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看你們自己!垃圾、廢物、渣渣!”希爾薇右臂被安度因用木板簡易地固定住,防止脫臼情形惡化,左手拎著染血的戰斧,在那些瑟瑟發抖的諾德士兵麵前走來走去“連頭豬都不如!區區兩個人能把十多個人的武器給繳了,出息!豬的食槽被踹翻了,還知道去拱兩下人!”


    “天……天太黑了,俺,俺們啥也沒看清。”那名士兵發出的聲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怯怯喏喏地,又嘶啞又小聲“俺們以為斯瓦迪亞人來了,他們一來就是一百多號人打底,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火苗劈裏啪啦地作響,不安分地竄動著,就像是風中瘋狂地舞蹈一樣。安度因用長矛把這把火硬生生壓滅了,這一次是諾德人看到了諾德人的火光,給的是一點教訓。下一次就是斯瓦迪亞人爬上來,摘點腦袋迴去領賞了。


    “你們的領主、或者首領是誰?”安度因看見那些士兵被嚇得像是拔了毛的小雞仔,情不自禁想到了自己被俘虜的時候,而懷舊的人總是容易心軟的,於是不動聲色地替他們解了圍“現在在哪裏?”


    “俺們的領主,隻帶了一艘船出海,結果在船上就病死了。”一個穿著破皮襖的戰士說道“我們都是他的農奴,有幾個是漁民,湊合這就到了這兒。俺們沒太打過仗,但是雅爾大爺說,要是不跟他出海,


    俺們的家人就別在村裏住了。結果沒上岸他就死了,俺們上岸,又和斯瓦迪亞人打了一仗,死了一大半。就剩下十二個了”


    “……”安度因和希爾薇麵麵相覷,再對方的臉上,都看到了些許無奈。這是一群十分業餘的士兵,戰鬥力和戰鬥素質是不能指望的。


    “那麽,你們現在跟著我們吧。”安度因也不同他們廢話“你們這個德行,怕是爬不了多遠,就被斯瓦迪亞人包了餃子。”


    十二個諾德大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實在沒有別的法子,而這個一頭銀灰色短發的小子看起來也是個好說話的主,而那個傷勢不輕,但看著夠狠的女人也不是善茬,要是不答應恐怕得脫層皮,索性也就跟著幹了。


    “那麽,我們今晚找一個山洞歇息一下,不要生火。我們也不需要記著趕到提哈。”安度因把最後一點柴灰用土填了“流浪的諾德人不止我們一群,聚攏的越多,我們活下去的幾率越大。”


    幾個士兵順從地從地上重新撿起武器,把盾牌背在背上,把斧子別在腰間,沒頭蒼蠅似的忙來忙去。


    希爾薇一直沒有吭聲,而是在安度因說完話後,默默走到安度因身邊,貼著黑加侖軍第二中隊長的耳朵的耳朵問道:“為什麽要帶上這些農民?看他們拿著矛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要去拿鋤頭扒地!帶上他們,我們死的會更快!”


    安度因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你的胳膊沒有問題,身體還是健康的,我們可以試著去搏一搏,兩個人也許咬牙挺著就到提哈了。但現在……”


    一段短暫的沉默,安度因漲紅了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希爾薇杵在那裏,呆毛迎風招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噢?你是覺得我拖累你了?”希爾薇挑了挑眉頭,那一撮金黃色的呆毛隨著這個動作一起一伏,安度因努力移開自己的視線,防止忍不住伸手上去摸一摸“那我可以選擇走自己的路,你不用擔心。”


    “咳咳咳,不是那個意思。”安度因急忙辯解“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出海時帶著三十個人,總不能最後,就扛著一杆長矛去見沃爾夫吧!”


    看著安度因那一臉急切的樣子,希爾薇的心理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石頭人。但是你要是說,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突然為她著想,她立刻會感動地以身相許,那怕也是燒壞了腦子。


    對於相貌怡人,氣質唯美的希爾薇來說,被瓦格良的男人捧的也是不亦樂乎。但真正拿性命去證實過的,目前為止,卻也隻有安度因一個……這種感覺,隻能說是五味雜陳,難以形容。


    “好吧,看不出來,你對你的軍隊與雅爾,還真是保持著忠誠。”希爾薇抿了抿有幾分發澀的幹嘴唇“那就按的計劃走,希望你的運氣一直好下去。”


    說罷,希爾薇破天荒地湊到安度因麵前,輕輕把自己架在男人的肩上:“我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會的。”,然後突兀地拉卡距離,跟上那些士兵,像一隻受驚的橘貓一樣,逃開了。


    “啊……啊哈?”安度因有幾分摸不到頭腦了,因為臉上的傻笑已經快讓他忘記了自己的腦子在哪裏“……我,沒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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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塵仆仆的來客,是帕拉汶的貴賓。那華麗的裝束不同於提哈騎士們結實耐用的貨色,顯得像是一隻銀鳳凰一般驕傲。這樣的話題,很快在奧威修道院的修士們中傳開了。


    “愛德華主教,這裏非常危險,我們希望您和您的神職人員,能夠盡快撤離這邊。”一個斯瓦迪亞騎士摘下象征著榮譽與力量的巨盔,恭恭敬敬地下馬,走到地中海發型的主教麵前“教堂裏的東西可以隨後處理,但是你們的安全,是首要的。”


    這位主教並不像後世的小說中描繪的那樣,長著一副墮落不堪的醜惡嘴臉。甚至可以在某方麵說,這是一個眼神虔誠而又深邃的長者,他的皮膚樹皮般充滿褶皺,手指也因為長期書寫而摞滿了厚厚的繭子。


    在這個年近四十的、中年人的生命中,神占據了主要空間和時間,即便他的牙齒被保護的如此健全,經曆依然充沛,他也沒有把生命浪費在對美食美酒、奢侈生活的無節製的享受上,他總是在思考神的意義事入睡,在讚美主後睜開自己的雙眼。


    愛德華在年輕時,為了自己的信仰,作為一名苦行僧流浪在卡拉迪亞各地,甚至被庫吉特人當成間諜,差點死在監獄裏。


    但是靠著《聖經》的力量,他尋找到主的唿喚,在那肮髒、堆滿老鼠屎和蟑螂的囚籠中,活了下來,而且在得到釋放後立刻翻越山脈,前往冰雪覆蓋的維吉亞……在他的視野裏,神在心中,也在世界的各地。


    “騎士,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愛德華主教用明亮的雙眼看著騎士,用溫和的口吻勸慰著“我們也不是為了教堂而留在這裏,而是我需要通知領民,這個月的救濟糧食要在這個禮拜日,也就是明天發放。出於神的旨意,我不可能食言。”


    騎士的臉色有些難堪,涉及到宗教的事務,這位理論上的信徒總是難以應付:“主教大人,我應該告訴您實話,前一陣子很多村莊被洗劫一空,這裏已經不再安全。我接到國王的命令,以及教皇的手諭。要求我找到您之後,立刻啟程,我和我的護衛將把您安全送到帕拉汶。”


    “孩子……這個條件我無法接受,很多村民依靠這一次的補給度日,也有很多書籍還沒有打包,聖物沒有裝好。”愛德華苦笑著“我們已經號召了信徒,為我們提供幫助,現在隻差一點點,隻需要一個晚上……我不敢想象,把他們留給諾德人,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這……”騎士猶豫起來,倒不是他聽明白了究竟雲裏霧裏在扯些什麽,而是愛德華主教似乎很難敲定,倘若堅持似乎不是很適合。畢竟如此被看重的主教,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起的。


    愛德華握住了騎士的手,對他說道:“那麽,請您和您的士兵在這邊駐守一晚,我們會在明天提早舉行完禮拜之後,和您立刻上路。”


    騎士想了想,也許並沒有什麽不妥。自己手下的三十多名軍士,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帕拉汶精銳,如果有問題,也不可能是一群蠻子造成的,何不做了這個順水人情:“那好吧,我的主教大人,我欣賞您的堅持,請您允許我用劍和盔甲,保衛奧威修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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