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予把白毛引向西北方,偏偏這個路線又是杜雲走過的,這明顯不是巧合,而是給予刻意為之。


    我又查看了手機裏其他的信息,發現之前通訊錄裏的那個“90%z不熟”給白毛發過很多短信。這個人好像是個黑幫的頭目,他很希望白毛放棄手頭的工作加入他的黑幫,所以當陶久打過去的時候,他才說了那些話。


    我忽然想到,這個百分比不是指白毛對他們的好感度,而是這個人在黑白兩道的程度,或者是這個人的本身的黑白程度。


    比如江律師,他隻是杜雲請來的律師,對古董這一行稍微有一點滲入,不算是完全在白道上混,所以是20%。


    那個黑幫頭目明顯是黑道上的老大,所以是90%。而張浪的50%,應該是指他亦正亦邪,黑白通吃。


    不得不說,白毛這個備注方式還挺有規則的,像一個不可救藥的強迫症。


    我打開白毛的相冊,總算找到了一張白毛的近照,似乎是他隨便拍的。他這個人好像不太喜歡自拍,相冊裏全是一些風景照,那張近照也是很久之前拍的。


    再往前翻,照片裏都是一些我很熟悉的場景,比如高速上的車輛、機場的候機室、壩美的山水,看了好幾張我才想起來,這是他在追殺我的時候拍下來的。


    既然有了白毛的照片,我也不用再翻下去了。


    我把白毛的手機遞給陶久,拿起剛才打包的刀削麵吃了起來。陶久拿著手機研究了一會兒,似乎對白毛手機上的軟件很感興趣,但我和芋頭並不想理會他,很快就把麵給吃完了。


    等陶久也吃完麵,我們開始整理目前收集到的線索。


    田嬸說,白毛是四五天前經過這裏。但給予是三天前,是在他後麵趕到,這說明白毛的速度比給予快很多,他可能不知道給予在後麵。


    我們剛說到這裏,芋頭突然皺了下眉,問道:“如果他比給予快一天,那他是不是也經過了那個小村落?”


    確實,往西北走沒有路,白毛很有可能轉向西麵,經過了那個小村落。


    芋頭得到了我們的認同,便接著說道:“如果他經過了小村落,向老一輩的村民打聽到杜雲的行蹤,他就會向西朝著東山村的方向前進。”


    陶久點了點頭:“想法沒錯,但是問題在於,那裏沒有旅店的記錄,他是怎麽問出方向的?”


    “用照片?”我馬上想起了之前老錢不小心跟我提到的事,“不久前白毛從老錢那裏搶走了幾張杜雲的照片,他沒有帶手機,應該是因為帶了照片。”


    “那給予屠村就不難理解了。”陶久放下白毛的手機,分析道:“他發現瘋老板居然真的問出了杜雲的路線,怕咱們也跟著追上瘋老板,就把村民全給殺了。”


    比起陶久之前的那段猜測,這迴的猜測似乎更有說服力。


    如果說白毛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找到杜雲。如果說給予把白毛騙過來的目的也隻有一個,那恐怕就是趕盡殺絕,讓白毛死在這條不歸路上。


    我們比給予晚了整整三天,說不定他已經追上了白毛,又說不定他已經對白毛動手了。


    我立刻看向陶久,提議道:“不如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就算我不同意,旁邊這個也會同意,你看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陶久指著旁邊已經背起包的芋頭說道。


    “看我幹什麽?”芋頭看也沒看他,拿著手機又按了幾下,“我是神仙,休不休息都無所謂。”


    “我看你頂多是個仙女,上次不知道是誰在山上中暑,差點害得咱們不能下山。”陶久說著就“嘖”了一聲。


    芋頭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一把揪住陶久的衣領說道:“你想嚐嚐早死七十年的滋味嗎?”


    此刻我特別想找一桶爆米花坐著慢慢看戲,然而這並不是讓他們打架的好時機,我便伸手阻攔道:“停一停,要死也得先找到白毛,他死了我找誰開車去?”


    芋頭這才鬆開手,站到一邊繼續摸手機去了。


    “未來夫婿都要死了,你的重點是開車嗎?”陶久不滿的敲了下我的腦袋。


    我揉了揉腦袋,反駁道:“這不是沒死嗎,等你死了再說!”


    “得得得,就你有理!”陶久收起手機站了起來,“走,去確認瘋老板的方向。”


    我們匆忙到前台退了房,趁著村民還沒有全部休息,便用白毛的照片問了幾個村民,他們對這張臉似乎有點印象,但是並不記得白毛離開的方向。


    反正要走也隻能繼續往西走了,我們坐上陶久的車,朝著西方緩緩駛去。


    靈丘縣的村寨很多,我們並不能確定具體的方位,隻能先找西麵最近的村子問問情況。沒想到西邊的村子裏並沒有人記得給予或是白毛,我們便稍微改變了方向,試著往北行進了一個多小時。


    不過這樣一折騰,西北方的村子都開始陸續休息了,我們隻好找到一家旅店投宿,準備第二天再查。


    聽旅店老板說,這個村子叫長生村,以前出過幾個長壽老人,但是這村子沒有那些長壽村出名,也就無人問津了。


    長生村的位置比較偏遠,旅客也少,所以生活水平比東山村低了些,不過這裏四周有山有水,環境也還算不錯。


    我們照例拿著給予和白毛的照片問了旅店老板,他搖了搖頭,說自己有點臉盲,分不清陌生人的臉。


    旅店的房間不大,我們商量了一會兒,芋頭主動訂了個單人間,提著包就上樓去了。


    我和陶久住的是雙人間,房間前後各一個單人床,床對麵的桌子上放著一台電視,看起來和普通酒店的擺設差不多,不過牆角有些發黑,桌椅也是陳舊的,總有一種住在荒山裏的錯覺。


    第二天早上,我們便趁著買早飯的功夫問了幾個村民,有幾個人記得白毛的樣子,他似乎在這裏住了兩天,之後就往山裏去了。至於給予,沒有人記得他住過這裏,可能是直接穿過村子繼續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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