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可,事實上,跟愛自己的人結婚,和自己愛的人結婚,在遇到“柴米油鹽”這些瑣碎的生活小事時,遭遇到的情況截然不同。


    這,也正是一段婚姻能維係多久的原因之一。


    孫雲剛都能看明白的,因家庭環境而養出“高情商”的劉凱,又怎會想不到?


    隻是,這些年,即使沒有刻意,但,周圍所有女生中,錢玫依然是他最為關心看重的。當然,他是將錢玫當成妹妹來看待的,也是基於這一點,才會校內校外地護著錢玫……


    “胖子,你說,我該怎麽辦?”


    劉凱雙手捂臉,聲音哽咽又無力。顯然,此刻的他,正處於人生最迷茫不安,完全看不清前路,更不辯未來的階段。


    “出國吧!”


    孫雲剛沉默片刻後,毫不猶豫地將“提前高考”這個選擇劃掉。


    劉凱的成績一向拔尖,在入學測試中,以0.5分的差距而委屈地排在了第二名。但,在上次的月考中,以超出第二名3分的成績,排在了第一名。


    這樣的成績,別說南山中學,就是本市,甚至全省都能排得上號。即使提前參加高考,憑借劉凱那讓人敬仰膜拜的學習能力,也能分分鍾就碾壓畢業班的學神學霸,以市狀元甚至省狀元的身份,成為清北這樣名校中的一員。


    但,這是以前。


    現在嘛?


    別說他們這些兄弟,就連劉凱本人都不敢肯定下次月考中,他能否依然保持自己第一名的成績,再不然,跌到第二名也行,而不是一下子就墜落到十幾二十名之後!


    真以為,學神就沒自尊心的?


    錯了。


    嚴格說來,學神有著超越普通人數倍的自尊心和傲骨。


    尤其,如劉凱這樣順風順水幾十年,一直是“別人家孩子”的學神,一旦成績滑坡,別說父母家人鄰居們,就連自己那一關都過不了,否則,就不會有“溫室裏的花朵,經不起風吹雨打”“一遇挫折,就立刻倒下”這些說法了。


    “讓我想想……”


    劉凱抹了一把臉,孫雲剛心裏那些沒說出來的擔憂,他都明白。甚至,因為家世身份,而見識過世間很多奇葩事件的他,隻會比孫雲剛想得更多更遠。


    比如說,萬一,錢玫在家人的攛掇下,跑到他的父母家人麵前,以他的女朋友甚至未婚妻的身份自居。


    比如說,錢玫在屢屢糾纏無果後,因為林初夏等優秀女生的緣故,而在頻繁出手對付林初夏無果後,生出“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找準機會來一場“生米煮成熟飯”的事情來……


    人心之惡,永遠是無法想象的。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將自己護了十多年的妹妹錢玫想得這麽壞。


    但,人心善變。他不敢拿自己的未來去賭這樣一個無盡飄渺的可能。畢竟,家裏就隻有他這麽一顆獨苗,一旦他出了什麽事,那麽,父母爺奶又該怎麽辦?


    ……


    與此同時,林初夏也被張莎扯著衣袖追問:“初夏,你就告訴我嘛……”


    “也沒什麽,就是恭喜我前段時間送上去的書法和繪畫作品入選了,將被送往省裏參展。”


    林初夏無奈地撫額,其實,原本,她就沒有隱瞞的打算。隻不過,當時,周圍都是熟悉或陌生的同學,更有錢玫和於麗玲兩人在不遠處豎高了耳朵,並用羨慕嫉恨的目光瞅她,她哪敢透露出一星半點的東西啊!


    “哇塞!初夏,你好棒!我就知道,你是頂厲害的……”


    張莎驚唿一聲,隻當林初夏是從戴老師那兒提前得到了消息。而,劉凱嘛?自己就是書法協會會員,劉媽媽又是一名畫家,想要知道些內幕消息,也是很容易的。


    因此,她並沒有特意追問林初夏的消息來源,更沒詫異於林初夏和劉凱兩人那番簡短言語交談中流露出來的默契,隻是一個勁地歡唿雀躍,整一幅比自己得了名次後還要興奮和激動的“迷妹”模樣。


    於麗玲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推門進來的。


    “小玲,我跟你說……”


    聽到動靜的張莎,似天邊最美麗的雲朵,又似最飄浮不定的風,竄到了於麗玲麵前。不由分說地抓住於麗玲的胳膊,就“劈裏啪啦”地吹捧起林初夏來。


    那樣激昂振奮的情緒,熱切的話語,完美的吹捧,別說於麗玲這個原本就看林初夏不順眼的,就連當事人林初夏都忍不住撫額。


    也……太誇張了!


    於麗玲屢次張嘴,想出聲打斷張莎滔滔不絕的吹捧誇讚的話語。奈何,麵對熱情洋溢的張莎,除非她願意崩了自己維持多年的溫柔人設,否則,還真隻能噙著一抹淺笑,靜靜地聆聽張莎那些“拍馬”的話。


    當然,這期間,於麗玲不止一次抬頭看向坐在書桌前,埋頭刷試卷的林初夏:好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作派!


    “鈴……”


    當晚自習鈴聲響起的時候,於麗玲長舒了口氣,第一次感激起南山中學這不人道的規定來。


    ——晚上6:40分打預備鈴,接著,所有的學生,除了在教室裏的,其它在操場,宿舍的,都必需立刻迴到教室,準備觀看七點整開始的新聞聯播。


    這條規定,適用於所有的學生,不分高一,高二或畢業班。


    林初夏收好試卷和鋼筆,起身,將裝滿溫水的水杯塞到張莎手裏,在張莎“咕嘟咕嘟”灌掉大半杯,一臉滿嘴地拿出帕子抹嘴後,才伸出胳膊,由著張莎挽上,然後,偏頭看向於麗玲,笑著說:“走吧。”


    然而,在林初夏看來,隻是展示自己“友好”一麵的笑容,落到被迫魔音灌耳近半小時,期間,曾無數次希望她能出聲拯救自己一迴的於麗玲眼裏,卻流露出滿滿的嘲諷和譏誚。


    嗬!這叫什麽?下馬威?還是“殺雞給猴看”“敲山震虎”的那種?


    於麗玲掐按著手心,借著這股疼痛,將滿腹翻騰的憤懣和嫉恨等情緒壓下去,扯了扯嘴角,再次露出一抹溫柔的淺笑後,才跟在林初夏和張莎兩人身後離開了宿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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