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恨這種縛手縛腳的感覺,更厭惡她想將他推給別的女人,一副巴不得他離她遠遠的模樣。


    麵對封以揚已經是如此,倘若她知道他就是她最討厭的陸雅清,她會怎麽徹底從他眼前消失,從此人間蒸發?還是連夜收拾細軟,順帶卷走他幾斤黃金,躲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該死!」行經穿堂時,封以揚霍地停下步履,麵色陰沉的揍了雕花石柱一拳。


    「金當家,您氣歸氣,千萬別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啊!」遍尋不著主子蹤影的蘇總管正好撞見此景,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封以揚下顎抽緊,額上青筋隱隱抽動,揍在實心石柱上的拳頭,不一會兒已經淤青紅腫。


    可他彷佛半點痛楚也感覺不到,隻是憤怒的拿開手,甩身提足又往前走。


    蘇總管巴巴的緊隨在後,頭一次見到主子發這麽大的脾氣,他可是害怕得緊,就不曉得主子氣的是為哪樁?


    莫不是……又跟那個錢奴少夫人有關?


    「金當家,您這是怎麽了?您打算上哪兒?」蘇總管一路跟進了主宅大廳,隻覺走在前方的挺拔身影,渾身都像著了熊熊怒火似的,像極了玉麵修羅,甚是駭人。


    「以揚?這是怎麽迴事?」封夫人正坐在大廳裏品茗繡花,紫鴛陪侍在旁,兩人一見到封以揚繃著怒容走近,全都驚呆了。


    「不是要幫我納妾嗎?即日便可著辦。」封以揚冷著嗓子命令道。


    封夫人與紫鴛聞言,兩人倶是乍驚又喜。


    「以揚,你不是在跟娘說笑吧?」封夫人可不敢高興得太早,原本她還琢磨著該怎麽說服兒子,畢竟過去她不是沒提過這件事,但是到最後總被兒子拒絕。


    「紫鴛救了我一命,她又服侍娘多年,是幫著娘持家的得力左右手,如果能讓她成為封家的一員,也是一件好事。」封以揚漠不在乎的說道。


    他承認,這個舉動多少有些賭氣的意味,然而更多的是,安撫華敏想躲開的心。


    隻要他娶了紫鴛,華敏便會以為封以揚分了心思在別的女人身上,按照她的性子,她肯定會放寬心,好好盤算起做生意賺大錢的各種念頭。


    方才他不小心露出破錠,要是她真對他起了疑心……封以揚皺緊一雙優美的長眉,不願再深入去想。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敏敏再次從他身邊離開!


    「紫鴛,你可有聽見?這可是以揚親口允諾的,可不再是我自己一相情願,這下你總算可以放心,安心的等著當我的兒媳婦。」封夫人大喜,拉起紫鴛的雙手,笑得闓不攏嘴。


    紫鴛羞怯一笑,隻敢用眼角偷偷覷著封以揚。打從她十二歲進了封府,一顆心便落在他身上。礙於出身,她不敢奢想當他的妻,即便隻能為妾,隻要能待在他身邊,她也甘之如飴。


    封以揚不曾瞧過紫鴛一眼,告知完封夫人這個決定,兀自轉身走開。


    唯有蘇總管最清楚,金當家這決定是在盛怒之下做出來的,其中肯定大有文章,就不曉得這個納妾風波演變到最後,究竟是福還是禍。


    唉,自從少夫人進了封家的門,脾氣與性情本就難估算的金當家更加陰晴不定,這一鬧,往後怕是難有寧日啊!


    封家才剛娶了媳婦,近日又趕著納妾,風聲一傳出去,京城中議論紛紛,眾人隻猜是華敏出身低微,討不了封以揚幾日歡心。


    一朝尚是八人大轎迎娶入門的新嫁娘,夕暮成了夫不聞不問的糟糠妻,這等光景,豈是一個淒慘了得?


    「哈哈哈哈!」眾人口中光景淒涼的主角,此際正坐在書房裏,纖纖玉指撥著純金鑄造的算盤,兩頰酒窩深邃如嵌,時不時自上揚的粉唇邊逸出得意大笑。


    長案上堆滿排整齊的銀兩,華敏一邊撥算盤,一邊核對帳簿,興奮得額頰泛汗,臉蛋紅撲撲的,唿吸還有些喘亂。


    除了跟封以揚共謀合作之外,她拿出攢了多年的積蓄,又從封以揚那兒挖了些銀兩,在京城覓得一處極佳的店鋪,開設了一間胭脂香粉鋪。


    開張不過短短數日,便替她賺進大把銀兩,她數銀子數到手都軟了,哪裏還有力氣為了丈夫納妾這種無聊事而傷心落淚。


    外頭那些好事者,恐怕要大失所望。銀兩在抱,管他琵琶別抱,嗬嗬嗬。


    華敏喜不自勝的眯眼笑著,身旁卻傳來一陣陣啜泣聲。


    「少夫人,您真是太可憐了。」婉兒杵在一旁替她偷偷拭淚。


    「你沒看見我正笑著,哪裏可憐了?」華敏眼角抽搐,無言的白她一眼。


    「今晚就是少主納妾的大喜之日,您明明是正室,卻得躲在書房,像個見不得人的小妾。」婉兒替主子掬了一把傷心淚。


    「是我貪懶,不願意出去摻和,又不是別人逼我躲在這裏。」華敏再次無言,真不曉得該讚揚婉兒這個侍女忠心,還是天生少根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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