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要去,柯柯也沒有拒絕,想著跟著也好。


    一方麵她也考慮到自己若是有什麽消息可以讓阿瑾給帶到洺憶他們這,另一方麵也考慮到阿瑾在這邊可能會跟洺憶他們相處不來。


    因為很多時候,她發現阿瑾總是保持著距離,獨自靜默在一旁,甚少開口說話。


    柯柯同洺憶他們先互相約定了時間,若是她好些日子都未迴來,也沒有消息帶過來,屆時就不必在這個小鎮等待了。


    而在這個等待的時間裏,還需要繼續盯著汪府,誰也不能確定真假,還得以防萬一被騙。


    各自交代清楚後,柯柯同阿瑾一起前往之前的小鎮。


    兩人在到達小鎮之前,進行了一番喬裝打扮,以混淆視聽。


    柯柯特意在自己的右邊眉梢上點了一個黑痣,讓阿瑾喬裝成女子,同她一起租住在一家比較清靜點的客棧。


    客棧夥計見到她和阿瑾時,還總是忍不住多瞅兩眼。


    十分懷疑兩人的身份,因為兩人如今裝扮很是引人注目。


    柯柯扮做行腳醫,接著客棧門前的空地擺起了攤子。


    掛牌“妙手迴春,專治疑難雜症,概不賒賬”。


    桌子上還擺放著一些紙筆,阿瑾立在柯柯身邊,不時地給柯柯倒上溫乎地茶水。


    “女娃子?莫不是騙子哦?”一路過的老伯看了一眼柯柯,並未前去一探虛實,也未駐足觀望。


    “你不是說你家裏人有身體不適,一直不好嗎?”又有兩人路過,其中一消瘦男子一直用眼睛盯著柯柯看。


    “讓她給看看唄。”他勸說自己身邊的同伴前去搭話,借機靠近柯柯。


    其同伴猶豫了一下,後抬腳走向柯柯的攤子前。


    “坐,誰看病?”


    柯柯見人來了,招唿著坐下,阿瑾抬眼瞅了瞅那個消瘦點的男子,總覺得對方眼神不善。


    “姑娘,不是我們兩個要看病,是我這兄弟的家人,不知這能否上門——”


    “你先說一說情況,看看是否需要上門,”柯柯笑著擺弄起麵前的紙張。


    “就是時常感到胳膊發麻,已經很久了。”


    “是男的還是女的,多大歲數?”


    “女的,三四十歲,應該快四十了。”


    “還有什麽症狀嗎?”


    “頭疼,頭暈,偶爾會暈倒。”


    “與你是什麽關係?”


    “夫妻,怎麽了?”


    “嗯,照著這個方子抓藥,多多休息。”


    柯柯刷刷地寫滿一張紙,遞了過去。


    那人拿過來一瞧,字都是認識的,直點頭應好。


    看到很多補氣血的藥材,上麵圈了重點注意項,竟是讓他多關心一下自己的妻子,少惹其生氣,多陪其散心。


    一旁消瘦點的男子見自己同伴似乎很滿意,畢竟拿到方子後竟然自覺地付了錢。


    “那給我也看看,我總覺得睡不好,身體哪裏有問題?”


    他一屁股坐下,伸出胳膊,讓柯柯給他診脈。


    “麵色確實不太正常,最近胃口怎麽樣?”柯柯一麵伸手給其診脈,一麵開口詢問。


    “胃口很好啊!”


    胃口確實不錯,想著光吃不胖,起初覺得沒什麽,久而久之聽他人私下的流言,倒是讓他記在心上,總覺得自己身體是有病的。


    之前一直也沒有想著要去看病,一方麵害怕被他人看見,又傳流言,瞎說一通;另一麵他也擔心萬一真的是自己有了什麽治不好的病,可就後半生痛苦了。


    今天倒是想著反正若是這給診斷出來什麽,他可以當對方是庸醫,結果不能當真來堵住他人的嘴巴。


    柯柯麵色不太好看,看起來倒是像其真的得了什麽怪病,他看著越來越心慌。


    “不不會有什麽大毛病吧?”


    “不會,我想你一會兒會不會給錢。”


    “你要是不誆騙我,自然給錢與你。”


    “身子有點虛,需要吃一些藥,要不要開方子給你?”


    “開啊,為什麽不給開?”


    那人倒是生氣了,他覺得柯柯這話裏話外好似在瞧不起人,似乎暗示自己給不起錢。


    “那,行,”柯柯拿起筆就刷刷地寫了起來,對方盯著柯柯手中的筆。


    心想這郎中賺錢全靠這隻筆了,而自己掏多少錢也全看這支筆了。眼看著柯柯揮揮灑灑地寫滿了一張紙,又接著寫了一張紙,把他嚇壞了。


    “不用這麽多吧?”


    “不用的,給了你兩個方子,你可以先其一,若是其中一個無效,再用另一個。”


    “不會是騙我多出錢的吧?”


    “你也可以隻拿一個,也就是浪費我一張紙而已。”


    “不不,兩個都要,”他見柯柯要撕壞其中一個,連忙拿了過來,並把錢付了。


    “你們不會跑吧?要是吃出了毛病怎麽找你們?”


    柯柯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倒是比他的同伴多一個心眼,一看就是心眼多的人,她笑著告訴對方,自己在這個客棧要住半個月。


    “半個月後還能出問題,可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柯柯對上對方的眼睛,笑著說道。


    他一旁的同伴拉著他幾下,示意他快些離開,因為這時已經有一小撮人來圍觀了。


    在其同伴的催促下,其在問出最後一個問題,才拿著藥方離開。


    “你姓甚啊?”


    “姓穆。”


    記住了姓,他想要是吃藥後有所轉好,他得再來,帶上他的小兒子來。


    此時圍觀的人,有不少人帶著好奇,等著看柯柯給他人看病。


    有些人還是客棧的客人,將客棧的凳子搬出來,坐在外麵看。


    客棧夥計一直盯著,防止丟失凳子。


    有一姑娘猶豫良久,才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向柯柯的攤子。


    “姑娘為何遮麵?”柯柯率先開口。


    她瞧出這姑娘多半是有什麽不想讓他人知道的,若是比較隱私,她得帶著人去房間裏給瞧瞧。


    “我,我是羞於見人。”


    說著,她就把麵上的遮臉的布扯掉一點,露出一塊深色的印記。


    “我這還能治好嗎?”


    見眼前姑娘說話柔聲細語地,柯柯不免也把聲音放的極地,且溫和。


    “不能,不過,若是你覺得它影響到了你,可以用別的法子將它隱去。”


    “什麽法子?”


    姑娘一激動,抓起柯柯的手,緊張中又略帶欣喜。


    “跟我來。”


    柯柯示意其跟著她一同進入客棧內。


    那姑娘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跟著柯柯走。


    柯柯將她帶迴自己的房間,將其臉上的遮擋所用的布全部去掉。


    讓其對著鏡子,看清楚現在的模樣。


    “我可以幫你將它隱去,但,它一直都還在,你要記得。”


    那姑娘連連點頭,期待著自己的臉上印記消失不見。


    柯柯將身上的銀針取出,在其臉上紮了下去。


    一開始,心底有些許抵抗,但當銀針紮下去的瞬間,那姑娘倒是一臉吃驚,她以為那麽長的針紮臉上會很疼,事實上並不是如她想的那樣。


    一臉平靜地任由柯柯對其臉下手。


    外麵還在等著看結果的人,一開始還有耐心,等了好一會兒不見人出來,逐漸地人越來越少。


    最後就剩下一些坐在客棧裏麵的人,閑著吃吃東西,盯著柯柯的房間,等著人出來看結果。


    客棧夥計開始擔心是不是進入房間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找了一個借口進柯柯房間,瞅了一眼,發現那姑娘還好好地待在房間裏,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唯一看到的怪異就是臉上紮著幾根銀針。


    倒是看出來那姑娘心情不錯,一雙眼睛完成了一條線。


    客棧夥計一出柯柯的房門,就被客棧內的其他關心的人上前來打探情況。


    他沒有開口提一個字,隻是笑笑不語,怕是多說多錯,還是少說等看結果。


    等到柯柯終於將那姑娘帶出來,關心此事的人,好奇的人,統統的看向了蒙著臉的姑娘。


    “謝謝,我會帶阿爺來,讓你給他也瞧瞧。”


    “好,等著你們。”


    柯柯送走那姑娘,看著其歡快地步伐,想著這份喜悅之情應是能保持兩三個月,時效一到,會恢複如初。


    她也把情況說給了那姑娘聽了,那姑娘堅持為了這短暫的美好臉蛋,願意開心兩三個月先。


    柯柯猜想著那姑娘估摸著已經有了心上人,不然不會說要給一個人驚喜,出門也要仍然遮住臉。


    她不覺得是其家人,憑著她的直覺。


    他人等了這麽久,愣是沒能看出那姑娘到底有什麽大變化,唯一看出來的是心情似乎變好了。


    柯柯第一天給人看病收入不多,但是,有不少人已經關注她了。


    阿瑾一時間也不能猜出柯柯迴到這個小鎮擺攤子是為什麽,但,他隱隱覺得這個目的很快就會達到。


    夜晚,兩人雖然是住的一間,但是不是睡在一張床。


    柯柯熟睡後,阿瑾趁其不備,覺得是個好機會,將其身上的蠱蟲取走。


    剛將蠱蟲取走,準備迴到自己床上躺著去,柯柯一把匕首抵住了其腰間。


    “真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麵不知心,老實交代清楚,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柯柯心情是很難描述的,她一直覺得這麽長時間了,阿瑾這個人自己還是不會看錯的,沒想到還是看錯人了。


    “是啊,知人知麵不知心,我也沒想到你會這樣對待我!”


    阿瑾也是一愣,他也沒想到原本認為熟睡的人竟然這樣防著他。


    “快些交代清楚!”


    柯柯一愣,眉頭一皺,好似聽出對方竟然覺得她不該如此對他,這要是不防著點,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有什麽好交代的?你想知道什麽?”


    阿瑾想著隻要自己不開口說出來,大概柯柯也不會知曉他將蠱蟲放在其身上又取出來。


    “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麽?怎麽明知故問?”


    柯柯一想到自己要是真的像對羅山一樣對待阿瑾,後果不堪設想。


    這人和人還是不一樣的,她想著羅山一路陪伴大都是毫不掩飾地,而這阿瑾卻是不一樣的。


    “想知道?把手中的匕首放下。”


    “不放,誰知道你會不會再做出什麽事情來。”


    柯柯當即就拒絕,她可不想一失足成千古恨。


    阿瑾冷笑出聲,他倒是小瞧了柯柯。


    “也罷,告訴你又如何,反正最終結果都一樣。”


    說著話時身體一動,一手反製,將柯柯手中的匕首當下奪了下來,握在了自己手中,看著麵露怒氣的柯柯,又無可奈何的用雙目瞪著自己。


    “你忘記了,我們實力懸殊,很大。這點小伎倆,對付我,是不行的。”


    阿瑾一點點地靠近柯柯的臉,用眼睛瞪著柯柯的眼睛,明著氣柯柯。


    “這下你動不了了,我不說,你能奈我何,哈哈。”


    柯柯怒火燃燒,她剛剛還想著給他留一線,事情若是不是要到你死我活地步,大不了各走各的路。


    這下看到眼前的人,正得意洋洋的樣子,恨不能用癢癢藥讓其一直在地上打滾。


    “別氣出好歹來,到時候又怪自己咯。先睡好覺,明個兒接著給他人看病,先這樣,睡吧。”


    阿瑾不打算說出事情真相,他不想讓柯柯知道自己曾經的想法和做法,他打算就這麽蒙混過去,反正就目前的行為來看,自己也沒有做出傷害到柯柯的事情,等到天亮,自己再勸一勸,好歹應該是可以勸好的。


    柯柯坐在床上,看著阿瑾躺在一邊的床榻上,對著她笑,她很氣,可又無可奈何,不能動不能言。


    這種滋味,以前多數是她給別人的體驗。


    翌日一早,阿瑾便開始將睡得正香著的柯柯喊醒。


    柯柯也不清楚自己最後是什麽時間睡著的,倒是見到眼前的阿瑾,麵上露出了不悅。


    “不許動手,不許生氣,不許再問。”


    阿瑾對著柯柯強調,“若是答應就眨眼,不答應,我就讓你就這樣待著。”


    柯柯連忙眨眼,她可不會這樣賭氣,該做的事情不能耽誤。


    等到有時間了,空閑了,再來算這筆賬。


    恢複了行動能力,柯柯活動四肢,準備出門,下樓,繼續擺攤子。


    一早就把柯柯擺攤子的事情傳達到柳府內的人,在早上看到柯柯又出來擺攤子,心中已經算是知道個大概,他想著或許這是得連擺上好幾天。


    而柳府柳銀鳳得知柯柯竟然又迴來了,還在客棧前擺起了攤子給人看病,她想著再看看,到底是為了掙錢才擺攤,還是真的要給人看病。


    可她又覺得眼前的好姐妹情況似乎也不太樂觀,若是實在不行,她要出告示招攬一些有才能的人前來診治。


    想到這,腦子裏一個奇怪的想法冒了出來,她想,難不成這人故意擺攤子是為了吸引自己。


    考慮到或許真有可能是這麽一個目的,她便在柯柯擺攤的第三天前去試探一二。


    當時柯柯也沒想到能這麽快引起柳府人的注意,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一直被柳府的人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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