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華大氣地擺了擺手:


    “王爺借的是私兵,我府上看家護院的就有三百人,並不是在冊兵將,無妨的,不過王妃可不要小看我這私兵啊,雖然比銀甲衛是差了些,但是比那些個雜牌軍可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必能將你安安全全地送到你夫君身邊。”


    寧咎…他的啥?暗玄有些好笑地轉過了頭去。


    此刻時間已經不早了,越是往北天黑的越是早,在考慮到那些受傷剛剛處理完傷口的兵將之後,最後寧咎一行還是在這大營中過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才出發。


    這一次出發就多了嚴華的三百兵將,八百人,又都是精銳,且有了警惕之心,就是碰上大規模的圍剿都有一拚的實力,銀甲衛的馬都是好馬,嚴華的馬更是膘肥體壯,第二天一天他們幾乎都沒有歇腳,腳程很快。


    因為有前一天的事故在,他們今晚並沒有歇在城中,而是拿著閻雲舟的手令再一次敲開了虎威將軍駐地大營的門,頗有,路過寶刹借宿一宿的意味。


    寧咎都沒有想到,僅僅憑借閻雲舟的一塊兒玉佩,他們進軍營駐地竟然像是進自家院子這樣隨便,也難怪他敢真的和朝堂上那位叫板這麽多年。


    而寧咎也再一次收獲了虎威將軍沈興那雙和威北將軍一樣的好奇又震驚的牛眼,因為威北將軍嚴華特地著親衛將閻雲舟的那封信轉交沈興。


    沈興看著暗玄一臉空白:


    “這上麵的字是啥?賤,啥?賤內?是我理解的那個賤內嗎?”


    暗玄摸了摸鼻子然後點了點頭:


    “賤內應該隻有一個意思吧?”


    沈興腳前腳後地看著寧咎,好奇的目光寫在了腦門上,這就是王爺的賤內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路上誰都知道王爺的賤內來了北境了


    下一章夫夫二人見麵


    第41章 睡在一起?


    剩下的行程在暗玄的安排下走的都很急,畢竟他也猜的到是什麽人想要寧咎的命,離北境越是近,他們就越是安全。


    寧咎坐車坐的腰間盤都快突出了,他掀開轎簾看著外麵暗玄他們騎馬那閑庭信步的樣子,又想起了他從前去馬場的那一次體驗,默默收起了出去騎馬的心思。


    閻雲舟一行中步兵多,也就意味著會有更長的休息整頓時間,楊生趁著這個間隙上了閻雲舟的車架,車廂中的藥味兒濃鬱,楊生每日都是趁著晚上安營紮寨的時間將第二天閻雲舟服藥服的藥給熬出來,白天就放在藥爐中,在閻雲舟車架上溫著,一日三次。


    這一次他上來是按著寧咎的吩咐看著閻雲舟吃下大蒜素的,幾日來的行軍,閻雲舟的臉色比之前在王府的時候差了很多,越是往北走天就越冷,甚至車駕中的炭火起到的作用都在減弱。


    “王爺,該吃藥了。”


    閻雲舟咳的有些厲害,在楊生打開那個裝著大蒜素瓶子的時候難得他聞到這個味道沒有皺眉,反而麵露擔憂,楊生開口:


    “王爺是在擔心寧公子?”


    閻雲舟接過了那小瓶藥,一飲而盡,緊接著就喝了一大口水:


    “小白迴來了嗎?”


    “還沒有,不過算算時間應該快了,您放心,有銀甲衛和暗玄在,護著寧公子周全應當還是沒問題的,算算寧公子他們的腳程,應該明日中午就能追上我們。”


    閻雲舟也在心中算了算時間,北境這條路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銀甲衛的腳程他也熟悉,第二日午時行軍停下準備燒水做飯時,閻雲舟便提前吩咐下去,多做八百人左右的飯。


    越是往北走,雪就越大,八百騎兵踏在大地上,馬蹄卷起沉雪的聲音漸漸近了,整頓的人馬都看向了不遠處的來路,一片白茫茫中一隊騎兵越來越近,閻雲舟抬手掀開了轎簾,暗雨扶著他下來。


    同時暗玄也看見了前方的駐軍,還有那墨底閻字帥旗,看見帥旗的那一刻他的心總算是放迴了肚子裏。


    “是王爺,王爺他們在前麵。”


    寧咎頓時掀開了簾子,向前看去,日光撒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甚至有些晃的刺眼睛,他生在南方,倒不是沒有見過雪,隻不過南方的雪多數都是站不住的,太陽一出來也就化了。


    這種大地一片銀裝素裹的壯麗他確實沒有見過,前方的駐軍已經漸漸清晰,他的心頭也鬆下了一塊兒,總算是趕上了。


    銀甲衛訓練有素,哪怕是長途行軍,還經過了一戰,軍容依舊整齊劃一,隊列停在了閻雲舟車架後一百米左右的距離,所有馬上的將士齊齊下馬,對著不遠處立著的人單膝跪地:


    “末將等拜見將軍。”


    雄渾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山穀當中,寧咎下了馬車的一瞬間就被這喊聲震得一頓,抬眼便見到了站在車架前麵的那個人影,第一次,他在見到閻雲舟的時候心中像是一塊兒石頭一樣落定了。


    他跳下了馬車,這一路顛的他腿都有些軟了,腳踩在鬆軟的雪上差點兒沒栽個跟頭,閻雲舟微微抬手,銀甲衛便站了起來,他由著暗雨扶著往前走了幾步,寧咎快步上前,明明算起來也就三天沒見,但是感覺已經隔了好久一樣。


    寧咎走近,閻雲舟的目光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冷風激的他咳的有些厲害:


    “傷著…咳咳,傷著沒有?”


    寧咎總算是輕鬆地笑了一下,微微張開手臂:


    “沒有,我沒傷到,倒是銀甲衛傷了不少。”


    暗玄也跟了上來,聞言直接開口稟報:


    “銀甲衛傷35人,無亡。”


    閻雲舟這才點了點頭:


    “好,都辛苦了,前麵已經生火做飯了,都去喝口熱乎的吧。”


    寧咎下意識扶住了閻雲舟的手臂,看了看他的腿,不過顧忌人多倒是沒有直接問他的情況,更因為還有魏長青的人在他也沒有提及之前的刺殺,閻雲舟借著他的力往前走:


    “冷了吧,去火堆那烤烤。”


    軍營中升了不少大的火堆,將士都在圍著取暖,這樣的場景在從前寧咎是決計沒有看到過的,他也坐在了雪地上,烤著火。


    沒一會兒就有火頭軍過來發放午飯了,這荒郊野地做的大鍋飯可想而知不可能多好吃,寧咎卻見閻雲舟和所有的將士一樣端起碗就直接吃了起來,他微微挑眉倒是並不覺得意外,閻雲舟這性子要是開小灶才奇怪呢。


    寧咎其實是真的餓了,在這寒風凜冽的野外,能有一口熱乎的其實已經很好了,他端著碗吃的利索,閻雲舟看了看他又抬眼看了看那位這幾天來每到吃飯的時候就皺著眉的魏長青開口:


    “魏將軍,你若還是一頓吃這麽一點兒,恐怕還沒到北境就餓死了。”


    魏長青雖然手中掌兵,但都是一些負責京畿周邊防務的城防軍,根本不用苦行軍,更不曾體會過這種嚴寒天在外麵生火做飯的艱苦:


    “不勞焰親王掛心,王爺沒事兒還是祈禱自己能撐到北境吧。”


    閻雲舟輕撇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飯後寧咎才扶著他準備迴到車架上,閻雲舟看見他一臉苦色問道:


    “怎麽了?”


    “我現在看見車架屁股就疼。”


    閻雲舟忍不住勾唇輕笑,然後指了指一路上暗雨牽在身後的馬:


    “那是我的坐騎追風,你若是嫌坐馬車困頓就去騎它吧,我帶你去。”


    說著他就拉著寧咎要過去,卻被寧咎一下握住了手腕:


    “不用了,我不會騎馬。”


    閻雲舟迴頭看他,隨即也想了起來,寧咎既然是在莊子上長大不會騎馬也正常,他輕笑出聲:


    “那你隻能陪我坐馬車了,一會兒拿墊子包住你的屁股。”


    寧咎撇了撇嘴,他就不信他不顛。


    到了車上閻雲舟才算是鬆下了身上的力道:


    “到了北境不會騎馬可不行,等到了地方,我讓人教你。”


    寧咎點了點頭,馬車內緩和,他將做外層屏風脫下下去:


    “腿上的傷口給我看看,這幾天有沒有發疼發癢?”


    閻雲舟沒有急著給他看傷口,而是詳細問了那夜遇襲的情況,寧咎和他描述了一遍:


    “還是老套路,射箭,放火加刺殺,你說宮裏那位就不知道換個套路?”


    閻雲舟靠在轎廂上,舒展了一下雙腿:


    “猜到是誰了?”


    寧咎無語:


    “剛出了京城百裏就弄出這麽大陣仗的截殺,還能是誰啊?”


    “那想明白原因了嗎?”


    “多半是我在你府裏做的事兒泄露出去了吧,宮裏那人隻可能因為這種原因而非殺我不可。”


    寧咎的神色有些發冷,這一次他是真的沒有退路了,此後身家性命都和閻雲舟綁在一起了。


    閻雲舟看向他,神色有些複雜,他浸潤朝堂多年,凡是總是想得多了一些,此刻看著寧咎的目光有些遲疑猶豫,似乎是想說什麽又咽了迴去,寧咎感覺到便問出聲:


    “怎麽了?”


    閻雲舟歎了口氣還是問出聲:


    “府中的事兒泄露出去,你有沒有懷疑是我授意的?”


    寧咎的神色都是一怔,很顯然這個選項第一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裏,閻雲舟授意?為了什麽?徹底將他綁在他這條船上嗎?他忽然笑了一下:


    “我為什麽要這麽懷疑?若是你授意的對你有什麽好處?”


    閻雲舟斂眉,唇邊的笑意有些發苦,其實方才寧咎的反應就已經說明他多慮了,倒是他開始在意起這人的看法來了:


    “是我小人之心了,隻是怕你多想。”


    寧咎一愣,怕他多想?本來他還想諷刺閻雲舟兩句的話給咽了進去,確實,他是有理由懷疑閻雲舟的,他將他救了他事兒泄露出去,就是絕了他再倒向宮中的可能,隻能仰賴他閻雲舟。


    到時候閻雲舟自然就能隨意拿捏他,不過,這不是多此一舉嗎?他一個王爺,拿捏他還用的著用這些手段?他抬眼看了看閻雲舟的發際線,好笑地開口:


    “瑾初,你想這麽多不怕頭禿啊?我這懷疑的也太沒有理由了,我人都快到北境了,到了你的地盤還不是任由你拿捏,還用的著懷疑你繞這大彎子。”


    閻雲舟聞言也笑了,他自己都說不清這半天的擔憂從何而來:


    “好了,算我多想,這幾日行軍還習慣嗎?”


    寧咎麵色發苦:


    “你覺得我能習慣嗎?我現在就已經在懷念王府的那張軟塌了,還有那一桌子美味的菜肴。”


    寧主任從小其實除了吃了學習和學醫的苦之外,還真是沒有受過這種罪,出來的這三天他感覺漫長的像三年:


    “再忍忍,到了北境入城能好一些。”


    這頓飯後,威北將軍派來的那三百府兵就準備往迴反了,閻雲舟特意親自和那為首的將領道了謝:


    “眾位一路辛苦,多謝了。”


    “不辛苦不辛苦,王爺言重了。”


    人走後寧咎忽然想起了什麽來,好奇地開口:


    “對了,你那紙條上寫了什麽啊?怎麽威北將軍看完之後那麽利索就派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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