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田雙手死死握住方才徐千林給自己的東西,卻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徐千林心中哀傷,終究還是沒說多餘的話。


    他在心中歎息一聲,揮起馬鞭。


    但聽得馬兒低鳴一聲,再度朝前飛馳。


    因著多德澤和徐良田說話的聲音極小,所以孫嬸等人並未聽得他們說些什麽。


    孫嬸隻滿眼錯愕的看著已經消失不見的徐千林和倉夕,心中的震驚還未消散。


    怎麽迴事。


    徐千林不止會騎馬,力氣竟還那麽大?


    方才她看得清楚,徐千林不過是稍稍用力,倉夕整個人便被他拉上了馬背。


    孫嬸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徐千林有那般力氣,為何早些時候還能將徐家的日子過得那般渾渾噩噩?


    渾渾噩噩且不說。


    他那一雙兒女簡直是要被他餓死了!


    想到這裏,震驚瞬時就便成了無法排遣的火氣。


    孫嬸咬牙。


    她越發覺得徐千林真是個糟糕至極的人。


    她向來不喜在背後說人是非,尤其是這種關於人家血脈親情的事情,她更是不好開口。


    但……


    她在心頭罵了一聲,並且有了計較。


    等找到芳園丫頭,無論如何,都要將徐千林這段日子的所作所為告訴她才行。


    憑什麽徐千林有手有腳有本事,卻要靠著芳園丫頭來養?


    ……


    等徐良田從多德澤的那句話迴過神來時,徐千林和倉夕早已經離開了。


    徐良田恨恨的看向多德澤:


    “師父,你方才說什麽?”


    多德澤沒有直接迴答徐良田,而是看了眼院門口盯著他們二人,神情中皆是不解的人們。


    徐良田知曉多德澤的意思,立即朝著孫嬸等人道:


    “嬸子,我和師父去商量一下還能做些什麽。”


    孫嬸自是點頭。


    徐良田和多德澤來到一間小屋內。


    剛一進屋,徐良田直接將門關上,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多德澤,咬牙問:


    “師父,你方才說什麽?”


    “她不是你的姐姐。”多德澤迴答:“徐千林也不是你的父親。”


    徐良田的眼中浮現一絲戾氣。


    然而眼前說話的人是自己的師父,是他尊敬的人。


    徐良田不願對他發怒,他竭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師父,我知道你一直不太喜歡我的家人,但現在我家阿姐不知所蹤,你怎麽能……”


    “我為何不能?”多德澤挑眉,他冷聲道:


    “你的家人,他們麽?他們算你哪門子的家人!”


    饒是徐良田再怎麽尊重多德澤,聽得這話終還是挨不過滿腔的怒氣。


    他起身,抬手便與多德澤打了起來。


    然而,他一個做徒弟的,哪裏打得過師父?


    不過眨眼的功夫,多德澤便已經輕而易舉的扼住了徐良田的脖頸。


    徐良田怒極:“多德澤,你到底是什麽人。”


    “現在,隻要我稍微用點力,你這脖子就要斷了。”


    多德澤並未迴答徐良田的問題,而是似笑非笑的開口道:


    “徐良田,你跟著我學了這麽久的功夫,該是知道我的本事,你以為我為何要收你為徒?”


    徐良田聞言,微僵。


    他顫聲:“什麽?”


    這樣的問題,他自然是想過的。


    起初跟著多德澤習武之時,徐良田其實並不覺得多德澤的功夫有多高深莫測。


    但有一迴,很偶然的,徐良田在外頭被一個混子糾纏。


    他被那混子纏得心煩,便想著用師父教的功夫教訓一下那混子。


    不想,他都沒來得及下重手,那混子便被他打倒在地。


    徐良田猶記得那混子當時看著自己的眼神猶如見了鬼。


    但那一次,徐良田其實並未放在心上。


    他覺得自己不過是運氣好,那混子瘦的就像是豆芽菜似的,看起來就是沒什麽力氣。


    卻不想,那混子找來同夥想與他報複。


    徐良田亦是如之前一般出手。


    他甚至都還沒使出多德澤教給自己的一成,那幾個人竟是被他打得屁滾尿流。


    那時候,徐良田終算知道。


    他的師父是個高手。


    徐良田有想過問多德澤,為何他的功夫那般高,卻是甘心做自己和蘇奕?等人的師父。


    然而,一想到多德澤都願意給徐睿當匠人了,徐良田終究還是沒問。


    他覺得,師父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亦或者單純的師父缺錢。


    現在,聽多德澤提起此事,良田也算是迴過神來。


    “你是我哈圖的皇子,亦是我們的少主。”多德澤緩緩開口。


    徐良田有些茫然,可這不妨礙他冷笑:


    “皇子?”


    怎麽可能!


    他不過是那個叫做吳香梅的窯姐兒和不知道哪個男人生下的野孩子,怎麽可能是勞什子的皇子!


    “是。”多德澤點頭。


    “這種笑話不好笑。”徐良田臉色越發難看。


    他一字一句道:


    “我叫徐良田,是大黎人,從未去過哈圖,師父,你認錯人了。”


    “你的背上有一塊紅色胎記,很小,形狀像葉子。”多德澤道。


    “我竟不知我背上有胎記!”


    徐良田聽言哼笑一聲:“所以師父您是想指著那胎記讓我認祖歸宗麽?”


    多德澤沉默。


    徐良田狠狠咬牙,臉上的笑容越發輕蔑:


    “在說我胎記之前,師父您怕不是忘了,你曾教我遊過水。


    就算知道我背上有胎記不是很正常的麽?”


    “真正的徐良田早就死了。”


    多德澤並不理會徐良田的問題,他垂眸看著徐良田,幽幽歎息一聲。


    “你胡說!”徐良田低吼,他雙眸赤紅:“我好好地活著,我活著!”


    “我說的是真正的徐良田。”多德澤看他:


    “若你不信,等你阿爹迴來,你可以去問問你阿爹。”


    “我自然會問!”


    徐良田咬牙:“我就是我阿爹的兒子!”


    “你是他的孩子,怎麽他去找自己的女兒不帶上你?”多德澤問。


    徐良田一愣。


    “他知道我是為何要跟著你,也知道你不是他的孩子。


    他知道一旦你出事,他必然會死,所以他不讓你跟著他。”


    “你胡說!”徐良田握緊雙拳,察覺到手中的東西染了汗。


    徐良田猛地驚喜,他急忙開口:


    “才不是你說的那樣,我家阿爹之所以不讓我跟著他一起,是讓我等著阿姐迴來,阿爹方才對我說了,阿姐迴來我要點燃這……”


    “你可知你手上拿的是什麽?”多德澤打斷徐良田。


    徐良田又一怔。


    “這是響箭,點燃之後,即便在百裏之外,也能聽到聲響。”


    多德澤看他:“你覺得你家阿爹為何會有這東西?”


    徐良田沉默。


    他不知道阿爹為何會有。


    多德澤歎息一聲:“少主,你該是記得,方才徐千林對你說,好好說,不要哭也不要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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