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有事出去了。”


    呂非恆蹙眉:


    “你們村裏頭,不是人人都知曉那顧南弦每年都會有一段時日去外頭做買賣麽?”


    “但以前他出遠門做買賣都是冬日呢。”吳鐵蘭嘟囔一聲。


    “夏日就做不得買賣?”話都說到這地步了,若呂非恆還聽不明白吳鐵蘭話裏有話便是蠢了。


    他冷眼看著吳鐵蘭:


    “你到底想說什麽?”


    吳鐵蘭一臉忸怩:


    “奴家想說的話怕是說了老爺您會生氣。”


    “你若是不說,我更生氣。”呂非恆沉聲。


    見呂非恆臉色難看,吳鐵蘭心中得意,麵上卻是不顯。


    她狀似無意的提了一嘴:


    “或許是我想太多了吧,我隻是覺得這事兒出的太湊巧了。”


    “湊巧?”呂非恆看她:“何意?”


    “何秀才在篤行書院教了那麽多年書,說被辭就被辭了,剛被辭了迴家就被人殺了。


    而他被殺了之後,剛好離他家最近的顧大郎不在鎮上,老爺,您不覺得這一切都過於湊巧了麽?”


    呂非恆聽言,冷笑:


    “你的意思是顧南弦殺了何秀才?”


    “奴家不敢那般想。”吳鐵蘭擺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奴家隻是覺得太巧。”


    “荒唐!”呂非恆怒斥一聲。


    “且不說何秀才與顧南弦之前並無恩怨,就顧南弦那般將我……其他人都不放在眼裏的高傲模樣,那何秀才憑什麽值得被他殺?”


    “老爺……”


    吳鐵蘭囁嚅一聲。


    和呂非恆在一起這麽許久,吳鐵蘭還是頭一迴見著他這般動怒。


    她聽得糊塗,更多的是害怕。


    “罷了,我同你一個婦道人家說這些做什麽!”見吳鐵蘭眼裏全是淚水,呂非恆隻覺得煩躁:


    “真是頭發長見識短!”


    吳鐵蘭知曉自己已然將呂非恆惹怒,更知曉這時候自己斷不能再激怒他。


    但是聽著呂非恆這般次責,她終究是有幾分不服氣。


    吳鐵蘭嘀咕一聲:


    “不過是一個獵戶罷了,哪有老爺您說的那般厲害。”


    “所以說你頭發長見識短!”


    呂非恆臉色愈發難看:


    “退一萬步講,就算顧南弦真對何秀才有殺心。


    但你那些個平日裏與他交好的人都有什麽本事,就何秀才這種不入流的角色,跟在顧南弦身後的人尚且瞧不上眼!”


    眼見得呂非恆越發惱怒,吳鐵蘭終於忍不住將拽住呂非恆的胳膊,小聲撒嬌:


    “哎呀,老爺我錯了嘛,你不要生氣嘛。”


    說話間,吳鐵蘭將自己的手指在呂非恆肚臍上畫了個圈。


    她嘟囔一聲:


    “老爺你方才那般兇,嚇著奴家了呢,老爺不要生奴家的氣好不好?”


    分明是簡單的動作,呂非恆卻被撩撥的難耐。


    可惜,年紀大了,心有餘而力不足。


    於是,呂非恆頗為尷尬的將吳鐵蘭的手抓住,放到一邊。


    他沉聲道:


    “你方才說徐芳園如今已經去了李員外府上?”


    吳鐵蘭被呂非恆這麽一問,覺得這話頭跳得古怪。


    “去了多久了?”


    “少說得有兩個時辰了。”吳鐵蘭照實以答。


    “兩個時辰……”呂非恆沉吟一聲,臉色鐵青。


    “老爺,此事又什麽不妥之處麽?”吳鐵蘭好奇。


    “沒,沒有。”呂非恆含糊應了一聲。


    吳鐵蘭見狀,不再追問,她繼續將自己柔若無骨的身子埋入呂非恆的胸膛,委屈嘟囔:


    “老爺,奴家自打來了府裏,便沒怎麽瞧見星兒小姐,星兒小姐她是不喜歡奴家麽?”


    “沒有的事!”呂非恆收迴心思,敷衍道:


    “星兒不出屋是為了雲霓宴做準備。”


    “雲霓宴是什麽?”


    “一個有許多夫人小姐參加的遊園宴。”


    “那豈不是很好玩?”吳鐵蘭好奇道。


    “好玩?”呂非恆微頓,須臾之後,方才淺笑:“是挺有意思的。”


    “方才老爺講去參加那雲霓宴的都是些夫人小姐,那奴家可以去麽?”吳鐵蘭小聲道。


    呂非恆聽言,臉色陡變。


    “對不起,老爺。”沒等呂非恆怒斥出聲,吳鐵蘭先沮喪的垂眸:


    “是奴家妄想了。


    奴家這等卑微下賤的身份,如何能去那般高貴的遊園宴。老爺,您就當奴家沒有說此事吧。”


    呂非恆臉色複雜。


    他方才有一瞬極想要發火。


    可火氣還沒來得及發出,這女人竟已經知了錯,這倒是讓他沒處發火。


    “老爺,您還在生奴家的氣麽?”吳鐵蘭楚楚可憐的看著麵無表情的呂非恆。


    呂非恆依舊沉默。


    “老爺。”吳鐵蘭嬌羞的喊了一聲。


    呂非恆依舊未曾說話。


    生氣麽,固然是生氣的。


    即便他將吳鐵蘭帶進了府裏,但這麽個從窯子裏出來的女人居然妄想同他的星兒一起去參加雲霓宴。


    他如何不生氣!


    他正要蹙眉讓吳鐵蘭看清她的身份,卻是瞧著吳鐵蘭忽然無比虔誠的低了低頭。


    呂非恆頓時僵住。


    這女人倒是什麽都敢!


    吳鐵蘭賣力的間隙,不忘淚眼惺忪的朝著呂非恆道再不敢去期盼那些不該屬於自己的。


    瞧著吳鐵蘭那般模樣,呂非恆終是不忍。


    他顫聲道:


    “你既是我呂非恆的女人,哪有什麽是你不該擁有的,不過是一個雲霓宴罷了。


    到時,我給你寫張帖子,你帶著與星兒一同前往便是了。”


    吳鐵蘭聽言,正要感激,忽然幹嘔一聲。


    呂非恆有些反胃:“可是不舒服,就說了你如今懷著孕,還是該注意些的。”


    “奴家沒事的。”吳鐵蘭羞赧:“是老爺您太厲害……”


    呂非恆頓時了然,他輕笑一聲:“我若不厲害,你這小妖精可怎麽辦?”


    吳鐵蘭笑得越發害羞,但眼角卻是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冽。


    嗬,果然!


    ……


    彼時,偏院。


    絮兒將方才在書房外頭打探的事情統統告訴了蘭馨。


    蘭馨暴怒。


    果真是從尋鴛樓裏頭出來的窯姐兒。


    不過是討好男人罷了,竟是半點臉麵都不要了!


    真是讓人惡心。


    “夫人,如今該怎麽辦啊?”絮兒擔憂的看著蘭馨。


    原本以為走了兩個妾,那薛瀾又死了。


    呂星兒也讓老爺有了嫌隙心思。


    按理,她家小姐在呂府的位置該是穩了的。


    可偏生,半路殺出個吳鐵蘭。


    分明樣貌身形都普通甚至還有幾分不堪,但偏偏將老爺吃得死死的。


    眼見著自家小姐這些時日,被那吳鐵蘭氣極的模樣,絮兒都十分擔心。


    她以前聽聞,婦人若是在懷孕之時動怒,極有可能會傷到孩子的。


    如今小姐腹中孩子可是她在呂府安身立命的底氣,萬萬不能出現半點差錯。


    “讓那老婆子過來!”


    蘭馨很是花了一會子功夫才將自己的怒氣收斂。


    她冷笑一聲:


    “我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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