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就沒發現,你已經變成了你上輩子最厭惡的那類人嗎?”


    “沉迷吃瓜,無法自拔”的係統,本著“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想法,毫不猶豫地將刀子對準了林初夏,速度那叫一個“快準狠”,別說眼下,林初夏並沒有準備,就算有所準備,也會在這般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捅個正著。


    “瞎說!”


    林初夏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胸腹間翻騰的怒氣,然而,那捏得“咯吱”作響的手指,和抿成一條線,特別嚴肅的麵容,和看周圍人時,跟看必需除之後快仇人般的兇殘視線,都暴露了此刻她的真實狀態。


    係統見好就收,再次遁得遠遠地。


    遠到什麽程度呢?別說活了兩輩子,就是再活兩輩子的林初夏,即使點亮了科研的天賦,也不可能找到它藏身之地的那種。


    林初夏:“……”


    兩個小時後,林初夏順利抵達老家。


    這迴,和往常不一樣,老家的大門竟然緊鎖著。


    然而,林初夏一臉的“本該如此”,竟讓不知何時又偷溜迴來,藏在不知名的地方,瞅著林初夏,生怕錯過林初夏臉上任何細微情緒的係統,也都驚詫不已。


    “初夏迴來啦?”


    正抓著兒女一起打掃衛生,迎接新年的杜鳳,聽到隔壁傳來的動靜後,就探出大半個身子來。


    隻見她看了看拿著鎖匙開門的林初夏,又看了看她身邊的三個行李袋,最後,目光才停留在她身上那件紅色滾白狐狸毛繡花鬥篷上,臉上就浮現一抹濃濃的不讚同。


    “你又買新衣服啦?初夏,不是我說,你這樣就不對了。雖然,你媽現在市裏上班,每個月能賺很多錢,別說一個月給你添一兩件衣服,就是添五六件都沒問題。但是,那些錢是怎麽賺來的,你比誰都清楚。她年紀那麽大了,本來身體就不好,還不管不顧地去賺錢,這不是拿命去吭嘛?”


    “上次她迴來,我就跟她說過,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夠用就行。別隻顧著賺錢,到時候,身體垮了,賺來的錢都不夠治的,連棺材本都倒貼進去了,那才是夠嗆!她這個當媽的,不好跟你說這些,我這個做鄰居的,見了你,就不得不說你兩句了。”


    “你說說,你讀的那啥高中,不是有校服嗎?你們學校不是還規定,每天都要穿校服嗎?你買那麽多衣服,在學校又不能穿,就隻能放假的時候穿一兩次,就又得壓箱底,這不是浪費嘛?”


    “我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都有那啥攀比心,見到別人有的,也不管自家能不能負擔,就一個勁地跟父母要!但是,你那些同學是什麽樣的家庭條件,你又是什麽樣的家庭,你自己心裏就沒點數?!”


    “劈裏啪啦”一通話,兜頭衝林初夏砸來,隻將林初夏砸得頭暈眼花,半晌都沒能反應過來。


    沒辦法,前世今生,如杜鳳這般以“長輩”的身份,扯著“為她好”的大旗,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樣一番冠冕堂皇,任誰聽了都覺得很在理,挑不出絲毫錯漏的話的場景,她隻在電視和小說中見到過,現實生活中,“哐當”一聲,降臨在她身上,還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前世,在廣城漂泊多年,終於有了好幾套房子車子和足夠悠哉愜意養錢的她,即使偶爾迴家,也隻在市裏自己買的那套房子裏居住,因此,在周圍鄰居都沒有熟人的情況下,如杜鳳這般的老鄰居,也就沒有了說教的機會。


    至於廣城?就和京滬等大城市一樣,本地人口數隻是外來人口數的零頭。因此,旁的不說,這種“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關起門來過自己小日子的鋼筋水泥鑄就的城市特有的“獨”生活,確實很受包括林初夏在內的年輕人的喜愛。


    “杜姨。”


    不過,到底是活了兩世,從某方麵來說,也確實當得起“狐狸”這個稱唿的林初夏,因此,很快,她就反應過來,無奈地撫額,抬頭,清淩淩的眸光,和杜鳳那看似“恨鐵不成鋼”,實則滿滿算計和陰狠的眼眸撞了個正著。


    下一刻,杜鳳就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大鵝一樣,伸長了脖子,拚命掙紮,卻依然無能為力,最終,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對方扒毛抽筋剔骨,燉成一鍋美味的鵝湯。


    不,不!這是錯覺!錯覺!!


    杜鳳心裏瘋狂地呐喊著,胖乎乎,逢人就咧嘴笑開來,給人一種慈祥和藹長輩感覺的圓臉,在這一刻,變得異常地猙獰可怖起來。


    “外公知道我一學習就忘我,坐在那兒大半天都不動彈一下,怕我冷著了,生了凍瘡也就算了,就怕一著涼,隔三差五就感冒,影響學習效率不說,還對身體不好。所以,他才特意去商場買了布,拿出以前跟人換的狐狸毛,特意給我做了這件鬥篷。”


    “南山中學雖然要求學生穿校服,但是,冬天太冷了,教室和宿舍裏也沒供暖,所以,學校是允許大家在校服外麵再套一件棉襖、羽絨服和鬥篷的。自從我穿上這件鬥篷後,學校裏的女生幾乎人手一件,因為它又大又長又厚,不僅保暖,還穿脫特別方便。”


    “杜姨,我這次會在家裏待好幾天,你要不要也找個裁縫,按照我這件鬥篷的樣式,給宋蘭姐也做一件?雖然,宋蘭姐前年就畢業,也分到縣血站,按照要求,是必需穿白大褂。而,白大褂也挺大的,能套棉襖穿著。但是,白大褂就是用白色棉布做的,套上去後,就會給人一種圓滾滾,胖乎乎的感覺。”


    “小孩子這樣的話,會讓人覺得可愛,老人的話,會給人一種生活幸福、心寬體胖的感覺。但是,二十來歲的年輕姑娘這樣穿,就會給人一種家裏養尊處憂,好吃好喝地全部供著她,讓她在大家都苗條的情況下,長得又肥又肚,跟個母豬一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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