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餘三人的掩護下,黑衣公子開始催動靈力破壞安寧設下的簡易陣法。很快,黑衣公子便感知到了林中那些隱藏在枯葉中的赤羽士兵。


    “西南!”隨著黑衣公子的一聲令下,一名黑衣人的弓箭立即瞄準一個赤羽士兵。


    “嗖!”那個還在昏迷中的赤羽士兵立即斃命。


    “啊!”與此同時,安寧也朝那個張弓的黑衣人射出利箭,一箭收割了他的性命。


    現在,黑衣人隻剩三人了。


    這樣下去不行!他們耗不起了!不過,對方現在隻有一人還有戰力,隻要殺了那個藏在暗處放冷箭的家夥,剩下那百來個已經中了他的迷障而昏死過去的廢物根本不足為慮!


    黑衣公子略一思索,驀地揮手,五隻由靈力幻化而成的傳音鳥倏然而起,欲往外飛去。他就不信了,那個放冷箭的家夥能眼睜睜看著那些飛鳥把密道的信息傳出去!


    果然,下一秒,黑衣公子就聽見利箭破空而出的聲音。那五隻飛鳥在頃刻間被射散。


    就是現在!拔地而起的藤蔓立即確定了安寧的方位,嗖地一下把安寧牢牢纏緊。接著,三支利箭直衝安寧的麵門而來。


    “當!當!當!”利箭被突然出現的刀盾擋落。


    黑衣公子定睛一看,這刀盾竟是由他那些已經死去的手下們的刀劍煉化而成!


    “閣下好本事!竟是個多係術法的行家!”黑衣公子一時竟起了惜才之心:“閣下這等奇才,何必與那些赤羽餘孽為伍,日日困在這不見天日的窮山惡水間虛度年華?”


    “哦?那依公子之見,我當如何?”被藤蔓牢牢捆住的安寧麵上不見絲毫懼怒,竟還有心情與那黑衣公子談笑。


    “自然是棄暗投明!”黑衣公子見狀,再結合剛剛安寧為了找到機會獵殺他的下屬,能冷漠旁觀赤羽士兵被射殺這件事,立即判斷安寧並不是那種對祝琰、對赤羽死忠的人。


    對方對付騎兵的手法那般熟練,或許……那人甚至都不是赤羽人!


    “昔日赤羽暴君窮兵黷武,致使天下民不聊生。而今這些赤羽餘孽亦是惡貫滿盈之徒,人人得而誅之!”黑衣公子循循善誘:“閣下乃當世豪傑,若肯投我南嶽,金銀珠寶、華服美女自不必說!此番隻要你能助我南嶽攻下天水山,封侯拜相,任君選擇!”


    “哦?封侯拜相,任君選擇?”安寧輕笑:“難道,公子竟是南嶽王當麵?若當真如此,倒是某有眼不識泰山了。”


    “我……”黑衣公子一時語塞。


    “敢問公子是哪位王子王孫?現任何職?”


    “你問這些做什麽?”


    “我若不問清楚,又怎知事成之後,公子是否真的能助我封侯拜相呢?”


    “這你大可放心!”黑衣公子說:“我王早有明令:獻九頭妖首級者,封縣侯!獻祝琰首級者,封徹侯!食邑萬戶!”


    “原來祝琰的腦袋竟這般值錢,受教了!”安寧的笑容愈發燦爛了:“如此看來,封侯倒是穩了。可這拜相嘛……小公子,羋睿那老匹夫可不好對付。你砸了他的飯碗,迴去後,打算如何向他交代啊?”


    “好賊子!你敢耍我!”黑衣公子惱羞成怒,當下就控製靈力收緊藤蔓,想要絞殺安寧。


    “嗬嗬嗬……”被絞纏在藤蔓中的安寧並沒有如黑衣公子所想那般痛唿哀嚎,反而輕笑出聲:“我當是誰,畫的餅畫的那麽大!原來是壽昌君家的小崽子!”


    “你究竟是誰?!”黑衣公子聞言臉色大變,心中的殺意達到頂峰。一根由藤蔓組成的尖錐直直往安寧的頭上刺去。


    “我是誰並不重要。”尖錐還未到安寧麵前,就被一股火焰吞噬。安寧身上的藤蔓也開始著火。火焰越燒越旺,藤蔓逐漸消失,連帶著操控藤蔓的黑衣公子也遭到了反噬。“重要的是,小公子你,今日恐怕得留下來做個客了。”


    “好大的口氣!”黑衣公子大怒:“殺了他!”


    “唯!”兩名黑衣人飛身而起,兩把泛著寒光的環首刀兇狠地朝安寧劈去。


    “當!”刀盾再次出現,反彈的力度震得兩個黑衣人虎口發麻。


    “呲!呲!”還未等兩個黑衣人反應過來,兩枚銀針就直接穿透了他們脆弱的喉嚨。


    兩個黑衣人應聲而倒!


    黑衣公子術法高明,武力值卻一般。見勢不妙,他立即結陣。無數帶著冰晶的藤蔓破土而出,形成了一道厚厚的玄冰綠藤牆,阻止安寧前進。


    趁著這個時候,黑衣公子調轉馬頭,飛速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真是後生可畏。”安寧輕歎一聲:“看來南嶽薑氏的祖墳,倒也不是一直都在冒黑煙。”


    玄冰綠藤陣是克製火係術法的絕佳利器。在沒有大型水源的情況下,這個陣法可以直接從植物身上抽水凝冰。這樣凝結出來的玄冰,堅固異常,尋常的火焰根本燒不化!


    絕不能讓那小崽子逃了!


    安寧環顧四周,在確認那些赤羽士卒全都沒有蘇醒的跡象後,決定用點不一樣的火焰去破了這個玄冰綠藤陣。


    一朵金紅的蓮花狀烈焰出現在安寧手中。安寧猛然揮手,紅蓮業火瞬間點燃了那堵厚厚的玄冰綠藤牆。


    在安寧凝神破陣,無暇顧及其他的時候。一個本應陷入昏迷狀態的白發老翁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一般,驀地驚醒!


    那白發老翁穿著赤羽軍的將官甲胄,看起來職務並不低,卻一直很低調,平日幾乎沒有什麽存在感。此刻他雖渾身疼痛難忍,卻仍強撐著,目不轉睛地看著安寧手中的那團紅蓮業火。


    隨著安寧手中印結的不斷變化,玄冰綠藤很快便化作一陣輕煙,消散於無形。


    “噅噅!”前方突然出現的火牆讓馬兒受驚。奔跑中的天馬緊急刹蹄,竟整個立了起來!馬上的黑衣公子一時不察,立時便被甩下馬去。


    好在他反應快,落地後立即就地打了個滾,避開了馬兒受驚後的踩踏。


    天馬失去了主人的束縛,驚惶中竟丟下主人自己跑了。


    “咳咳……”黑衣公子吐出一口鮮血,顯然是剛剛的突然墜馬讓他受了內傷。


    還未等黑衣公子起身欲跑,一把利劍便架到了黑衣公子的脖子上。


    爾後,黑衣公子臉上的黑布便被人扯開,“暄公子,都說了隻是請你留下做客,你跑什麽?”


    “你……你究竟是誰?!”薑暄喘著粗氣,又驚又怒。


    “我?”安寧笑的很和善:“如你所見,我是個窮光蛋綁匪,就指著公子你的贖金來發財了!”


    見薑暄不信,安寧又笑眯眯地補充道:“放心,你很貴的,在拿到贖金前,我肯定舍不得殺你!”


    “你與那些赤羽餘孽不是一夥的吧?”薑暄問。


    “何以見得?”


    “剛剛我們射殺那些赤羽餘孽的時候,你可是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否則我不會感知不到!”眼見自己逃不掉,薑暄幹脆破罐子破摔,壯著膽子半威脅半遊說:“你若隻求財,不如放了我。你既知道我的身份,那便一定清楚,我阿父很有錢!


    你放了我,贖金就隻是你一個人的。可你若把我交給那些赤羽餘孽,贖金可就沒你什麽事了……祝琰那些窮鬼吃了上頓沒下頓,贖金到了他們手裏,你又能分到幾個子兒?”


    “好主意!可若我不同意呢?”


    “不同意?”薑暄上下打量安寧,很快便確認了安寧的身份:“一個醫師,能有這般高強的修為、這樣淵博的見識?說吧,你是哪國的細作?西陵?還是北辰?”


    “咳咳……”薑暄邊咳邊笑:“你的級別一定很高吧?那些赤羽餘孽知道你的身份麽?你若執意要把我交給那些赤羽餘孽……你放心,我死之前,一定把你也捎上!”


    “嗬!有意思!”安寧很久沒遇到這種有趣的同行了:“小兔崽子,你倒是提醒我了,確實不能讓你亂說話!”


    說罷,安寧一把掐住了薑暄的脖子。


    “你想幹什麽?!”薑暄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很快,薑暄就不說話了。薑暄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麵前那雙攝人心魂的金瞳,眼神逐漸呆滯。


    安寧凝神進入薑暄的識海,抹去了自己不想讓薑暄記住的那部分記憶。


    黃金瞳!是嬴氏的秘術黃金瞳!


    藏在暗處的白發老翁淚流滿麵,又不敢驚動安寧,隻能在心中痛哭流涕:“陛下!陛下!天不亡我嬴氏!您還有後!您還有後啊!”


    鳳凰浴火而生,天生就有一副修習火係術法的好靈根。而紅蓮業火,則是嬴氏鳳凰一族中威力最大、最難修習的火係術法,非嬴氏嫡枝嫡脈不可修習!


    嬴氏這三代人中,也隻有赤羽武王與他的小女兒嬴若雲修成了這個獨門秘技。


    至於黃金瞳……那更是隻存在於史書記載中的秘術。原因無他,黃金瞳是天生的,隻有複蘇了天鳳血脈的鳳凰才能生得這對黃金瞳!


    嬴氏王族中幾萬年、甚至十幾萬年都不一定能出一個天鳳血脈。不曾想在嬴氏九族盡滅了五百年後,竟有一隻複蘇了天鳳血脈的小鳳凰橫空出世!


    鳳凰天生便是鳥族的王;而天鳳血脈,則是鳳凰中最實至名歸、無可爭議的王!


    鳳凰向死而生,隻要這世間還有最後一顆火種,鳳凰就能涅盤重生!八百年了……八百年了!這西邊高山上的梧桐林裏,嬴氏終於等到了歸家的小王孫!


    安寧成功消除了薑暄的記憶後,開始施法消除薑暄先前設下的迷瘴,喚醒那些沉睡中的赤羽士卒。


    在安寧走到自己身邊之前,霍誠閉上眼睛,默默施法消除了自己臉上的淚痕。


    陛下!當年老臣有負王恩,弄丟了小王姬。如今小王孫迴來了……您放心,老臣便是豁出這條老命,也一定要護小王孫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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