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劍,可以劈斷長矛、砍碎盾牌、斬開鎧甲,攻無不克。網”


    杜瑞斯向沃爾夫演示了羅多克著名的劍術大鵬展翅,雖然看上去就是大開大合,但托曼一臉嚴肅的樣子,讓他這個外行也無法懷疑那樸素招式的威力。


    “這可真是一把好劍一把真正的、騎士的劍。”


    沃爾夫從一旁拿起一杯兌水啤酒遞給杜瑞斯,盡管這東西簡直就像是發酵的麥子湯,但還是比較幹淨解渴的:“如果裏昂不是騎士,那麽斯瓦迪亞也不必為自己是騎士的國度自豪了。”


    “是啊。”杜瑞斯將兌水啤酒一飲而盡“如果您願意,可以從我的戰利品堆裏拿走任何東西,隻要能夠代替這把劍做陪葬。”


    他的副官羅伯特在他背後做了個癟嘴的鬼臉,杜瑞斯把木杯猛地擲向他,後者大笑著跑開了。


    “這個死羅多克佬也可以,隻要剛定元帥不嫌棄,我也舍得個包袱。”


    黑加侖軍的首領也在笑,輕輕用指尖敲了敲裏昂中間的鋒刃,長歎口氣搖了搖頭。


    杜瑞斯也沒有執意要劍的意思,他們的不遠處,剛定最漂亮的一艘龍首戰艦被抬到了岸上,諾德人船隻構架有力且輕便,這是英雄最後的容身之所,士兵們正在準備閉幕的道別。


    “希爾,安排得怎麽樣了?”沃爾夫揉了揉鼻梁,他是剛定的遺囑委托人,葬禮的大事小請責無旁貸地落在了他的身上“陪葬品缺貨嗎?”


    獨眼船長看上去狀態也不是很好,但對於希爾蘭德士而言,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能寫會算的戴安娜毫無疑問是他的得力幫手,沃爾夫也隱隱感受到,原本便不喜歡瑪格麗特的希爾,總會在許多問題上若有若無地點到戴安娜。


    “啊,有一個聰明人幫忙,還算是湊合。網”下一句話是希爾嚴肅地壓低聲音在沃爾夫耳邊說的“波多說,剛定生前向人借了一萬五千第納爾,更糟糕的是那是”


    沃爾夫頭皮一陣發麻,眼神掃了周邊一大圈,杜瑞斯微笑著朝沃爾夫點點頭,跨步離開,沃爾夫也迴之以歉意一笑。


    “那麽老爺子有多少家底?”雖然話不能那麽說,但沃爾夫覺得自己似乎被一個突如其來的大鍋命中了“要還的子兒若是少於兩萬,我倒立爬迴格陵蘭。”


    希爾的汗都快出來了:“我把整個營帳都掀起來搜,加一起也不過一萬出頭”


    “哈?”沃爾夫一副見了鬼的模樣“沒事,把那些斯瓦迪亞人的武器盔甲多放一點,少擺點那些金子銀子什麽勞什子,能省點是點吧。”


    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沃爾夫為瑪格麗特準備了價值一萬第納爾的聘禮包括一個陶瓷花瓶,所有人都被禁止說出往裏麵撒過尿的事,還有四萬塊第納爾被拿來作為發放獎勵、征兵預算、建設黑加侖村儲備金


    目前看來,沃爾夫所期望的一周喝兩次肉湯的美好生活還是太過遙遠,在大多數時候,有一點奶酪蔬菜羹已經算是不小的獎勵。


    提哈時塊大蛋糕,可惜刀叉太雜,分的塊太躁動且饑餓的雅爾們又永遠不知道滿足。


    北方,如同一個幾乎沒有任何遮攔的小姑娘,盛放在諾德人麵前。如果沃爾夫慢了一步,可能連湯都喝不到。


    “拉格納大人!”托曼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沉穩的腳步聲從二人身後傳來。


    “大人!”沃爾夫輕輕低頭致意,高大威嚴的拉格納侯爵和他的皇家衛士團聳立在麵前,如同一幅北海峰巒的名畫,強悍而不可抵擋。


    “我們失去了一位最勇敢的戰士,願他在瓦爾格拉神殿能夠痛飲最醇美的佳釀。網”拉格納捧著頭盔走到船隻附近,臉龐間寫滿了疲憊“沃爾夫,你做了一件值得稱道的事,卻差點丟掉了封地。”


    封地?!


    驚慌失措的沃爾夫大腦急速轉動起來,拉格納的侍衛們從一旁拽來一張椅子,看起來這位卡德加特的領主已經疲憊至極,把自己立刻快速丟在座位上。


    “雷克斯不喜歡自己被吹捧時缺稀的雅爾”拉格納的眼角卻明顯帶著泰然自若的笑意“尤其是第二天他要很自豪地宣布建國的那種。”


    “那麽多謝您的幫忙了。”沃爾夫品味著差點這個字眼,向拉格納深深彎腰鞠躬道謝。


    不過看上去拉格納並沒有那麽開心,甚至站起身來,從腰間抽出日耳曼長劍,用見見唄拍了拍沃爾夫的肩膀:“跪下。”


    托曼隻覺得氣血上湧,腦子都開始沸騰開來,手非常不安分地摸向身邊安度因腰間的斧子,還好希爾發現的早,希爾和安度因一起按住了這個沒搞清楚情況的大塊頭,推進了一邊的帳篷裏。


    “放開老子,要特麽保護將軍啊!你們這幫慫,我入你媽媽的”


    不過,對於拉格納來說,這都是無關緊要的小插曲,這件事是他必須要做的,也是雷克斯不會料想到的一步暗棋:“沃爾夫路西法,以奧丁與托爾的名義起誓,你是否願意手持劍盾為我而戰,直至諸神黃昏的終結與瓦爾格拉神殿的門口。”


    拉格納說的很平靜,但但係跪在地上的沃爾夫心心裏卻苦不堪言,倒不是情非所願,而是他當真不叫沃爾夫路西法,心裏已經一遍又一遍詛咒自己當時那稚嫩愚蠢的決定。


    “我將為您而戰,至死方休。”沃爾夫迴答道。


    拉格納滿意地點了點頭,手中的劍輕輕在沃爾夫的肩膀上掂了掂:“那麽,現在,我以拉格納洛德布羅克的名義,授予你男爵頭銜,以及黑加侖村、沼澤泥村、亞鬆森村沃爾夫最早期的兵源地的領地,在你履行為我而戰的職責時,將為你提供保護的義務。”


    沃爾夫驚呆了,他怎麽也沒能想到,拉格納竟然如此慷慨,將三座村落以及周邊並不算小的土地一並分給了自己,如果按照人口來算,他至少是四百戶的領主,在自己的領地上享有唿風喚雨的大權。


    “好了,小子,起來吧,我也累了。”拉格納拍了拍沃爾夫的肩膀“不要高興,也不要驚訝,更不要困惑你打算什麽時候迴卡拉迪亞?”


    “差不多處理完剛定的事情,就要離開了。”沃爾夫說道,臉上表情努力抑製著抽搐,這樣的大事,很難說不去欣喜“很多事,也要盡早準備。”


    拉格納點了點頭,笑著拍了拍沃爾夫的肩膀:“如果需一個長輩提親,不許考慮別人,來卡德加特的大廳找我。”


    說罷,這個侯爵和他的皇家侍衛們轉身離去,隻留下剛剛見證了一切,還處於半懵圈狀態的黑加侖軍眾人。


    終於被,盧瑟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一把從後麵抱住沃爾夫,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大吼大叫起來:“將軍,將軍!你是領主了,還是男爵了!”


    “哦哦哦!”士兵和軍官們都擁簇上來,如同洪水一樣抬著沃爾夫,向天空拋去“路西法男爵萬歲!沃爾夫雅爾萬歲!”


    潮水一般的歡唿一浪接過一浪,臉上裂開笑容的沃爾夫揮舞著雙手,完全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一個一無所有的小祭司,到目前為止徹底脫離了最底層的標誌,在這場刀劍與權力的遊戲中,他已經是有資格坐在牌桌上的玩家。


    雖然在英格萊姆公爵那些巨無霸看來,沃爾夫隻是個機緣巧合造成的夾縫產物,但不管怎麽說,在滔天的洪水麵前,他不再手無寸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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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庫吉特的夜晚總是比其他地方更冷一些。”海瑞大口咀嚼著粗糲的風幹肉、痛飲著嗆鼻的馬奶酒,著草原的風味,他足足三年沒有享受過了“維吉亞的學院雖然冷,卻不是這種感覺。”


    女騎手的私人營帳內,身披風衣艾麗卡沒有說話,盤腿坐在毯子上,一動不動地看著麵前這個飽經風霜的傭兵吃吃喝喝。


    女子的手臂趴在桌子上,臉蛋擠壓在手臂間,露出鼓鼓的一線天,展現著漂亮的玫瑰色。


    海瑞布朗恩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那神奇的可愛,卻被那冷酷的眼神硬生生瞪了迴去,他訕訕地放下狼爪,那眼神又變得柔和清澈下來。


    “還要嗎?”艾麗卡在海瑞講完提哈最後的騎士衝鋒後,才開口說道“吃飽了嗎?”


    海瑞點了點頭,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童年一起長大的她變成了這副模樣,如同被冰封的百合花,匆匆幾次會麵,沒有什麽時候再看過兒時那熱切的笑容。


    他還隱隱約約記得,蘇諾昏黃的夕陽裏,自己坐在馬車上,那個小女孩一路追著,跑了很遠很遠,海瑞隻記得自己在哭,她也在哭,金色的淚水在街區灑滿了滿滿一路。


    “那就早點睡吧,就住在這裏。”艾麗卡站起身來,把帶著自己身軀體溫與香氣的風衣摘下,披在他的身上,耐心地為男人掖好領子,站起身來走向門外“希望你還住的慣草原的帳”


    “今晚,不要走,好嗎?”海瑞布朗恩微笑著看向艾麗卡“我向從來沒關照過我的聖神發誓,我絕對不會有非分之想。”


    “既然你這麽彬彬有禮,那麽”艾麗卡歎了口氣湊到海瑞的耳邊,破天荒地用起了戲謔的口吻“我又有什麽理由留在這裏呢?”


    說罷,快速在海瑞胡子拉碴的下巴上輕輕一吻,轉身燕子一樣投身入茫茫的草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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