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壯漢手指動了動,睜開朦朧的雙眼,說道:“我這是怎麽了,你們都圍在這裏幹什麽。”


    老婦人道:“兒啊,你真的什麽都記不起來了嗎?你搬石頭暈過去了,好在大夫出手相救才能撿迴你一條命。”


    壯漢搖了搖頭,手掌拍了拍額頭,說道:“我想起來了,不是還有五百兩銀子嘛,我去拿迴來。”說話間就向侍衛走去。


    在壯漢昏迷的時候,陳武命令手下將給壯漢的五百兩變成八百兩銀子,然後讓他詢問壯漢是否願意當兵。


    壯漢向侍衛道:“說好的五百兩銀子算不算數?”


    侍衛道:“我家大王一言九鼎,怎麽可能貪墨你區區五百兩銀子。”然後將一袋銀子交到壯漢手中。


    壯漢道:“那就多謝了。”


    壯漢放在手中拎了拎感覺不對,說道:“你們是不是給錯了。”


    身邊的人說道:“唉,我就知道官府不可靠,隻知道貪墨老百姓的銀子。”


    這時侍衛怒道:“再敢胡說,小心把你關進監獄吃一番苦頭。”


    那個人連忙閉上了嘴,麵露驚恐,轉身向遠方跑去,不再看熱鬧。


    侍衛和顏悅色的向壯漢道:“這是大王賞賜給你的,剛剛他就在不遠處看著,另外三百兩也是你的,大王讓我問你有沒有興趣參軍?”


    壯漢道:“大王在何處,請為我代為引薦,我必定感念你的大恩。”


    侍衛道:“大王已經離去,如果你有心從軍,不如明日到招兵處登記,然後參軍。”


    壯漢道:“多謝相告。”


    陳武對老者道:“你覺得那個壯漢怎麽樣?”


    老者道:“氣力過人可以當個衝鋒陷陣的將軍,也可以當親衛營當個統領。”


    陳武道:“先生也覺得他是個可造之材嗎”


    老者道:“我有這種感覺。”


    陳武道:“不如將他招來?”


    老者道:“還是不了,先讓他在軍營磨練磨練吧。”


    陳武道:“那就先這樣吧。”


    第二日,壯漢早早的趕到招兵處,隻見前麵已經排著長長的隊伍,有些看著這麽長的隊伍,於是想要仗著自己身強力壯插隊。


    這樣本來就很長的隊伍更加長了,等了很長時間終於輪到壯漢。


    招兵處的士卒道:“你姓什麽,是哪裏人,做什麽的,想要到哪個兵種去?”


    壯漢道:“我叫蒙華,是蒲城人士,是一個耕地的農民,哪個兵種都可以。”


    招兵處的士卒道:“既然如此你就去火頭軍吧。”


    壯漢憨憨笑道:“這火頭軍是幹什麽的?”


    士卒道:“就是給士兵燒火做飯的,做這個很安全。”


    壯漢道:“既然如此就到火頭軍吧,不知道軍營在哪裏?”


    士卒道:“你先等會,我會帶你們一起去的,喏,這是你的軍服。”他將軍服遞給壯漢。


    壯漢接過軍服十分激動,他平日裏的衣服都是打著補丁,很久沒有穿過新衣服了。


    他換上軍服整個人看起來都不一樣了,如果不了解的人,不會以為是火頭軍的炊事兵反而以為是一個將軍呢。


    很快太陽到了正中,招兵處的士卒領著這些新兵向他們的軍營走去。


    有的是弓弩被被送到訓練射箭的地方,有的是刀盾兵被送到訓練步兵的地方去了,有的是騎兵送到騎兵營去了。


    每到一個地方他們都以為是將軍穿著普通士卒的衣服來視察,嚇得膽戰心驚,在得知隻是一個火頭軍的炊事兵後,不禁流出一絲輕蔑的笑容。


    在將他們送到各自的兵種後,招兵處的士卒就帶著壯漢來到最後一處營地——火頭軍的營地。


    隻見一口口大鍋架在灶上,一個個廚子正在炒著鍋中的飯菜,此時煙霧繚繞在整個屋內,仿佛是個世外桃源。


    招兵處的士卒將壯漢交給火頭軍的老大後,對壯漢勉勵了幾句,就離開了火頭軍營地。


    火頭軍老大將壯漢叫到一個灶台上,讓正在炒菜的人停下了工作,然後讓壯漢上去做。


    壯漢拿著勺子在鍋中來迴翻炒,可是效果不盡人意,於是老大讓壯漢站在一邊,他親手操練起來。


    壯漢眼睛死死的帶著老大,眼睛隨著鍋的移動而動著,很快一鍋雖然顏色不怎麽樣,但是夾起一筷子,放在嘴中嚐了嚐卻十分好吃。


    老大沒有讓壯漢直接炒菜做飯,而是讓壯漢用土磚砌一個灶台,然後用一口快報廢的鐵鍋,然後在鍋中倒入沙子訓練起來。


    為了讓老母親放心,也為了混一口飯吃,壯漢每天起早貪黑的拿著勺子在鐵鍋中翻炒,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半個月的訓練,他感覺火候到家了。


    於是走到老大麵前說道:“我感覺我的火候到了,可以上灶了。”


    老大道:“既然如此,那就試試吧。”


    說著就讓一個剛剛炒好菜的廚子讓到一邊,讓壯漢過來訓練。


    壯漢接過廚子遞來的鐵鍋,額頭沁出汗水,雙手有些發抖,他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開始了他的操作。


    隻見他將一大勺油放在鍋中,等著油熱以後,放下一籃子青菜,別人都是一盆盆的慢慢倒,可是他卻一筐倒入鍋中,將調料倒入裏麵,翻炒幾下,就出鍋了。


    老大用筷子夾起青菜嚐了嚐,壯漢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老大,這時老大說:“不錯,以後你就在炊事班好好幹吧。”


    壯漢聽到老大的興奮的手舞足蹈,覺得他的努力得到了迴報。


    在以後的日子裏,壯漢每日的辛勤的炒菜,可是火頭軍的糧食和蔬菜少了不少,老大以為是老鼠貪吃,於是命令手下多放一些捕獸夾。


    過了一段時間軍中的糧食還是少了,可是也沒有捕到老鼠,老大覺得是自己軍中的士卒將糧食逃走。


    士卒偷走糧食要麽帶迴家吃,要麽就賣給那些沒有糧食的平民,老大命令他的幾個心腹守在後廚。


    眾人在蹲守了幾日後,依然沒有賊的蹤影,就在他們賊人不會來偷,準備迴去休息的時候。


    一個長相壯碩的士兵踮起腳尖,左顧右盼,在放下廚房沒有人後,就從容的往兜裏裝著米飯。


    眾人看著他的動作而不阻止,等到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眾人點燃火把,士兵受到驚嚇,猛的竄了起來。


    眾人將火把對準盜賊的臉發現是壯漢,說道:“怎麽是你,平日裏十分憨厚,怎麽做出偷盜的事情來。”


    壯漢道:“你們每日的飯根本不夠吃,我肚子餓了,自然要想辦法填飽肚子。”


    眾人一愣說不出話來,等緩過神來,說道:“你偷竊人贓俱獲,按照糧食的價格賠錢吧。”


    這時身旁的人道:“他家十分貧困恐怕拿不出錢財來。”


    頭目道:“既然如此那就打板子吧,打一百大板。”


    一個士卒走上前來舉起板子就向壯漢的屁股掄來,隻聽見劈劈啪啪的聲音不絕於耳。


    壯漢咬緊牙關,緊閉嘴唇,任憑板子像雨點一般襲來。


    恐怕一百個板子就打完了,眾人就一個個散去。


    這時一個老卒走上前來,扶住一瘸一拐的壯漢。


    壯漢怒罵道:“想要咱當兵,不讓咱吃飽,不如上山當土匪,不受這鳥氣。”


    老卒道:“快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壯漢道:“那又怎麽樣,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麽怕的。”


    雖然壯漢這樣說著,但是他的聲音降了下來,語氣也不再堅定。


    老卒也知道壯漢明白過來,隻是放不下麵子,所以嘴硬罷了,老漢也沒有拆除,就聽之任之了。


    老卒扶著壯漢到了床上,壯漢趴在床上,老卒為他擦藥,壯漢被藥擦的齜牙咧嘴,向老漢道:“你擦得輕點,又不是磨刀用那麽大的力氣。”


    老漢道:“你又不是個姑娘,有那麽疼嗎?”


    壯漢道:“打了我足足一百大板,你說能不疼嗎?”


    老漢道:“誰叫你偷軍糧的,你這是活該。”


    壯漢辯解道:“誰讓將軍那麽吝嗇,都不讓士兵吃飽。”


    老漢道:“以後不要這麽做了,不然下次就不一定有命活著了。”


    壯漢道:“那就這麽活活餓死啊。”


    老漢道:“我老了,吃不了那麽多,又無兒無女,以後我的軍糧就分給你一些,你就不要偷了。”


    壯漢道:“那就謝謝老丈了,你的恩情我牢記在心。”


    老漢道:“你有心就足夠了。”


    以後的日子老漢將他的糧食分給壯漢,壯漢得到了老漢的糧食之後填飽了肚子,在把自己的活幹完之後就幫老漢幹活。


    老漢看見壯漢為他忙裏忙外感到欣慰,目光溫和的望著他。


    老漢看見壯漢不識字,於是拿著一根木棍在地上寫字,然後讓壯漢學習。


    壯漢沒有學過寫字,寫的字歪歪扭扭,根本無法識別,為了讓壯漢有動力,老漢道:“如果你不好好學,我就不給你飯吃。”


    壯漢知道老漢是開玩笑,但是也用心學了起來,經過一天天的學習,壯漢很快就認識了近文字。


    老漢見到壯漢在識字方麵取得巨大的進步,於是又開始教他拳腳。


    壯漢雖然有把子力氣,但是都是莊稼把式,每天都是劈柴、挑水和做飯,時不時的上山打獵。


    他打獵的時候手中握著一把柴刀,也是他家中唯一的武器,他看見虎豹熊,這些大型動物就遠遠繞開,看見狼鹿什麽都就上去砍一刀剝了皮賣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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