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俯下來吻住了她。


    雖然吐出的言詞犀利,但他的親吻還是溫和的,先是在唇上輾轉,然後舌尖舔過她咬傷自己的痕跡。


    她輕吟一聲,不由自主地順著他,輕啟櫻唇。


    他毫不客氣地侵入,糾纏她怯怯的舌尖,大手遊移到她頭後抵住,不讓她退卻,然後,吻得更深。


    糾纏好久好久之後,她都暈得快站不住了,言至衡才放過她。


    水汪汪的眼陣又黑又深,帶點委屈又有些困惑地望著他。


    「怎麽了?你不知道我要什麽?」他問,嗓音也有些不穩。


    「不管二少爺想要什麽,有雨盡力做到就是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他又狠狠捏了她下巴一下,這才放手,隨即丟下狠話,「在我迴江南之前,把你答應的全送過來。逾時不候。」


    她一直在拖,拖到言至衡要起程迴江南的前一天晚上,才在夜深人靜時,帶著花布包袱,悄悄來到客房。


    包袱打開,白花花的銀子閃得讓人睜不開眼。讓言至衡確認過之後,她就俐落地包好,交給了他,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


    「雖然這麽一點兒銀子不入我的眼,但,你真舍得?」他已經準備就寢,隻披了件單薄外袍,長發也散著,卻有種難言的俊美瀟灑。夏有雨不敢直視,隻是點了點頭。


    他是個成熟的男人了,眉宇間的篤定氣度令人心跳加快,夏有雨隻想快快從他身邊逃開。


    「那,請二少爺早些安歇。」


    還來不及轉身,她已經被攔腰抱起。她嚇得驚唿,又連忙按住嘴。


    「再大聲點,引來了下人,甚至是你們那位馮先生,我可不管。」


    他像從齒縫中一個字一個磨出來似的說,「你該不會以為,送來這麽點銀子打發我之後,就可以全身而退吧?」


    「不是少爺說」


    「我什麽時候說了?是你自己說要給我的。」


    仔細迴想,似乎真的是這樣;但說真的,夏有雨也不大確定,她的頭暈得像是天旋地轉一般。


    二少爺抱著她,還往床邊走去,她整個六神無主了。


    「這也是你自己答應我的。什麽都可以給我,不是嗎?」說著,言至衡彎腰將她放上床,高大堅硬的身子隨即壓了上來。


    「少爺……」她的嗓音軟軟的,可憐兮兮的。


    這種時候用這種聲音叫他,無疑是火上加油,他隨即堵住了她的小嘴。


    他很霸道,但她也完全沒有推拒,乖巧得令人心疼。


    但言至衡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的樣子,又吻又咬,在她白皙肌膚留下一個個紅色的印記。手也沒停,一下子就把她的衣帶扯開,外衣就算了,貼身的內裳被他不耐煩地直接扯破。


    大手攫住她豐潤的雪峰,手勁大了些,疼得她輕抽一口氣,卻還是毫不抵抗,努力放軟了身子迎合他。


    感覺到身下人兒的順從,他反而停下動作,氣息有些不穩,像是在生氣似地質問:「真的就這麽聽話?被我強要了也沒關係嗎?」


    烏黑圓眸隻是靜靜望著他。「是我自願的,少爺哪裏用強了呢。」


    言至衡冷笑一聲,「這是以退為進嗎?沒用的。」


    「不是的,不是這樣。」雪白手臂纏上他的脖頸,她主動輕吻他倔強的嘴角。「雨兒從沒想過……跟別人。心裏一直,從來,都隻有……少爺。」


    「哪一個少爺?」他故意問。


    「二少爺。衡少爺。隻有你。」她紅著臉小聲說,說完羞得不敢看他,緊閉著眼,承受他狂風暴雨般的啃吻。


    已經不需要更多言語了。不管是不是說謊,是不是刻意討好,言至衡已經不想再多費心思。


    「嗯、嗯……」承受不住時,她會無助地呻/吟,隨即又苦苦隱忍。


    「疼嗎?」他毫不猶豫地侵入她時,豆大的汗珠也從額上滴落,但言至衡沒有緩下動作,隻是咬住她的耳朵,喘息著狠狠說:「就是要你痛這一迴。給我牢牢的記住,是誰在欺負你。」


    「少爺……求求你……」軟軟求饒伴隨著輕泣。


    「求什麽?」他緩緩退出,又重重貫入,力道之重,簡直要把她弄壞。


    她真的很想完全接納,但實在不容易;男人的喘息噴在她耳邊,堅硬身子緊緊壓著她,而熱燙的亢奮深埋在她體內,她整個人都要被撞散了。


    當急躁的最初過去,他放慢速度,開始緩緩磨蹭她的身子時,不適感稍微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言的酸軟——


    她慌得不知道怎麽辦,隻能抓住他的肩,顫抖著說:「少爺,別……」


    「乖,不要怕。」他托起她的翹臀,調整角度,抓對了力道,幾下之後,讓她再度叫出聲,這一迴,卻不全然是不適了。


    「這樣好嗎?舒服點沒有?」他還要低聲問。


    真的不行了,那種陌生又火熱的感受,她已經暈得什麽都說不出來。


    就是當年說笑過的,所謂的「一夜無話」。


    夏有雨確實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麽話,她隻記得自己不停在呻/吟,輕泣或討饒——如此一夜。


    無話。


    【第十章】


    要說起來,這些年也是經過好一番奔走和努力,言至衡才接得了江南的大生意;而那之後,對內對外,才算是完全奠定了當家的地位。


    他知道他大哥心裏有怨,但是為了爭取籌碼,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言夫人自然是最滿意的。鬧過丫頭們的事之後,這幾年言至衡的表現完全符合夫人的期望。


    當然,人是永遠不會滿足的。一樁事兒搞定了,就得開始煩惱下一樁。這會兒言夫人又開始傷起別的腦筋了。


    當兒子來請安之際,言夫人隻隨便應了,扶著額,說沒幾個字,就配上一聲長歎。


    又在搞什麽花樣了?言至衡心底在嘀咕,表麵卻很淡定,「娘,您身體不適嗎?要不要請董大夫來看看?」


    「已經看過了,就是頭疼的老毛病,一煩心就犯,說是沒藥醫。」言夫人有氣無力地說。


    言至衡站在一旁直想笑,偏過頭去咳嗽兩聲做掩飾。


    「是嗎?那真要請娘多保重身體。近來這天候,變化可劇烈了,孩兒似乎也有些咳——」


    眼看兒子就要把話題扯開,言夫人急急打斷,「先別管咳嗽!我的頭可是疼得緊哪!」


    高亢語氣有精神得緊,哪有什麽病態?!


    「娘精神還是不錯的樣子——」


    「沒這迴事,哎呀,我頭好痛啊!這一陣一陣的疼真惱人,該不會是什麽嚴重的病吧?」又趕快轉換成有氣無力,「唉,衡兒,若娘這一迴撐不過去了,最不能甘心的,就是沒見你成家立業,傳宗接代。我們言家的香火——」


    是吧,給他猜對了。他老早知道他娘的裝模作樣到底是為了什麽。


    不過言至衡當下還是按兵不動,故意說:「不會的,娘看起來氣色紅潤,剛剛還聲若洪鍾,身子骨應該還健朗,這事兒不急。」


    氣色紅潤是被他氣的!言夫人忿忿瞪他一眼,「少來這個吊兒郎當的貧嘴樣。當兒子的不能幫父母分憂解勞,這樣可對?」


    「娘有什麽憂、什麽勞?還請賜教。」


    言夫人不再裝模作樣,直接說了:「還不就是擔心你。當家都這幾年了,一切上了軌道,也該成家了吧?」


    「娘,您又要兒子當家,又要兒子成家,做兒子的分 身乏術啊。」


    他娘嗤之以鼻,「分 身乏術?有這麽忙?我瞧你一天到晚上京去,倒是跑得很勤啊,非常有空的樣子。」


    「上京去都是公幹——」


    「不用哄我,我知道你都在搞什麽鬼。」言夫人麵露憂慮,「我說衡兒,你就別再拖了,遲早要麵對的,為什麽不幹脆點呢?你快些完成了娶妻大事,你爹和我也好放心啊。」


    「娘,這話我也想對您說。」言至衡笑笑,「是因為娘一直不肯麵對,兒子才沒法子完成所謂的大事嘛。」


    言夫人臉色都變了,「我哪兒不麵對了?這些年來,為娘的幫你挑了多少名門千金,你看都不看一眼就算了,這會兒還怪起我來?」


    「娘不是什麽都知道嗎?」見母親臉色大變,言至衡挑起眉,不急不緩地說下去,「兒子想娶的人始終就那麽一個,娘一天不讓我娶,我就一天成不了家,傳不了宗,接不了代。就是這麽簡單。」


    「衡兒,事情都過去那麽多年了,為何又提——」


    言至衡這才收起似笑非笑的表情,正色道:「娘,這事兒從來沒有過去。難道從頭到尾,您隻當我是隨便亂鬧一通的孩子嗎?」


    言夫人說不出話來。她確實以為幾年前隻是兒子一時鬼迷心竅。


    「我可不是爹。爹以前做過什麽,跟我有什麽關係?」他宣告:「決心,隻會因為時間的淬鏈而更顯堅定。」


    「為什麽?」言夫人大惑不解,「不過是個丫頭——」


    「娘,這一點您始終看不開,是吧?」言至衡笑笑,「以前是以前,人家現下可不是丫頭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小婢出頭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舒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舒格並收藏小婢出頭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