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年能在李啟登基的時候當機立斷將李彥過給他原來的母妃而讓他免受猜忌,這麽多年偶爾與外麵有聯係又從未被人發現,現在還能保證李彥能安全迴到幽州,怎麽聽著怎麽都挺厲害的。


    閻雲舟瞧著寧咎這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笑著問了一句:


    “想什麽呢?”


    “沒有,我就是覺得太後挺厲害的。”


    閻雲舟聽到他這話倒是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


    “嗯,煜安很有眼光,太後確實不一般,她是蘇太尉的長女,我和蘇北呈小的時候都被她收拾的團團轉。


    之前我和你說過先帝其實算得上是我和蘇北呈的老師了,但是若真的輪起來,蘇家姐姐也算是先帝教出來的。”


    寧咎越聽越好奇,手拄著下巴,宮廷密辛誰不喜歡?先帝和寵冠後宮的貴妃的故事這放在現代也是十分吸引人眼球的,而且他記得先帝大了貴妃近二十歲,現在又說先帝也算是她老師,這是什麽情況?養成係的快樂嗎?


    “這,先帝和貴妃算是師生戀啊?”


    自從和閻雲舟說清楚的他的身份,寧咎在他麵前說話也就沒有從前那許多的顧忌了,師生戀?閻雲舟抬手用手中的書卷敲了一下寧咎的頭,笑罵道:


    “休要對先帝不敬。”


    那書卷也就是輕飄飄地落在寧咎的腦袋上,半點兒都不疼,寧咎越發好奇:


    “這不是你說的嗎?蘇貴妃算是先帝教出來的,還怪我。”


    閻雲舟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目光中帶著些淡淡的迴憶:


    “先帝文治武功無不精通,他真的算是我見過最博學的人了,奇門精巧之術,甚至商賈之術他都頗為精通。


    先帝與貴妃不似帝王與宮妃各住寢宮,而是同住一殿,前朝那些個老古板不知道,他們在和先皇議政的時候,貴妃就坐在屏風後吃點心看話本。”


    寧咎…不是說古代帝王都非常忌憚後宮幹政嗎?


    “不是說後宮不得幹政嗎?”


    閻雲舟搖頭輕笑,聲音中不發感歎:


    “這也要看當皇帝的是誰,先皇穩坐江山,端懿太子賢德,頗有儲君之風,朝野上下都心悅誠服,與其說先帝將貴妃當做是後宮,不如說他將貴妃看做真正的家人,甚至他對貴妃有些對孩子一樣的寵愛。”


    寧咎聽完都有些感慨,都說天家無情,但是從閻雲舟的描述中他卻仿佛能夠看到先帝在時候的景象。


    有寬厚仁德的太子,與自己相愛卻隔了年歲的愛人,不像是血腥的宮廷,倒是挺像普普通通的一家,這在封建的帝王家可真是少見了。


    閻雲舟再次開口:


    “蘇貴妃雖然自先帝去世之後就深居淺出,但是她與先帝一同生活那麽多年,就算是耳濡目染也非尋常女子可比,她既然傳信,便定然有辦法。”


    這總算是一個好消息。


    “我聽暗玄說了你那邊的情況,忙了一下午,可能和我說說你要做的事兒?”


    閻雲舟其實也挺好奇寧咎要怎麽改傷兵營,說到自己的專業寧咎也就來了興致,他拿出了一支筆:


    “我給你講一講我們現代的醫院吧,醫院就是人生病了去看病的地方,也就相當於你們這個地方的醫館,我準備效仿醫院的製度,將護理和治療分開。”


    “護理和治療?”


    閻雲舟不是十分明白這兩者的區別,寧咎湊近給他解釋:


    “簡單來說,比如說一場戰役之後,這傷的人有輕有重,嚴重的需要手術和縫合的這就是治療,而後續換藥這就是護理,傷兵營中軍醫太少。


    我也觀察了現在的情況,軍醫隻能撿著嚴重的先治療,而那些不算太嚴重的傷口往往是傷兵之間互相包紮,他們手法極其不專業,後續很容易引起感染也就是你們說的舊傷複發,小問題也變成了大問題。


    所以我準備挑選一部分人統一培訓,讓他們掌握專業的消毒和包紮的手法,這樣輕傷員可以由這些負責護理的人來負責。


    而軍醫則可以集中應對比較嚴重的傷兵,而有了這些人,後續傷口換藥壓力也會減輕,可以大大提高效率,也可以降低感染的可能。”


    閻雲舟雖然不懂醫術,但是寧咎的這個方法其實就是分工協作,這在兵法中倒是不少見:


    “嗯,你說的確實有道理,這樣傷兵恢複的快一些,後續的壓力也就小一些。”


    無論到什麽時候能夠提升將士活命幾率的都應該不遺餘力地支持。


    閻雲舟越發好奇寧咎所說的他的那個時代的事兒:


    “能給我多說說你們那裏的事兒嗎?你小的時候的事兒?”


    寧咎扶著他到了床上,兩個人躺下,寧咎仿佛是在給閻雲舟講睡前故事:


    “我們那個地方可比你們這裏先進多了,我們那裏出行不用馬,也不用馬車,我們用汽車,有四個輪子,加上汽油就可以開走,寬敞,最重要的是它不顛,第一次坐馬車我真是快被顛死了。”


    現在想想這幾次坐馬車的經曆,寧咎都是不堪迴首,實在是不願意坐那車了。


    “還有,我們出行還有飛機,你可能想象不到,就是人可以坐在飛機裏在天上飛。”


    閻雲舟側著身子,靜靜地看著寧咎那連說帶比劃的樣子,努力卻想象他描述出來的畫麵在,不得不說,這個畫麵比話本子裏描述出來的還離奇,他輕輕笑了:


    “比話本子裏寫的都要大膽。”


    提起話本子寧咎立刻就想起了舊賬:


    “王爺還記不記得我說要給你做氧氣的時候你說了什麽?”


    閻雲舟的思緒也被拉迴了之前在王府的時候,寧咎哼著聲開口:


    “你說“你若是實在想弄就去弄吧,不過失敗了也別失望,那些話本子都是假的,不信讓人將寫話本子的人請來,你說的東西,怕是寫話本子的煉丹術士江湖郎中也做不出來”都是你說的。”


    寧咎越說離閻雲舟越近,那模樣活像是要吃了眼前的人,閻雲舟笑著抬手點了一下這已經近在眼前的人的鼻子,笑道:


    “你記性怎麽這麽好啊?”


    “哼,你不看我是幹什麽的,記性不好學的了醫嗎?”


    閻雲舟順著他的話給他順毛:


    “嗯,你記性好,很厲害,那個時候是不是一直在心裏罵我來著?”


    寧咎趴在他身邊,現在他都記得他當時氣的二佛升天的樣子:


    “我一個博士畢業前途無量的副主任,被你當成了煉丹術士江湖郎中,我在心裏罵你難道不正常啊?我那個時候就想,這沒文化的人還在我眼前叨叨…”


    閻雲舟都被他惡狠狠的樣子給逗笑了:


    “是,我沒有文化,我們寧公子哪裏是什麽江湖郎中分明就是在世神醫,普度眾生。”


    寧咎之前和他說過他其實應該和他同歲,但可能死因為寧咎這身子不過是一個剛及弱冠的年紀,閻雲舟看著他總感覺像是看比自己小了不少的人一樣,此刻全是順著他哄他,而沒有談過戀愛的寡王,也覺得現在這樣挺好,他喜歡看著閻雲舟這樣。


    “你知道就好。”


    寧咎陸陸續續和閻雲舟說了很多現代的事兒,尤其有一個東西他著重強調,那就是智能馬桶:


    “你知道我們那的智能馬桶多好用嗎?水可以直接衝走便便,馬桶圈都可以加熱,冬天的時候都不涼屁股,你知道上一次得痢疾的時候我有多想念智能馬桶嗎?”


    寧咎簡直是欲哭無淚,在林子裏拉稀的記憶實在是太過深刻,以至於這一趴他實在是怎麽都忘不了,忘不了他蹲在樹林中想念智能馬桶的樣子。


    閻雲舟也想起了他上次生病遭的罪,也有些心疼,寧咎有些說困了,聲音越聊越小,沒有看到閻雲舟有些暗淡的目光,他沒有想過未來的樣子,但是從寧咎的描述中他也能想象到,那是一個和現在截然不同的時代。


    在那個時代中有比他們這裏先進便捷的一切,有寧咎熟悉的一切,他聽得出來寧咎字裏行間都是懷念,他最後忍不住還是輕輕問了一句:


    “如果還能迴去你想迴去嗎?”


    寧咎已經馬上快睡著了,夢中好像都看見了智能馬桶,心中充滿了向往,都沒有過腦子地下意識出聲:


    “當然想啊,智能…”


    後麵的話淹沒在了夢中,閻雲舟看了看他睡著的臉,心中緊緊縮了一下,是啊,那個時代那麽好,怎麽會不想迴去呢,半晌他輕輕歎了口氣,幫寧咎蓋好了被子,自己躺了會去卻怎麽都有些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迷迷糊糊剛要睡過去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了一聲巨響,那聲音就像是在幽州郡王府中火藥爆炸的聲音一樣。


    寧咎也被這一聲巨響給震醒了,蹭地一下坐起了身來,人都還有些迷糊:


    “什麽聲音?是不是爆炸?”


    第81章 改良火藥


    寧咎驟然看向閻雲舟:


    “是不是青羊那?”


    正聲音隻可能是青羊那又出了什麽問題,閻雲舟的臉色有些沉,撐著起身披上衣服同寧咎一塊兒出去。


    這一聲猝然的爆炸聲很顯然驚動了整個軍營,閻雲舟出來的時候,周維和幾個將領都出來了,就連值守的將士都在衝著軍營後麵的位置探頭探腦,那是閻雲舟安置青羊院子的方向。


    閻雲舟的臉色森寒,這一次的聲音很可能是青羊那邊不知道又出了什麽岔子,但是這一次和之前在郡王府不一樣,這是在軍營。


    寧咎正急著想要去後麵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手臂卻被閻雲舟拉住了,他迴頭便看那人的麵上沒有任何的急切,他側頭和身邊的幾個副將吩咐:


    “是青羊道人在試火藥,不用大驚小怪的,都迴軍營吧,周維你隨我去看看,這個青羊越發不知規矩,白天不試晚上試。”


    周維一瞬間便明白了閻雲舟的用意,跟著附和出聲:


    “那些個道人性子都古怪,喜歡晚上鼓弄。”


    軍中的將士都知道他們軍中有火藥,一聽這話都以為這是在試火藥的威力,再想到剛才那麽大的動靜,一個個的臉上都有些喜色,他們有這麽厲害的火藥在以後還怕誰?


    寧咎看著那些將士麵上的神色一瞬間便明白了閻雲舟為何這麽做,軍中的人還不知道他們的火藥是不穩定的,若是這個時候讓將士知道他們的火藥很可能失控誤傷自己人,那恐怕會引起所有人的恐慌,想到這一層他也收斂了臉上急切的表情。


    後院其中一個單獨的營房中正是用來安置青羊的,外麵守著的不是這北境士兵,而是閻雲舟的私兵和暗衛,隻聽閻雲舟一人的命令:


    “開門。”


    門被打開,寧咎隨閻雲舟一塊兒進去,現在是黑天院子裏也沒有個什麽亮光,但是一進去就能聞到一股非常明顯的火藥味兒,閻雲舟被嗆的直咳嗽,寧咎將人往身後拉了拉,皺了皺眉大喊:


    “青羊,青羊?還活著嗎?”


    屋裏響了了一個悶悶的聲音:


    “還,還活著。”


    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這才進去,屋裏點著幾個油燈,青羊道人一腦袋的頭發活像是雞窩,兩隻手一隻手拿著一個盾牌舉在身前。


    閻雲舟盯著他,眉心微擰:


    “你在做什麽?剛才那動靜是怎麽迴事兒?”


    青羊道人撂下手中的兩個盾牌,渾身都極為邋遢,隻有那雙眼睛在這略顯昏暗的屋內都顯得非常晶亮:


    “我知道了,我知道路上的時候那些炸藥為什麽會忽然爆炸了,我找到原因了。”


    “什麽原因?”


    “撞擊,就是撞擊,撞擊可以使火藥爆炸,那路上不可能有其他的原因能夠導致火藥爆炸,就是撞擊。”


    這個答案閻雲舟他們或許還覺得新鮮,但是對寧咎來說,火藥被撞擊容易爆炸這不就是一個常識嗎?要麽危險品為啥叫易燃易爆呢,他微微扶額,這青羊道人這幾天不會就關在屋子裏沒事兒去撞擊他那些火藥吧?沒撞死也是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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