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梅香一瞬間呆若木雞,老爺......竟然被貶官了?而且還是四品官?柳梅香第一反應是質疑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花盛一張臉沉鬱無比,語氣淡漠,“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


    花留夏並不畏懼,直言道,“父親向來教導我們要知禮明義、恪守本分,可如今父親犯了事,便想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白白的讓全家跟您南遷,一句交代也沒有,這難道就是父親為我們做的表率?”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了花留夏白皙的麵頰上,花盛驚怒,“這就是你對為父說話的態度?”


    臉上火辣辣地疼,花留夏捂住臉,卻還是偏頭看他,目光執拗。


    柳梅香到花盛身邊,“老爺您真的——”


    花盛深沉冰冷的眸子掃過去,柳梅香意識到事態嚴重,一時閉了口,不敢再說。


    現場的下人早已被花盛揮退了,花留夏鬆開了捂臉的手,麵上已變得平靜,她轉向了柳梅香,“女兒有話對父親說,請母親迴避一下。”


    柳梅香錯愕地看著她,這哪是一個女兒對母親說話的態度?可花留夏的神情很是淡漠,她居然鬼使神差地嗯了一聲,真的就離開了。


    花盛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竭力擺出作為父親的威嚴來,語氣沉沉,“你還有何話要說?”


    花留夏緊盯著他的臉,直言不諱道,“外界傳言,父親貶官是因為柳家的案子,但其實,不是因為柳家的事情吧?”


    花盛冷哼一聲,卻是反問她,“不是因為柳家又是因為什麽?”


    花留夏緊盯著他,“父親是否犯了——”,她頓了頓,然後又一字一頓道,“大逆不道之罪。”


    “你——”,花盛高高舉起手掌。


    花留夏麵色未改,毫無懼色地看著他,“莫不是被我猜中了,父親心虛了?”


    這一耳光終是沒有落下來,花盛頹然地鬆手,冷嗬道,“閉嘴!你知道什麽是大逆不道之罪?這種話是可以亂說的嗎!”


    花留夏冷笑一聲,說道,“皇上親點了我和端王的婚事,原本花府的命運已和端王府連在一起,若是皇上想要罰您,便不得不考慮端王,可是該罰還是罰了,請您告訴我,您到底犯了什麽罪,以至於蕭子楓也不能包庇你?”


    花盛一張臉沉怒,看了她半晌後,見她神色始終不曾軟下去,一副勢必要問出答案的模樣,他沉著聲音道,“你在清序學院學了兩個月,難道就學會忤逆生父了?”


    花留夏麵無表情,“請您迴答我的問題。”


    花盛竭力控製了自己叫下人來把她綁了的衝動,情緒稍定,他轉頭看著女子,她的臉頰上還印著五個手指印,那是他給她的一耳光......從小到大,他都沒有打過她......


    花盛幾乎把自己脾氣裏最好的一麵都展現出來了,他忽略了她前頭所有的忤逆的話,隻說道,“沒幾日就要遷府了,你去收拾東西吧。”


    花留夏不知道眼底是失望還是嘲諷,說道,“父親如此迴避我的問題,看來我是猜對了。”


    花盛這下再好的脾氣也沒有了,大聲喊道,“來人!快來人!”


    一群小廝聽著聲音衝了進來。


    花盛指著花留夏道,“把她給我綁起來!”


    所有人仿佛被施了定身術,愣愣地站在原地,那不是大小姐麽......老爺是不是糊塗了......


    花留夏眸子冷冷地掃過小廝。


    花盛氣急,喊道,“還愣著幹什麽,給我綁起來,押迴梨水院!”


    小廝們了然,大小姐這是惹老爺生氣了啊,那他們明白了,隻要將大小姐帶迴梨水院,等老爺氣消了就好了。這麽想著,小廝們說道,“小姐,得罪了”,說畢已圍了上來。


    花留夏左閃右躲,兩個小廝就撲到了一起,疼得齜牙咧嘴,而她已經避開了數丈遠,隻冷冷地看著花盛。


    小廝們沒想到大小姐竟然能躲開,一時也不敢輕易再動手,所有人都住了手,為難地看著花盛。


    花盛沒想到她竟然會反抗,顫鬥的手指著她,“你想幹什麽?”


    花留夏目光幽幽地看著他,完全不讓步地說道,“我隻想要一個答案。”


    花盛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他倒退一步,差點兒跌倒,一個小廝眼明手快地扶住了他,花盛指著她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現在迴梨水院,今日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小廝們麵麵相覷,一時大氣都不敢出,誰都能感覺到氣氛的不同尋常,這不是一般的鬧別扭啊!


    花留夏隻是冷笑一聲。


    “滾!你給我滾!我隻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花留夏看了他半晌,眼前的這個男人,無論是穿越過來的她,還是原本的花小姐,對她們來說,他都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父愛,顯然,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若是他能對花小姐關心多一點兒,花小姐不至於受府中眾人數年的欺淩,也不至於落得生無可戀到投湖的下場。


    若是他能對她有幾分關心,那麽她會替花小姐侍奉他,也不會如今這般,對他淡漠至此。


    花留夏收迴目光,臉上沒有留戀,竟真的朝大門口去了。


    花盛對著她的背影喊道,“花留夏!你要是敢踏出這道門,從此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你就算死在外麵了也跟我沒有關係!”


    花留夏腳步一頓,沒有迴頭,隻應了一句,“好”。


    月光微冷,銀色的光華灑在大地上,和著橘色的燈光,照亮人們歸家的路。


    剛剛過了亥時,街麵上的行人步履匆匆,街邊的小攤也開始收攤了,沒一會兒街麵上就安靜了下來,看不著行人了。


    一個酒肆中,一個紅衣女子靜坐,她的麵前擺了一壇酒,卻不見她動過,她就那麽坐著,小二一頭霧水,來他這兒買醉的人不少,可是點一壇酒幹看著的人卻沒有。


    小二看了看天色,終於上前了,“姑娘,小店要打烊了,您看天色都這麽晚了,您是不是也該迴家了。”


    女子沒應答,卻是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小二驚喜,將銀子拿過去,咬了咬,是真的!這可是十兩銀子,是他一年的工錢了!小二立馬道,“您隨意坐,就是坐一整晚也沒問題!”


    小二不再打擾她,喜滋滋地到一旁看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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