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郡城之北,便是北荒皇朝赤霞州境內,南望城便是先前範飛抵禦靖遠道的第一重鎮,南望城駐兵五千,雖不及出征的五萬赤霞軍那般驍勇善戰,但亦是精兵強將,南望城城主穆陽,頗為通曉謀略詭計,乃是拓跋韜親自任命,擅使一杆長槍,雖不及宗師之境,但亦有九品之力。


    穆陽如今五十餘歲,二十年前的夏洲國戰中亦是軍功甚高,據說還曾為拓跋韜擋過五刀,拓跋韜脫下己身黃金鎖子甲,親自為穆陽穿在身上,雖然穆陽盡是赤霞州內一城之主,但在北荒皇朝,卻是地位不低。


    此刻城主府中,穆陽正在享用著大魚大肉,雖然穆陽已經五十有餘,但這身體卻是絲毫不顯年老疲態,依舊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豪情模樣。


    穆陽正在大塊吃肉,左右無人侍候,穆陽卻也是吃得快活。


    “報!”


    一名軍校跑進堂中。


    “大人,城外五裏,發現靖遠鐵騎,不知多少?”本來還有些含怒的穆陽登時怒火消了大半。


    “秦宗?四大皇朝圍攻太安皇朝,沒想到這小唐皇卻派秦宗直接攻入我北荒境內,真是可笑?不過秦宗既然來了,那便留在我北荒境內便好。”穆陽卻是咬下一口烤好的牛肉,有些惋惜,穆陽走到窗邊看著天際,似乎有些刺眼,轉過身道:“可惜啊!實在可惜!一個使他成名夏洲的地方,終將成為他的葬身之所,是哀其不幸呢?還是哀其不幸呢?嗬嗬!”


    穆陽說著,便笑了起來。


    “走,我倒要看看這位叱吒風雲的靖遠王,以後再想看其風姿卻還看不到咯!哈哈……”穆陽仰天大笑出門去,那名軍校亦是快步跟上。


    南望城下,秦宗已然兵臨。


    十萬鐵騎壓城,明晃晃的秦刀綻放寒光,十萬鐵騎之威已然攝人心魄,黑底銀字的秦字王旗迎風飄展,雖然靖遠道二十萬鐵騎隻到十萬,但對於以前敗於秦宗之手的武將來說,依舊如同夢魘一般,永遠消散不了。


    南望城下,十萬鐵騎屹立,秦刀出鞘,秦宗匹馬立於最前方,手中那柄名刀榜第七的東傾刀寒光攝人,秦宗沒有開口,十萬鐵騎也沒有開口,戰馬昂首,十萬甲士坐於戰馬之上,好像來自修羅地獄的死神使者,眼眸中盡是殺伐,血腥與暴戾。


    南望城上,穆陽看著這城下黑壓壓的秦家鐵騎,眉頭微皺,雖然隻來了一半,但十萬鐵騎這個數字在南望城五千守軍的麵前便如天方夜譚,遙不可及。五千守軍,在十萬秦家鐵騎的麵前,穆陽敢肯定連半柱香的時間都撐不上,甚至可能更短,秦宗在夏洲國戰時大小曆經千餘戰,從未一敗,即便是哪位容易揣摩人心的兵聖都沒有猜出秦宗的下一戰如何,而直接成為秦宗的墊腳石,以己身性命換得秦宗崛起與夏洲。


    “穆陽,本王給你一柱香的時間準備,一柱香後,本王攻城,入城之後,寸草不生。我想,你不會像範飛那樣愚蠢,還想著投降能免死。”看到穆陽,秦宗終於開口說話,但卻是極反常理。


    “我明白,靖遠王刀下,從無降卒!今日我既戰死,便在九幽之下等待王爺您,還請您,不要讓我多等!”穆陽乃是北荒老卒,並非貪生怕死之人,他很了解秦宗,無論是誰要投降,秦宗從不接受,秦宗麾下鐵騎,要麽是秦家老卒,先前追隨秦老爺子在疆場上廝殺的老卒,要麽便是新招的兵卒,靖遠王秦宗刀下,從無降卒。


    “嗬嗬!那你便耐心等著!”


    秦宗應了一句,便不再開口說話,城上穆陽卻已轉身安排事宜去了。


    日影下移,很快便過去了一柱香的時間。


    秦宗大手一揮,手中東傾刀赫然在手,秦宗身先士卒,向著南望城殺將而去,身後十萬鐵騎亦是悍勇衝殺,哪怕南望城城牆再高,但也無法抵禦十萬秦家鐵騎。


    秦家鐵騎,號稱甲天下兵馬之雄。


    秦家鐵騎,喝最烈的酒,持最利的刀,騎最快的馬,沙場之上不死誓不還,這便是秦家鐵騎。


    秦宗打仗從不搞那些花裏胡哨的攻城方法,他始終相信最簡單的便是最強大的,十萬鐵騎圍著南望城一擁而上,秦宗更是持秦刀、身先士卒。秦宗麾下,十三虎臣之一的海羽,亦是現任靖州將軍,擅使一口大刀,乃是秦宗麾下一等一的悍勇之將,胯下一匹棗紅宛馬,手中舞著大刀,便向南望城衝殺,南望城雖有破甲強弩,但秦家鐵騎已有天誅弩,相較於破甲強弩,天誅弩卻是更勝一籌。


    海羽揮刀,分開如夜幕遮天一般的箭雨,宛馬爆發極強,刹那間卻已至城門下,海羽體內內力瞬間湧動噴發,刀芒縱橫數丈,一刀下去便將城門劈出一裂痕,能抵擋數百人撞擊的城門卻抵不住海羽一刀之威。


    海羽收刀,而旁邊卻又有一騎當先而來,手中一雙銅錘,似是天上巨靈神下凡,端的是威猛無雙悍勇無匹。


    此人名叫南宮棣,乃是靖遠道虎賁校尉,乃是天生神力,手中那一雙銅錘足有百斤之中,在南宮棣手中卻是舞舞生風。


    “喝!”


    南宮棣怒吼一聲,手持雙錘飛身而起,而其座下那匹純黑宛馬卻是癱倒在地,南宮棣之力,連著大宛馬卻都無法承受,這一錘若是落在人身上,豈不是被一錘砸為肉泥餡餅?


    “轟……”


    南宮棣一錘砸在城門上,本就搖搖欲墜的城門轟然倒塌,掀起浩浩塵土。


    倒塌後的城門早已四分五裂不可進目,海羽、南宮棣二人,便將數百人都無法打破的城門砸成一片廢渣,秦家鐵騎當中,良將頗為繁多,更別說精兵,秦家二十萬鐵騎哪一個不是百戰老卒,甲天下兵馬之雄,不是秦宗說的,而是二十萬鐵騎用敵血、用秦刀殺出來的。


    南望城僅餘的五千守軍無一生還,而如今十萬鐵騎卻才傷亡不到兩百,穆陽早已戰死亂軍,或許這是穆陽最好的歸宿。


    秦宗曾經說過:將士出征,唯有馬革裹屍而還,方得始終。


    二十年前那位兵聖臨死之前也曾說過:能夠戰死沙場,是一個兵卒最大的榮耀!


    秦宗自攻城開始,到屠殺完五千守軍,所用時間還沒有一個時辰之久。


    兵家曾言:兵貴神速。


    秦宗雖不是兵家傳人,但也不會犯此兵家大忌,在南望城中稍作修整,糧草運到後,簡單吃過之後便再次揮兵向北,誓在直抵北荒國都,荒天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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