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一行人迴到天水山後不久,就聽見前來報捷的傳令兵一路高唿:“蘭亭山大捷!我軍殲敵四萬,俘虜七千!”


    “靈西山大捷,我軍殲敵兩萬!”


    安寧在傷兵營中聽見這兩個捷報,心中再次調整了對赤羽軍的實力評估級別。此番南嶽十三萬大軍來勢洶洶,竟然一下子就被吞掉了將近七萬人。


    不愧是當年威震四海的赤羽武卒,都八百年過去了,實力依舊不可小覷。這記大逼兜下去,南嶽人的臉得腫很久不說,為了挽尊估計還得繼續下血本。否則,其餘兩國會不會有別的小動作,那可就不好說了。


    “嘶!”被弄疼了的傷兵一個沒忍住,終是發出了聲音。


    “抱歉。”安寧迴過神來,放輕了動作。


    “嗨!沒事兒!”那傷兵大大咧咧的:“安大夫,俺聽說前幾日,你們在玄武山邊上遇到了南嶽賊?”


    “是啊。”


    “這些該死的南嶽賊!”傷兵林木憤憤道。不過很快,他就又說:“沒事兒!安大夫您不用怕!那些南嶽賊可打不進來!您放心,有俺們在,絕不讓您掉一根寒毛!”


    “你就吹吧大木頭!人安大夫可厲害了!還用得著你?”旁邊的另一個傷兵張三插嘴道:“你是不知道,咱安大夫那一手箭術有多厲害!那家夥!一射一個準!”


    小兵張三前幾日目睹了安寧伏擊南嶽探哨的前半程,現在已經成了安寧的小迷弟。


    “那些南嶽賊騎著馬呢,安大夫一扯絆馬索就給他們撂倒了!然後嗖嗖嗖地就射死了好幾個南嶽賊!”


    “真的?”林木滿臉震驚。沒看出來啊!安大夫這看著斯斯文文的,竟然這麽厲害的麽?


    “那可不!”張三與有榮焉:“那些可都是南嶽賊的精銳探哨!攏共三十人,全讓咱給一鍋端了!”張三這迴也跟著撿了軍功,正開心著呢。


    “厲害厲害!”林木上下打量了下安寧,突然感慨道:“怪道安大夫能跟軍師大人做朋友呢!原來也是個能人!好膽色!”


    “哦?這是怎麽說的?”安寧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怎麽,難道軍師大人交友還有什麽標準不成?”


    “那倒也不是。”林木想了想,說:“這一百多年來,咱還沒見過軍師大人有別的朋友呢!您是第一個!不瞞您說,您剛來那會兒,大家夥兒都可好奇了!”


    安寧笑了:“真的假的?你們都認識他快兩百年了,這一個軍營裏待著,難道就沒一個人肯帶他玩兒的?”


    林木聞言,臉上有點尷尬:“那什麽,俺們就是些粗人,哪敢往貴人跟前湊啊?”


    “你個老林,不實在啊你!又蒙我不是?”安寧無情拆穿:“前些日子我還聽見有人背地裏罵他妖奴出身,低賤的很,怎麽又成貴人了?”


    “誰啊?誰啊?”老林聞言,有點生氣:“您別聽那些孫子亂嚼舌根!”


    老林環顧四周,發現沒有外人在,才繼續接話道:“那些癟犢子嫉妒呢!自己沒啥本事,一天天的盡知道在背後嚼老婆舌頭!”


    “就是就是!”八卦小組再添新成員,“那些孫子自己沒能耐,一上戰場就縮卵!自己撈不到軍功,就眼紅別人!天天挑撥離間,總扯著少將軍的大旗作妖!大將軍再不管管,好好一個少將軍,早晚得被那群龜孫帶壞!”


    這位老陳情緒有點激動,想來以前應該被坑過。


    “聽這話,你們倒還挺推崇軍師大人的?怎麽,你們不嫌棄他是個妖怪?”


    “安大夫,您這話可就不對了!”老林有點不高興:“妖怪也分好壞的嘛!軍師大人雖然是妖族,可也沒見他做過啥子壞事。”


    話說到這,老林說了句掏心窩子話:“再說了,跟著軍師大人能打勝仗啊!有軍師大人在前麵頂著,後麵的士兵能少死很多呢!”


    “對對對!”另一個剛從蘭亭山戰場上下來的傷兵李大郎插嘴道:“安大夫,您是不知道!軍師大人他可厲害了!以前他穿著一身白衣上戰場,俺們還以為他是不是有啥子毛病?等打起來後,俺們才發現,那些南嶽賊在戰場上就光盯著他打了!


    軍師大人靈力高,一殺一大片!俺們這些人跟在後麵,敵人不多的時候,都不用俺們費太大勁,隻用跟上去給那些南嶽賊補補刀就行!


    就說這迴吧,軍師大人穿著白衣、帶著麵具往那一站,那些南嶽賊就都相信咱把主力放在蘭亭山了!


    後麵林震淵那老賊不敢渡河,還是軍師大人又跑迴去露了臉,故意中了一箭,才騙得那老狐狸上當……”


    穿白衣上戰場?!聽到這裏,安寧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了——這死騷包,可把他能的!


    “說了那麽多,你們平時不還是不帶他玩兒嘛!”安寧發出了靈魂拷問:“你們又不討厭他,為啥一個個的都不肯跟他多說一句話?”


    “這……”


    “老林,你說!”安寧點名。


    “那啥……就是吧,這軍師大人他平日裏看起來總是冷冰冰的,還不愛說話。”被點名的老林有點尷尬,期期艾艾了半天才說:“咱平時也就訓練的時候能見著他。可訓練的時候,他比不訓練時還冷,管的又嚴!咱哪敢亂說話啊?”


    “是啊!安大夫,要不怎麽說咱都覺得您是這個呢!”李大郎衝安寧比了個大拇指:“軍師大人這樣的人物,您都敢跟他嘻嘻哈哈的,也不怕他生氣。”


    “他以前很愛生氣麽?”


    “那倒沒有……不過軍師大人好像不太喜歡跟大家湊一塊。我記得以前有次打了勝仗之後,老方他們壯著膽子邀請過軍師大人去喝酒。


    那時候大家夥喝上頭了,勾肩搭背,啥葷話都說。隻軍師大人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在邊上喝自己的。然後大家看他不說話,也都不敢吱聲了……再後來,大家就很少邀請他了。”


    “原來如此。”安寧點頭。


    這些軍營裏的老油條說起葷話來,那花活兒可多了去了!


    安寧以前剛進藍田大營,沒暴露自己的王姬身份時,那些葷話是一點沒少聽。臉皮不夠厚的小雛,還真不一定能扛得住那種場麵。


    而且景珩還是個潔癖精!你讓他跟一群幾天甚至十幾天都不一定會洗一次澡的大老粗勾肩搭背,屬實是為難他了!


    罷了罷了,i人交朋友這種事,還真是強求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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