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的同時,林初夏也毫不猶豫地無視了在自己腦海裏笑出“鵝叫聲”的係統。


    不過,很快,林初夏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隻因,沉迷學習的她,連水都忘記喝了,就更不用說放在桌上的果幹零食。


    “咕咕咕……”


    掛在林初夏腳上的小狗,聳動了幾下耳朵,抬頭,細細傾聽了一會兒後,就突然起身跑了出去。


    “汪汪!”


    突如其來的狗叫聲,令林初夏下意識地收迴在知識海洋裏翱翔的思緒。


    ……這是?


    林初夏放下手裏的筆,半蹲著身體,看了看被小狗推到自己麵前的紅薯,又看看正眨巴著眼睛,晃著尾巴,一臉“你不是餓了嗎?快吃呀”的小狗,一瞬間,竟有些不知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來了。


    “這紅薯,還是你爺背過來的,我正琢磨著,那麽多紅薯,才吃幾天就沒了,結果……”


    聽到狗叫聲,從廚房裏走出來,站在那兒,將這一幕瞧了個清楚的鄧秀珍,一臉“家門不幸”的無奈。


    不過,對林初夏來說,這小狗的表現,完全是可以打滿分,一點也不怕它驕傲的那種!


    鄧秀珍撇嘴,想到這段時間,同樣消失了許多的東西,就毫不猶豫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你跟它說說,讓它帶你去它的藏寶庫,看看裏麵有沒有臘肉臘腸之類的東西……”


    “媽,我聞到一股糊味……”


    林初夏覺得,鄧秀珍多想了,哪家的狗子會私藏東西呢?尤其,還是有著獵犬血統的狗子!


    “唉喲……”鄧秀珍一拍腦門,一陣風似地跑迴廚房。


    林初夏低下頭,拿起紅薯,掂掂重量,又放到鼻尖嗅了嗅:有些輕,不那麽新鮮,看著不像是新買的,難不成,狗子真做賊了?


    “小黃,帶我去你的窩看看唄?”


    小黃歪著腦袋,仿佛在琢磨要不要帶林初夏過去。


    不過,很快,它就“汪”了一聲,轉過身,就朝門外跑去。跑出去幾步後,還不忘記停下來,偏頭,看了一眼林初夏,又“汪”了一聲,一幅“你咋不跟上來”的疑惑。


    “統啊,這狗子真沒成精?”


    林初夏抬腳,就跟上小黃,腦海裏還跟係統吐槽,“不是說,建國後不許成精嗎?瞅瞅,這隻還沒換牙的小奶狗,不僅聽得懂人話,還能費心思索一二,嘖嘖……”


    “宿主,這都是本係統的功勞!”


    係統挺胸抬頭,一臉的驕傲和自得。做為一個來自於千萬年後星盟時代的智能係統,它的用處可多了,也就佛係,不,應該說是鹹魚慣了的林初夏,才會在綁定了快一年後,還隻開啟了空間裏的名師講堂,偶爾在商場裏買幾樣東西。


    ——連它這個“心靈手巧”係統本身自帶的功能都沒完全掌握,就更不用說開辟出一些確實存在,但需要在一定場合和時機下才能激活的隱藏功能了!


    “沒想到啊……”林初夏並不打算告訴係統,其實,剛才,她就已經由小黃的表現中猜測到幾分,“統啊,你太牛批了!”


    小黃的窩,在哪裏呢?


    在院子最角落,一個比正常人類縮小了數倍,紅磚青瓦的小房子。不僅有木製大門,還有透明窗戶的那種!


    望著麵前這個足有自己高,裏麵鋪了水泥,還特意隔出臥室、客廳、餐廳和儲藏室的房子,林初夏破天荒地沉默了。


    “統啊,你說,女人是不是都是善變的?”


    說好的“養貓貓狗狗,費錢又費力,有那麽個閑功夫,還不如看看電視,跳跳舞,和人閑聊下八卦呢?”


    係統表示:這麽淺顯又直白的問題,它不屑迴答。


    而,在林初夏沉默的時候,小黃已經推開大門,再推開儲藏室的小門,然後呢?


    當然是將自己的私藏一點點地扒拉出來,推到林初夏麵前,任由林初夏挑選!


    啃了一小半的玉米棒;咬了幾口,已經變色了的嘎拉果;幾顆青紅色的棗子;幾個金黃色,圓滾滾的桔子……


    以林初夏對鄧秀珍的了解,自然是立刻就猜測出這些東西的來路。


    ——不外乎是鄧秀珍拎著裝了滿滿當當蔬菜瓜果的袋子迴家,開門的時候,順手就將袋子放到腳旁,一不小心,就有蔬果從袋子裏滾落出來,恰好就被見了鄧秀珍後,就搖著尾巴跟前攆後的小狗抓住了。


    然後呢?


    當然是像玩具一樣,悄悄地藏迴自己的窩裏呀!


    真正令林初夏震驚的,卻是麵前這座“骨頭山”——大部分都是啃幹淨,隻能用來磨牙的骨頭,少數幾塊,要麽就是鮮肉,要麽就是豬內髒。


    “統啊,沒想到,這小家夥竟然願意將自己從嘴裏省下來的‘口糧’和我分享……”


    係統順嘴就迴道:“因為它將你當成妹妹……”


    “我比它大那麽多,怎麽也該是姐姐吧?”


    林初夏並不覺得,當隻狗子的姐姐妹妹有什麽關係,就如後世,有很多狗兒子和狗孫子一般。


    係統當沒聽見林初夏這番歪理,又嘖嘖有聲地讚起被林初夏rua了腦袋,摸了肚子的小狗來:“這狗子不錯,不僅聰明,還認主人,知道誰是自家人,誰又是陌生人,對著自家人那叫一個忠誠靠譜,對著陌生人那叫一個兇殘暴戾。”


    “那是!”


    林初夏挺胸抬頭,旁的不說,單單,在鄧秀珍解釋了她的身份後,小狗還能不依不饒地粘著,不,應該說是看管她大半天,連晚上都跑到她房間裏來趴著。直到第二天,才終於恢複到往日裏東奔西竄,大半天都見不著影的活動軌跡中,就能夠瞧出來。


    然而,下午,林初夏收拾行李,準備返校時,小狗卻一直趴在那兒,好奇地看著她。


    等到她和鄧秀珍道別,又跟自己揮手,而,那扇厚重的木門,也在自己麵前關上後,才開始瘋狂地叫嚷起來。


    那叫聲,聽起來,就跟嬰兒的哭泣聲差不多,連自認久經職場,早已練就出顆堅硬冷漠強悍心髒的林初夏都忍不住摸著胸口,麵露不忍和憐惜,停下腳步,就要返迴去安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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