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們人類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嘛?——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憑空出現的扣款,不,應該說是扣星幣的提示麵板,在林初夏麵前晃了幾晃,然後,又化為一道流瓜,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內。


    “那也不能扣200星幣吧?”


    林初夏磨著後槽牙,隻要一想到,她做一天的日常任務,最多也隻能攢到10星幣,最少隻有3星幣的艱辛過往,就後悔懊惱得恨不能拿腦袋撞牆,看自己暈了過去後,是否能時光逆轉,迴到一切都未發生的最初,再不然,能逃離這樣的惡夢情景,也是好的。


    “宿主,你們人類還經常說‘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


    雖然,對能在網絡世界裏肆意漫遊的係統來說,別說因人製宜地整理出幾套輔導書,就是幾十甚至成百上千套,都費不了多少功夫,但是,這並不代表著這樣的舉動,不會浪費它的能源,耗費它並不多的時間和精力。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人類不是還有這樣一句話?——升米恩,鬥米仇。雖然,它和林初夏的“互幫互助,榮辱與共”的關係,是這世上最牢固可靠的,但是,它不是已經給林初夏和林浩軒姐弟倆,免費提供了整套“因人製宜”式的培養成材計劃表嘛!


    那麽,到了林浩軒這兒,可不就是第三份,不論是從情感上,抑或是從理智上來說,都應該收錢的了?


    “行叭。”


    雖然,這些念頭,係統並沒有說出來,但是,和係統綁定了兩年多,對係統的性情雖談不上了如指掌,卻也絕對當得起“知之甚深”這個評價的林初夏,在略微思忖了片刻後,又怎能猜測不到呢?


    於是,林初夏撇撇嘴,拿起桌上那些輔導書和摸底試卷,就打開臥室門,走到客廳,將這摞資料塞到林浩軒懷裏,並不意外地發現了林浩軒眼底那驀然浮現的驚懼和惶恐等情緒,指著最上麵一整套摸底試卷,笑著說:“這幾天,你抽空將這套試卷做完。記住,不會做的就空著,不能看書,也不能去問其它人。做完後,就將試卷送迴來,我給你批改。隻有這樣,我才能知道你現在的真實學習情況,從而有所針對地進行輔導。”


    旁觀了這一切,卻一直找不著插話機會的林浩宇,看了眼抱著一大摞輔導書和試卷,如失了生機的遊魂般渾渾噩噩離開的林浩軒,轉了轉眼珠,湊到林初夏麵前,輕聲問:“姐,你真要給他輔導功課?”


    “不然呢?”


    林初夏攤手,聳肩,一臉的無奈中,有著唯有知曉她本性的人才能感知到的狡黠和奸詐,類似那種吃瓜看熱鬧,看得不過癮,毫不猶豫地下場摻和一迴,將水攪得更渾的興風作浪的情緒。


    “你覺得,在我前段時間就給了林浩軒一整套輔導書,還給了我爸一整套‘因人製宜’培養計劃的情況下,林浩軒為什麽會在過年的時候,跑到我麵前來請我輔導功課?”


    “畢竟,他就差沒將‘厭學’這兩個字,刻在額頭上了。”


    “除了三叔三嬸,還能有誰?”


    林浩宇撇撇嘴,也就是林初夏,換了其它人,被人這樣踢皮球,話裏話外還一幅嫌他蠢的模樣,他還能不將“廢話”這兩個字懟迴去,他就枉為整條街最調皮搗蛋,不,現在是最靚的崽了!


    “不過,姐,我記得,你這次迴家,隻帶了幾本輔導書。”林浩宇頓了頓,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睛猛地瞪到最大,臉上更滿滿的震驚和不可置信,“姐,不是吧?不是吧!”


    不等林初夏抬手,給他一個響指,再或者,直接伸手,懟到他肩膀上,將他拍得一個踉蹌,真切地意識到“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說話不能隻說一半”這些從古延續到今的至理名言,就又跟放鞭炮似的劈裏啪啦地補充道:“他不會要跟著去市裏,住我的房間,睡我的床,玩我的玩具吧?”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為啥,這話從林浩宇嘴裏說出來,就莫名地透露出一種類似“花自家的錢,睡自家的男人,打自家的娃”的即視感呢?


    打住!


    林初夏忙不迭地收迴那紛亂的思緒,順帶著掐滅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我原來打算,明天就迴市裏的,不過,現在看這情況,得再多待幾天了。”


    “啊?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林浩軒那顆榆林腦袋,除非重新投胎,否則,就算有十個像你這樣有能耐的老師輪流著給他輔導功課,他的成績也不會提高多少的!”


    林浩宇下意識地抬頭,顯然是不理解,林初夏為什麽會做出這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事情來。


    畢竟,以林爺爺和林二爺待林初夏的不同,就是林愛華和王容夫妻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在兩老麵前,請求兩老出麵要求林初夏給林浩軒輔導功課,隻要林初夏願意,都能在最短的時間裏,以一種不太傷彼此和氣的方法解決掉。


    當然,除此之外,最最重要的是,這實在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沒辦法,誰讓林浩軒並非單純的厭學,而是完全沒有點亮學習這門技能?!


    “這天下間,為人父母者,誰不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呢?”


    這樣的觀念和想法,林初夏不能說是錯誤的。正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話所說那般,人性本就是經不起考驗,自私又涼薄的。


    簡單地來說,真當林愛華和王容夫妻倆,打最初就想要放養林浩軒?真這樣的話,兩人就不會做出“隻要一個兒子,好生培養”的決定,並且,接下來的時間裏,毫不猶豫地踐行了這個承諾。


    隻可惜,基因和遺傳這兩件事,別說現在,就是在遙遠的星盟時代,也是無法考究,也無法溯源,更無法改變的。


    然而,在夫妻倆經曆了震驚、質疑、無奈和絕望等情緒後,突然間,如同行走在沙漠裏,滿身疲憊和倦怠的旅人一般,麵前突然出現了一片綠洲;又如同在黑暗裏獨自行走太久,也待了太久的人,突然看見前方的亮光;更如同落海,即將被海水湮沒的人,麵前突然出現了陸地,又或者浮板般……


    這種情況下,他們能不竭盡所能地抓住這根“稻草”?!即使,抓住這抹希望的同時,也將給另外的人帶來失望甚至絕望,但是,那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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