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二班的女生們全部迴宿舍?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距離上課隻剩下不到10分鍾。而,教務樓距離宿舍樓,即便一路小跑,來迴也得用去15分鍾。這中間,萬一,有人在宿舍裏磨蹭,誰知道又會耽擱到什麽時候?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女生嘛,即便特意叮囑她們上下樓的時候不要吵鬧喧嘩,但是,今天,她們不僅是第一次來音像視聽室上課,還是兩個班一起,哪能不興奮激動呢?


    “大家先看書,或者做試卷,等20分鍾後,我們就開始正式上課。”


    然而,眼下,此情此景,誰能靜下心來看書刷題呢?


    即便是林初夏,也都不由自主地抬頭,看向在幕布上不停變幻的圖片文字,目光偶爾停留在小聲討論著什麽的戴老師和許老師兩人身上,耳朵更是豎得高高的,生怕錯過任何一句關鍵字詞,滿臉的八卦好奇之色,再次驗證了“人都是有好奇心”這句真理。


    時間悄無聲息地溜走,這期間,陸續有女生,悄悄地跑迴教室,迴到位置坐下。


    很快,戴老師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頭重腳輕”的音像室——大家全部都擠在前麵,後麵空出一大堆座位,笑著說:“人都齊了,在正式講課前,我先說幾句話。”


    “我想,在今天之前,你們中的很多人都知道學校有一間裝設富麗堂皇的音像室,但是,卻很少人知道,這間音像室主要是用來給高三畢業班複習用的……”


    那麽,為什麽會很少人知道?


    並非因為畢業班的人,每天過著“兩耳不聞窗外事,埋頭瘋狂刷試卷”,真可謂是日夜顛倒,不知今昔是何昔的生活。而是因為畢業班近1000來個學生中,真正能長時間享用這樣豪華裝修音像室的學生,也就文理兩個重點班。其它的普通班和擇校班,卻是在重點班不用的時候,才能排序使用。


    ——分攤到每個普通班和擇校班上,相當於十天才能用一天。甚至,隨著高考的時間靠近,這一天更會被壓縮到半天,到最後一天都沒有!


    對此,普通班和擇校班的學生,除了極少數的心有怨言,大部分的人卻是忍不住輕舒一口氣,隻恨不能往後有這樣類似的好事時,學校能少想起他們一些!


    沒辦法,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是絕不會知道那些平日裏看著溫和又慈祥的老師進了音像室後,不僅個個都化為鐵麵閻羅,還跟溜狗似的溜學生!


    簡單地來說,使用音像室進行複習的學生,將真切地感受到“飛”一般的複習速度——比在正常教室裏複習的速度快上少則兩倍,多則三到五倍的那種!


    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


    最最關鍵的就是複習期間,這些老師會不止一次地隨機抽查,看學生是否有聽進去。而,被抽查的學生中,中等偏下成績的占多數。一旦沒迴答出來,再或者,迴答錯誤,就得“罰站”——起立,走到教室後麵,還不能靠著牆,必需挺胸抬頭,跟站軍姿似的。


    這期間,這些被罰站的學生,更是被各位老師考察的重點——接下來問的問題,除非迴答正確,否則,錯誤一題就抄十遍,第二題則抄二十遍,依次遞增,沒有上限。


    ……


    崩著神經,大腦更是瘋狂運轉了四個小時後,在戴老師說出“放學”這兩個字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大喘了口氣。


    “太可怕了……”


    張莎歎了口氣,跟隻缺水的魚一樣癱在椅子裏,明明是在低溫的空調房裏,偏偏,不僅額角的頭發,就連衣服也屢次“被汗濕——被吹幹”,此刻,渾身上下沒一處舒坦的,卻連頭發絲都不願意動彈一下,隻恨不能立刻就閉上眼睛,放縱自己的身體和思維就此沉眠。


    然而,下一刻,她就將這抹詭異的想法掐滅了。


    無它,隻因,林初夏竟一臉的神清氣爽不說,甚至,還有幾分意猶未盡!


    “初夏,你不累嗎?”


    張莎飛快地抬頭,掃視了眼整間教室的情況,接著,就一臉的欲言又止,隻差沒將“你是火星人”這幾個字烙刻在臉上。


    就連一旁的於麗玲,都忍不住拿探究的目光瞅著林初夏。


    “還行。”


    林初夏嘴角抽了抽,這才哪到哪呢?坦白說,這情況,任何一個經曆職場拷打的人都能做到,尤其,在重生後,她還被名師可勁折騰過!


    “嗬……”


    從兩人身旁經過的錢玫,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似的,很想不加掩飾地大笑出聲,卻又因為眼下場合時機不對,而不得不將到了喉嚨的嘲諷譏誚等話語咽下肚,最終,隻能從鼻子裏發出這樣一道滿是冷誚的聲音來。


    張莎擰眉,就準備懟迴去,下一刻,卻被林初夏搖頭阻止了。


    等到錢玫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後,張莎才撇嘴:“她這人是怎麽迴事……”


    看似抱怨惱怒的話語裏,有著令人無法忽略的擔憂和惶恐。


    說到底,這一年來,張莎雖然已經察覺到錢玫的討好和利用,就連兩人之間那段所謂“勝似嫡親姐妹,願為對方兩肋插刀,赴湯蹈火,也再所不惜”的情誼,也隻是她單方麵的看法。但是,就如養一隻狗,久了後,都會生出無法割舍的情緒來,和一個人做了十多年的好朋友,這樣的情誼,又哪裏是輕易就能舍棄的?


    對此,林初夏心裏門兒清,甚至,還挺欣慰的。


    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不管錢玫當初存了什麽樣的想法和張莎做好朋友,但是,不得不說,那些年,張莎確實得利了,否則,就她這“傻白甜”的性子,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吃肉啃骨,就連骨髓都不放過了。


    倘若,就因為這段曾經的友情中摻雜的利用,而在結識了新的朋友——林初夏後,稟持著“三觀不同,不能繼續做朋友”的想法而分開。提到過往,見到對方時,表麵一幅扼腕歎息的模樣,私下裏卻親自出手挖坑,推對方入坑不說,還親自埋土,隻為了將曾經的情誼徹底斬斷,就未免有些“白眼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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