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夫,太冒險了,托爾的錘子啊,我感覺現在就像是在又打了一次提哈。”托曼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扶著劍柄漫步在亞倫市民們的目光當中。可憐的皇家侍衛被看得渾身不自在,但無奈沃爾夫的專業護衛隻有這麽一位,就算希爾薇的約會被鴿再次氣得呆『毛』直立,也沒辦法左右托曼必須貼身保護的結局“不如你下馬來吧,步行的諾德人又不是稀罕貨。”


    “騎馬的諾德人有不少見,奧丁不是也騎馬嗎?”沃爾夫坐在馬上問道,像是一尊安安穩穩的神像,隻是看上去並沒有那麽光輝四『射』“你可還記得他寶駒的名字?”


    聽到沃爾夫又一次的胡扯,托曼哭笑不得地應付起來,對於皇家侍衛而言,熟絡象征著光榮與力量源泉的神是必修課:“啊,我不想記得他神駿斯普萊尼爾的名字,因為它不僅八足而且並不是一隻兩歲大的小馬。最重要的是,奧丁絕對不會從馬上輕而易舉地掉下來,絕對不會甚至不需要洛基動手就把自己的腦袋弄爆,是這樣吧。”


    “啊,是吧,但他也沒有一個皇家侍衛牽著馬,能在馬發瘋之前一劍弄死這頭畜生。”沃爾夫把食指伸進嘴裏『露』出天真無邪的表情,那智障兒一樣的神『色』讓托曼隻想用腦袋猛撞馬的屁股,叫這匹小馬把裝瘋賣傻的家夥拖到地獄那端去“所以我現在和奧丁大爺是平局啊!”


    就像斯瓦迪亞貴族常常從小要到上級貴族城堡內學習如何成為一名騎士那樣,諾德貴族的子嗣也要學習如何成為一名優秀的戰士。他們要學習各項戰鬥技能,包括其實北方人並不擅長的箭術與騎馬。在必要的情況下,他們會騎馬奔赴戰場,在短兵相接前下馬進入步兵的盾牆共同作戰。


    相較而言,諾德皇家侍衛的騎術要好上一些,本身受諾德人‘戰團’文化影響,皇家侍衛事實上很多情況下是精銳的貴族士兵,而‘皇家侍衛’是來自於諾德人為卡拉德帝國提供雇傭兵時期,最頂尖的皇家衛隊流傳下來的榮譽稱號,多數也會由這些家族顯赫的年輕人擔任。但托曼事實上相對特殊,屬於‘窮’侍衛,出身並非是光榮的氏族,從小並沒有接受到貴族戰爭教育。能在馬上不被顛簸下來,已經是‘紅發’凱洛侍衛長訓練卓有成效。


    現在牽著馬對於托曼來說不是難事,難事是他同時還要注意每一個角落是否藏著哪個弩手想要給沃爾夫開個瓢。不過這位黑加侖軍的男爵一口咬定,那些羅多克人沒有膽子把箭打進自己的脖子裏,於是便大搖大擺地搖晃在馬上,生怕自己的目標不那麽明顯。


    隨行的護衛不僅有十名可靠的劍士,還有十名羅多克精銳弩手,那位非常善於察言觀『色』的弩手團團長加裏也在身邊。通過對話,沃爾夫了解到這位樣貌並不出眾、廢話很少的羅多克手下,對羅多克城鎮生活非常了解。現在他背棄了對賴齊斯的誓言,很難被第二個羅多克貴族所接受,隻能跟著沃爾夫一路走到黑,從某種道理來講也是可以信任的。


    “是這裏,將軍!”加裏帶著嶄新皮手套的手指向拐角處一扇並不起眼,卻幹幹淨淨一塵不染的木門,熟練的弩手都非常在意保護自己的手部,沃爾夫同時也並不介意從戰利品裏拿出最好的裝備重新武裝自己的士兵“一家非常棒的‘幽所’,邀請您的女士精於上流社會的生活方式,且出手闊綽。”


    “何以見得?”沃爾夫坐在馬上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私密交流的場所,這件體麵的屋子內隻有您和那位愛慕您的女孩。”說的是很羞澀的事情,但看上去加裏完全沒有任何害臊的情緒,甚至沃爾夫能感受到談吐與舉手投足間的輕車熟路“沒有人會打擾您,就像是這裏與世隔絕那樣。在過去,賴齊斯伯爵與馬拉斯城內的某位伯爵夫人就經常……嗯,是的,就是您想的那樣。”


    “這不正常,你們的聖神要求男女之間隻應該保證最低的繁衍要求,不正當與婚前的關係是罪惡的。”沃爾夫嬉笑著從馬上翻滾下來“你別告訴我,這些東西你們現在變得並不在乎?”


    “即便過去也不是很被在乎,聖神在斯瓦迪亞的嚴苛規矩在羅多克並不適用。”加裏耐心地為沃爾夫解答,這位盡職盡責的弩手團長一直非常積極地為沃爾夫服務,甚至連諾德語都學得有聲有『色』,和那些軍官交流幾乎不存在很大的障礙“您可以理解為在獨立後,羅多克的聖神溫厚而又寬容,隻需要錢幣就可以讓牧師滿意。而斯瓦迪亞的聖神依舊被他們的牧師、主教保護得嚴嚴實實。”


    聽後沃爾夫隻不過輕輕笑了笑,誰的聖神更省事他一點興趣都沒有,既然羅多克裏這種行徑不會招來宗教麻煩,那麽沃爾夫毫不在意和貴族小姐大膽地來一次假情假意——但脫褲子絕對不行,沃爾夫有沃爾夫自律,不是哪個羅多克娘們都能打破的。


    “倘若女孩的家人並不喜歡她去和男人交流呢?”沃爾夫從馬上下來,幾個劍士立刻用盾牌搭建了一層小小的盾壘,觀望著包括房頂的所有角度“他們會衝進來把自己的女兒帶走嗎……啊,我的小夥子們,放鬆一點,我不會蠢死在這個地方。”


    “不會,經營的人本身就是某些不可觸動的貴族,他們可以禮貌地帶走,但就像不成文的法律一樣,他們要遵循這場貓鼠遊戲。”加裏搖了搖頭,用已經開始熟練的諾德語迴答,沃爾夫驚奇地發現,這位弩手都可以巧妙運用某些比喻的使用方法“當然,我覺得除了幾個人,沒有哪個羅多克貴族有膽子當著您的麵把女兒搶迴去——在亞倫市民的言傳裏,您是個吃腦子的惡魔,隻是沒有翅膀罷了。”


    “我們的人無聲無息就死在了街邊,真不知道誰才是惡魔。”一個劍士班隊長憤恨地迴過頭來反駁了一句,但在沃爾夫嚴厲的目光下慚愧地低下了頭“抱歉,我並不是說您,加裏團長。”


    後者很寬容地表示理解,並點頭對劍士班隊長說道:“那種事情我也很憤慨,不過現在將軍的安全是首位。讓您的士兵敲門吧。”


    “咚咚咚。”一個背後垮帶攜著短矛(為了應付各種突發情況)的劍士團士兵上前敲門,幾個弩手把弩舉到胸膛,防止屋內會有什麽妖魔鬼怪蹦出來吃掉沃爾夫的腦殼。


    “哪一位?”門上端的擋板被撤掉方方正正的小塊,一雙老邁卻很有精神的眼睛的打量著那些諾德人“哦……我想是沃爾夫男爵對嗎?”


    說話的是一個老『婦』人,聽上去卻並不會像尋常老嫗的模糊聲音,沃爾夫上前一步,禮貌地用羅多克語迴答道:“是的,我前來應約。需要我用什麽證明嗎?”


    “不了,您的容貌獨一無二,令人印象深刻。”老『婦』人並沒有過多盤問沃爾夫,順理成章地打開了門,並伸出幹瘦的右手阻攔那些很想一同邁步進來的黑加侖軍士兵,就好似完全看不到那些劍和弩,也不了解他們會殺讓人一樣“您應該向自己的戰士解釋一下,這裏不是戰場或酒館,你要見的人也除了貼身侍女誰都沒帶。”


    “我也隻帶一位‘貼身男侍’。”沃爾夫打了個響指,比門框矮不了多少的皇家侍衛如同一堵牆那般站在門口,遮蔽了所有的陽光“如果他也不行的話,那麽請允許幫我轉達,沃爾夫·路西法就此迴去了。”


    於是,非常順理成章的,沃爾夫和托曼進了這間漂亮的屋子,那一塵不染的地磚讓沃爾夫有些不好意思把滿是灰塵的皮靴踩上,但看起來那位老『婦』人絲毫不介意,一如既往地招待。當他和托曼走過一段距離,立刻有兩個小學徒跑出來,用抹布把地麵重新擦得可以照出人影。


    “這裏,沃爾夫大人。”還沒到,沃爾夫就聽到了熱情的唿聲,一位身穿火紅『色』長裙的羅多克女孩出現在路西法男爵的麵前,一張優雅的木桌上擺放著兩件漂亮的陶瓷茶具“非常感謝您能夠及時赴約,這簡直不敢相信……哦哦對了,很抱歉,我的名字叫娜塔莎。”


    “您好,娜塔莎小姐,能被您邀請是我的無上光榮。”沃爾夫輕輕鞠躬,隨後站直身軀仔仔細細觀察著麵前的女孩,禮貌地『露』出了笑容。那是個臉上有點雀斑、卻並不耽誤姿『色』的可愛女孩,身段也很婀娜,寬鬆的衣服被她撐得剛剛好。她花朵一樣的年紀也擁有著花朵一般的天真神『色』,可以看得出上層社會的生活留下的養尊處優的痕跡,眼神有些飄忽,不知道是否是因為高興還是在緊張些別的東西。


    小姐身邊站著一位蒙著麵紗的女仆站在角落,按照貴族家仆的禮節深鞠一躬、一言不發,假如說有一尊蠟像可以做到她這般沉穩,那麽想必一定是一尊很值得讚賞的蠟像呢。


    “讓我們坐下。”娜塔莎的臉額上滿是輕快地笑意,和那些貴族女子的舉止不一樣,沃爾夫感受得到那是一種自由和隨『性』,或許她的家教並沒有那麽嚴格苛刻“這會是一段美好的記憶,您說呢?”


    “當然。”左右思索後,沃爾夫努努嘴,把那椅子摩擦著地麵拖了出來,吱吱呀呀的聲音讓那女仆都不禁皺了皺眉頭,隨後毫無教養地一屁股堆在凳子裏,扣著牙問道“親愛的小姐,您想和我些什麽美好的話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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