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絕在老遠的地方便看到一個個站立不動的身影,細看之下正是自己可愛的徒弟們,她擔心張翠山會傷害自己的徒弟,於是還未靠近便是一聲大喝,待她靠近後見這些弟子隻是被點中穴道,實際上並沒有受什麽傷後,心裏才微微放心,但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又看到一邊躺在地上的死狗……


    滅絕在頓了一頓之後,才發現那死狗雖然滿身是血,但觀其容貌不正是自己的弟子丁敏君麽?於是她又三兩步到了丁敏君近前,也不嫌棄丁敏君身上的髒亂,忙一把抱起丁敏君,叫道:“敏君,敏君……”


    可惜丁敏君早已人事不省,哪能迴應滅絕的話來?


    滅絕見丁敏君沒有迴應,忙試探了丁敏君的脖頸,待感覺丁敏君還有一口氣後,她又開始檢查丁敏君身上的傷勢,當她看到丁敏君的斷手之時眉頭緊緊的皺起,隨後又渡氣於丁敏君體內檢查其體內傷勢,細探之下,更是讓滅絕心頭大怒,但此時她也無心去找張翠山算賬,必須得先用內力穩定好丁敏君的內傷再說。


    場上由於滅絕的出現而變得安靜無比,張翠山拍了拍已經安靜下來的殷梨亭,殷梨亭忙站定身子,擦拭幹淨臉上的淚水,臉上紅彤彤的如同一個女子一般,再無先前暴戾的男子漢氣概。


    張翠山先深深的唿吸了一口氣,隨後對著滅絕抱拳道:“師太……”


    “你很好,做得很好~”滅絕突然頭也不迴的道。


    張翠山知道滅絕誤會了自己,認為自己是有意打傷丁敏君的,於是忙解釋道:“師太誤會了,此事並非由翠山而起,翠山也是逼不得已。”


    “怎麽,張三豐的弟子便可以敢做不敢當了嗎?”滅絕語氣冰冷的道。


    張翠山聽到滅絕直唿張三豐的名字,心裏微微有些惱怒,但也知道滅絕此時心頭有怒。於是也不與她計較這些,忙又解釋道:“師太誤會了,丁師姐確實是被翠山所傷,這點翠山並不否認。但這事事出有因,還請師太聽翠山解釋幾句。”


    滅絕也不是衝動的人,聽到張翠山這句話後,心道這張翠山未傷其他的弟子,偏偏將丁敏君傷得這麽嚴重,多半是有其原因的,於是她壓下心中的怒氣,淡淡的道:“說吧!”


    張翠山微微鬆了一口氣,他就怕滅絕師太在大怒之下聽不進自己的解釋,此時滅絕能說出這樣的話。他自然輕鬆了不少。


    於是張翠山道:“師太明鑒,今日翠山因為誤會被師妹們惱怒追趕,被追至此處時,擔心再追下去便到了山腳,到時必被路過的人看到。別人少不得會在背後對峨眉派說三道四,因此翠山在不得已之下,才將師妹們定身在此,還請師太能夠明白翠山的苦心。”


    滅絕看了看那些被點中穴道定身在此的峨眉派弟子們,點了點頭,表示她並未因此責怪,張翠山見此又繼續道:“翠山本來打算就此離開。不願在惹得師妹們眼煩,但是當翠山走在路上時,又覺得這樣不告而別有些不妥,在武當時候,家師常常教導翠山要懂規矩知禮儀,在前往貴派之時師兄們更是多次囑托翠山。說峨眉派乃是名門大派,叫翠山不能亂了禮數,翠山在路上越想越覺得慚愧,因此想要迴峨眉與師太道別一聲。”


    說完張翠山又緊緊的盯著滅絕,此時滅絕還在努力為丁敏君療傷。好似對張翠山的話渾不在意似的,張翠山也不在意,繼續道:“翠山在迴來的時候,自然是先要去將師妹們的穴道解開,再向師妹們賠禮道歉,哪知在翠山迴來之時,正好看到丁師姐企圖殺害貝錦儀師妹……”


    滅絕聽此一驚,迴頭怒道:“你說什麽?”


    “師太息怒,翠山不敢欺騙,事實便是如此,翠山在看到丁師姐想要對貝師妹下毒手的時,不得已之下才將丁師姐的手臂廢去,並且因為心中的惱怒,才將丁師姐打傷……”


    張翠山的話還未說完,殷梨亭卻強華道:“五哥,丁師姐不是我打傷的麽?你幹嘛要替我承認?”


    說到這裏,殷梨亭又對滅絕道:“師太,丁師姐不是被五哥打傷的,而是被梨亭打傷的,師太要怪就怪梨亭吧,這不管五哥的事。”


    張翠山聽此既是感動又是無奈,他心裏本是想著反正自己已經將丁敏君傷成這樣,還不如一條路走到底,將所有事情承認下來,免得讓滅絕對殷梨亭心中存有芥蒂,而且丁敏君確實是想要傷害貝錦儀,自己這麽做也算不得什麽錯,還可以因此抽身而退,何樂而不為呢?


    可惜啊,張翠山這些想法都很有道理,唯獨忘了殷梨亭已經不小,心中開始有了自己的主見,不願再做一個被師兄保護著的小師弟了。


    滅絕沒有理會殷梨亭說的話,開口叫道:“錦儀何在?”


    “師父,我在這裏。”貝錦儀開口接道,但是由於她被張翠山點中穴道,此時雖然能夠出聲,但是並不能站出身來。


    張翠山見此,才想起眾女還被自己定身在此,由於先前他被殷梨亭這邊吸引,隨後又專心於滅絕師太的麵部情緒,因此差點忘記這些人的存在。


    張翠山這時想起,於是忙揮手一彈,站在十米開外的貝錦儀穴道當即被解開,如同被抽幹骨頭一般癱倒下去。


    殷梨亭見此剛想上去攙扶,卻見貝錦儀又站了起來,於是他又忙收迴跨出的步子,臉上又升起一抹紅色,他剛才上前的動作隻是一時衝動,此時緩過來後想起這些自然有些不好意思。


    隨後張翠山又連彈幾下,這解穴不是傷人,主要靠的還是技巧,因此倒不是很費力,不過眾女在能夠行動之後並沒有過來找張翠山麻煩,倒是讓張翠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滅絕見到張翠山使出這招隔空解穴的手法後很是驚奇,要知道張翠山可是空手彈出,手中並未帶有實物,僅僅是空氣的震動便能解開穴道。那麽這道勁氣得有多大力道?


    貝錦儀在能夠行動後,立馬來到滅絕麵前叫道:“師父!”


    滅絕的思緒被貝錦儀打斷,當即也不多想,道:“你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雖然張翠山說得很詳細,但滅絕還是不會偏信一麵之詞,既然貝錦儀也是當事人,她自然要找來問個明白。


    貝錦儀已經聽張翠山說了半響,自然也明白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於是答道:“是的,師父,大師姐剛才……剛才確實是想殺我的。”


    “你怎麽知道她想殺你的?”滅絕還是有些難以置信,於是再次問道。


    貝錦儀想了想,便將剛才發生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其中還包括丁敏君當時麵部的表情及說話的語氣,而貝錦儀本來就一街頭大媽的性格,表述能力是很強的,此時自然說得很是形象。


    滅絕聽後又陷入苦思,她實在很難想象丁敏君竟會做出這種事來。於是又問道:“她為何要殺你?是不是你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


    說到這裏,滅絕又搖了搖頭,既然大家是同門師妹,無論有什麽深仇大恨也不應該動手殺人,且都還沒有告訴自己這個師父,這點尤其氣人。


    貝錦儀聽此忙也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大師姐為什麽要殺我,我真的不知道~”


    “啊。我的手!”貝錦儀的話還未說完,一個女子的聲音又突然響起,女子的聲音中帶有哭腔,自然便是躺在滅絕懷裏的丁敏君了。


    原來,剛才滅絕想到丁敏君沒有將此事的原委告訴自己時,心裏一氣。手上的力道也就沒那麽穩了,這股真氣一進入丁敏君的體內便如同電擊一樣將丁敏君震醒,而丁敏君震醒後,第一時間便感覺到右手手臂傳來一股麻木感,如同夜晚將手臂壓在身下睡了一晚一般。


    丁敏君感覺到這股麻木感。瞬間便想起自己的手臂已經消失不見,不由得叫出聲來,聲音嘶啞而同破布一般,十分難聽。


    “閉嘴!”滅絕此時正在氣頭上,聽到丁敏君這難聽的嘶喊聲自然難以忍受。


    滅絕積威日久,哪怕丁敏君這是陷於瘋狂之中,聽到滅絕的聲音後也迴過神來,並立即閉上嘴巴,但眼中的痛苦之色卻絲毫未減,看得一旁的貝錦儀大駭不已。


    滅絕自然不會害怕,這個世界上怕還沒有她會害怕的東西,她見丁敏君此時已迴過神來,忙又問道:“你可是想要殺害錦儀?”


    丁敏君聽此先是一楞,隨後滿臉慘白雙目圓睜,眼珠子四處亂瞅,連手臂上傳來的疼痛感也沒有再去理會。


    滅絕見此哪能不明白張翠山說的是實話,當即喝道:“孽障,你為何能做出這種事來?”


    丁敏君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或許她都已經忘了她當時是怎麽想的,此時又如何能迴答得出來?


    滅絕見此真恨不得一掌將丁敏君拍死在這裏,但是突然她又想起張翠山與殷梨亭兩個外人還在這裏,她自然不會做出那麽瘋狂的舉動,於是向著眾女招了招手。


    滅絕手一舉,靜玄立即上前一步,抱拳躬身道:“師父。”


    滅絕道:“將這孽徒待下去關起來,等我迴頭再來處理。”


    靜玄忙領命,再叫來一位師妹,兩人也不嫌棄丁敏君此時身上的血汙,忙一起將丁敏君抬下去,丁敏君此時已經嚇得發抖,自然不敢反抗。


    張翠山見滅絕已經將此事搞明,心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準備再將殷梨亭的事情與滅絕說說,卻聽滅絕突然又開口道:“張翠山,現在該說說你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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