厚莊的房子租出去,咱家能省去很多開銷的。”


    我踢了下腳下的石子,7月份的太陽格外強烈,早上的溫度已經在27度,我看著人行道上少有的樹木,行車道上馳騁的汽車,自打老媽跟繼父生活,原先的大氣已經不複存在,她的腦海裏,每天都是開銷、節省。


    我把本想說的話咽了迴去,一言不發的跟她走著。


    曉宸你看。


    我抬頭看老媽指的地方。老媽說:“這是自來水四廠,你爸的單位,不過你爸不在這上班,他的工作地在草灘水站上。”


    我看著水廠,也隻有遠離鬧市的地方,還獨有這種廠子吧。


    拐個彎就到,我看了眼丁字路口的路牌。


    鳳城三路。


    我們進了院子,估算剛下車到這兒的距離,差不多有500米的樣子。


    曉宸,那裏就是咱要住的地方。


    我眯眼掃視家屬院,進門右手處有個小型自行車存車棚,兩排老式多層,二層以上全是敞開式走廊,除了院子比較幹淨,我對這裏有天然的排斥。


    我平著臉跟在老媽身後,見她拿著鑰匙開著門,我看見旁邊開著一個窗戶。老媽說:“曉宸進來,裏麵有個小院子。”


    我進到房間,伸頭看了眼剛窗戶的裏麵,跟個儲藏室似得,在樓梯道下方,簡單轉了一圈,防盜門兩旁,一邊是洗手間,一邊是儲藏室,正對防盜門是臥室,透過窗戶能看到老媽說的小院子。


    我穿過客廳和改造的廚房,站在小院裏看著,老媽走過來,說你看,這院裏還有個無花果樹,等果樹熟了,咱們可以現摘現吃。


    我心裏嘀咕著,還現摘現吃,不被鳥和蟲吃完就算好了。我對老媽說出關鍵的問題,我睡哪間?


    這房子格局亂七八糟不說,比仁厚莊那小的不是一丁半點,剛從改造的廚房出來,看見旁邊有個小房間,我雖沒進去,不過看屋頂,明顯是後期自己蓋的,跟我上美術課時畫的那房子一樣,紅磚房,就差三角房頂上加個煙囪。


    你住這兒。


    見老媽指著紅磚房,我沒好氣的說:“要搬你們搬,我可不住這,房子這麽小,離公交車站又那麽遠,跟你說的一點都不一樣。”


    老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開導我,我聽煩後,說得得得,你們愛咋咋,反正我堅決不住這間紅磚房,晚上去個廁所,都要經過三道門,真費勁。


    老媽見我不提不住這裏,改口說行,到時搬過來在說,不讓你住這間。


    出了房間,我們往大門走去,小區裏有幾個人跟老媽打招唿聊天,我臉定的平平的,站在一旁無所事事。


    他們問老媽什麽時候搬過來,旁邊這位是誰?老媽跟他們聊著,讓我跟他們問好,我看著他們點頭示意,轉身離開小區。


    看著路口的加油站,我犯愁著別管在哪上學,這裏到哪都是遠,剛坐車到這兒都能用一個半小時,心裏越發不舒暢。


    曉宸走吧。


    我跟在她後麵,一路無話。迴到家,我從冰箱裏拿出飲料,打開喝了一口,問什麽時候搬?


    老媽說:“先把你學校的事落定好,現在搬家方便,叫個搬家公司,一輛車就能拉走。”


    中午吃完飯,我對老媽說找王瑞玩,下樓去存車棚取自行車。


    路上,我想著繼父跟我之間的感情,自從他買摩托在九十中附近跑摩的,我與他幾乎不怎麽交流,除了做好飯叫我吃飯,基本上都不怎麽說話,加上他的劣跡一點點浮出水麵,打麻將、夜不歸宿,使我對他的好感急劇下降。


    北郊那兒,是他打麻將的一個地點,這要搬過去,指不定要多張揚,老媽說住那裏,要在儲藏室弄個小賣部,這哪是家的樣子,真夠煩的。


    王瑞。


    我敲著他家防盜門喊他,裏麵傳來腳步聲,門開後見就王瑞一人,我問你家人呢?


    王瑞說:“出去走親戚了,何建放假迴他家了。”我噢了一聲,他從鞋盒裏摸出一包煙,遞給我一根,我抽了一口,說這麽紮勢,你都敢在家裏抽了。


    王瑞吐出一口煙,笑著說家裏又沒人,在說家裏人已經知道我抽煙了,隻是不挑明罷了。


    我點點頭,跟他說起最近要搬家的事,他說沒事,你知道我家在哪,以後勤來玩就是了。


    我們抽完煙,他把我倆的煙頭在廚房水管那衝滅後,丟到廁所蹲便器裏。


    王瑞說去哪玩?我說今天有點煩,過來找你聊聊天,你說去哪咱去哪。


    我家人今天晚上才迴來,給我留了飯錢,不如一會兒把楊濤叫過來,咱仨就在我家諞,等晚上咱們去打包夜。


    已經畢業了,我也沒什麽顧慮,這以後在來這兒玩,還不知什麽時候,我點頭說好。


    我們去楊濤家找他,這小子穿著大褲頭光著脊背正看電視,我對他父母問聲好後,王瑞說去他家諞。


    “等會在去,阿姨早上買的西瓜,你們吃點在去。”我推讓一番,見阿姨已經進廚房切西瓜,隻能坐在沙發上。


    “來俺屋就包客氣,就當自家一樣。”楊濤用河南話說著。


    我看著他的造型,笑著說:“你這樣子讓我想起老早看動畫片裏的一個人物。”他問誰?我說大頭兒子。


    楊濤摸著腦袋,我們仨哈哈大笑。阿姨拿案板端著西瓜過來,說就是的,現在楊濤長大了這頭看著還能小點,小時候抱他必須一手扶著他的頭,要不然頭老往下沉。


    楊濤微微皺眉,“媽,小時候的事咱能不能不說了,你是見誰都要說,都不覺得絮叨。”


    阿姨撇撇嘴,說這有什麽,你們都是好朋友嘛,誰小時候還沒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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