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留夏在梨水院就待不過一天時間,第二日一早她又在文玉的注視下翻了牆。


    如今她在樂陵,又多了一個新去處,便是那個破廟,花留夏大喇喇地席地而坐,一點兒也沒有閨秀小姐的模樣,再加上她隻身擒住秦無花,潑皮們都對她活絡起來,已把她當成兄弟。


    花留夏加入潑皮組織就是為了無償獲得消息,果然沒讓她失望,在破廟半個時辰,聽潑皮們七嘴八舌地講著顧逸飛的八卦,真是收獲良多啊!


    據說顧家跟安府提親有幾日了,但安府沒說應,也沒說不應,這事兒便一直擱著了,有傳言說,安府是有意將女兒嫁給端王蕭子楓,所以才遲遲沒應顧家的提親。


    端王,那個光聽聲音便是冷若冰霜卻為她主持了公道的男人,花留夏嘴角上揚,聽說安悠然是出名的大家閨秀,明顯端王和她更配啊。


    她可要好好撮合端王和安悠然,讓顧逸飛嚐一嚐被拒親的滋味兒。


    真是一個好主意啊,花留夏越想越開心。


    機會很快就來了,顧府顧逸飛和安府安悠然相約出遊,花留夏早早就等在丞相府外,為避免被顧逸飛認出來,她今日特意換了一身不紮眼的杏黃衣裙,頭發簡單地挽著,一眼看去,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鄰家姑娘。


    晌午後,果然顧逸飛騎著駿馬來了丞相府外,他的身後還跟著他的跟屁蟲侍衛青山,花留夏微微別過頭。


    顧逸飛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很快就有小廝恭敬地將他請入府內,沒一會兒又出來了,這次他身邊多了一位國色天香的美人,那美人明眸皓齒、舉止端方,那便是安悠然了吧。


    單單看表麵,還真是男才女貌的一對啊,男子一身天青色衣裳,長身玉立,搖著折扇,笑得風流倜儻,女子一身湖水綠的撒花煙羅衫,手執團扇,雅致中帶著三分高貴和七分柔情。


    兩人在街上逛了一陣,便進了一間酒樓,花留夏看著她們進了包廂,臉上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


    安悠然是典型的大家閨秀,最重禮節,顧逸飛在她麵前不得不收起幾分玩味的態度。


    顧逸飛道,“安小姐可嚐過這裏的馬蹄糕?”


    安悠然淺笑著搖了搖頭,端的是儀態萬千,輕聲道,“我平常鮮有機會出門,還不曾嚐過。”


    顧逸飛看怔了一瞬,直到安悠然臉色有些不自在,他才別過目光,笑道,“那今日可要好好嚐一嚐了,素雲樓的點心是一絕,尤其是馬蹄糕。”


    安悠然笑道,“好。”


    包廂裏有些氣悶,安悠然對身邊丫鬟小菊吩咐道,“小菊,把窗戶打開吧。”


    小菊開了窗戶,一陣清爽的空氣湧入,安悠然頓覺好多了。


    房間裏安靜了一瞬,香爐裏熏香升起一縷煙霧,又逐漸散開,淡淡的香氣彌漫整個包廂,就連兩人身後的小菊和青山都有些不自在了。


    安悠然笑著道,“前些日子抗擊火離,聽說顧公子用兵神勇,頗有乃父之風,連皇上也說,你是樂陵世家子弟的楷模。”


    顧逸飛搖著扇子,不甚在意般道,“傳聞總是言過其實了,抗擊火離是靠我朝的天威和武威將軍的神勇,和我實在沒多大的關係。”,他頓了一下,才說道,“其實這次請安小姐出來,是想——”


    安悠然似乎猜到他會講什麽一般,斂著眉,天姿國色的臉上微微有些不自在,隻是突然間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顧逸飛的話。


    青山以為是小二來了,徑直打開了門,這一開門卻是愣住了......


    一堆花花綠綠的身影直撲顧逸飛,五六個姑娘圍著他,“顧公子,原來你在這兒啊!調皮!”


    顧逸飛看著環繞自己的一堆女子,問著其中一人,“綠兒,你們怎麽來了?”


    那個叫綠兒的女子手帕在他臉上打了一下,故作生氣道,“還說呢,不是說隻要找到你就送禮物給我們麽,禮物呢?”


    安悠然一個大家閨秀,哪裏見過青樓裏的姑娘,她臉色早已煞白,小菊氣道,“顧公子,您怎麽能找這種女子來?”


    顧逸飛對幾個姑娘道,“今日我還有事情,你們且先迴去。”


    姑娘們這才看了看旁邊的安悠然,她們這樣的女子自然不喜歡天生高貴的小姐,朝安悠然目光不善地看了好幾眼,綠兒撇嘴道,“我就說顧公子怎麽沒時間陪我們了,原來是在這兒陪正經小姐呢!”


    安悠然一瞬間臉色白得近乎透明,小菊連忙擋在自家小姐麵前,生氣地瞪著她們,“你們胡說什麽!我們小姐是相府千金,豈容你們這些下作女子詆毀!”,那些姑娘們聽著安悠然的身份,不甘心卻不敢再多說,哼哼著離開了。


    安悠然臉上不好看,顧逸飛道,“安小姐別生氣,她們素常活波,不過是同你開一開玩笑罷了。”


    小菊氣憤道,“顧公子,我家小姐端方優雅,您怎麽能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帶——”


    “小菊!”,安悠然打斷她,小菊頓時不敢再說,隻是生氣地瞪著顧逸飛。


    安悠然臉色緩了緩,這才對顧逸飛道,“顧家是名門望族,顧將軍威名在外,顧公子行事還是該顧及家族顏麵。”,說著這句話,她的臉上已沒有笑意,但也沒有鄙夷,平靜的臉上帶著幾分淡雅和自己的堅持。


    顧逸飛收起扇子,正欲解釋,兩個地痞模樣的男人徑直走進來,青山當即持劍身擋著兩人,“爾等何人?”


    兩個男人卻是看著顧逸飛,目光不善,“你可是顧兄弟?”


    青山嗬斥,佩劍逼近他們一寸,“放肆!爾等平頭百姓安敢和我們公子稱兄道弟!”


    兩人被嚇得有些害怕,退了兩步,互相看了看又壯了膽,上前一步指著顧逸飛道,“你朋友在賭坊欠下我們三千兩銀子,他說你幫他還,你還我們銀子!”


    顧逸飛唇角上揚,“哦,我哪位朋友?”


    “他叫顧三,你是叫顧二吧?他說你是他最好的兄弟。”


    “顧二?”


    “別狡辯,你兄弟留了畫像,分明就是你,顧二!”,說著那人拿出了畫像,上麵畫著人像簡畫,一看便是顧逸飛的模樣。


    顧逸飛唇角上揚,“誰欠你們銀子來,你們便找誰,找本公子做什麽?”


    “顧三跑了,我們不找你找誰!”


    “青山——”


    青山道,“公子,要如何處理這兩個人?”


    顧逸輕飄飄地說道,“投入刑部大牢。”


    總算平息了事件,所有人不由得看著門口,似乎都怕又從哪兒冒出來一個人......


    顧逸飛歎了一口氣,“今日讓安小姐見笑了。”


    安悠然站起來道,“悠然身子不適,恕不能再陪顧公子了,先行告辭。”


    顧逸飛欠身點了點頭,目送她離去。


    顧逸飛目光迷離,不知在想什麽,他正出神之際,小菊退迴來,罵了一句,“顧公子,沒想到您居然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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